遷完老憨叔墳的第二天,母親打來電話,說:“兒呀,你馬上迴來吧,曉慧快要生了。”


    我撂下電話,立馬駕車往縣城趕。


    我迴村任職,對曉慧是有虧欠的,盡管我每周都迴家待兩天。


    可是,這遠遠彌補不了,我欠曉慧的陪伴。


    當我趕到婦產科醫院時,曉慧已經進了產房,我一再請求進去。


    護士長答應了,她說:“張天成,陪你妻子生產吧,也讓你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因為曉慧是護士,她平時運動的好,孩子是順產。


    我是暈血的,可麵對妻子生產,我卻正常了,居然沒有暈血昏倒。


    因我的注意力都在曉慧身上,我一直給她擦汗鼓勁。


    隨著一聲啼哭我喜得一千金,現在我終於兒女雙全了。


    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我想要一個小姑娘,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我跑前跑後忙活著,伺候著曉慧,稀罕著我閨女。


    老嶽母的表現更積極,她在極力彌補對曉慧的愛,曉慧生兒子小石頭時,她沒照顧上她。


    母親精心伺候著兒媳婦,她總是和我說,女人不容易,生兒育女更辛苦。


    現在,老嶽母對我母親特認可,她自覺老婆婆待女兒,比自己還好。


    嶽母成了陪襯,她樂得清閑,把表現機會給了我母親。


    一家人歡歡喜喜,把曉慧和孩子接迴家,繼續伺候月子了。


    利用迴縣裏的時機,我又對自己企業進行了工作調度,調整了幾個中層負責人。


    我很看重辛小霞的工作能力,把她提任總經理助理,我不在家時,由她主抓飯店全麵工作。


    並不是因為我和她有過曖昧,她從基層服務員幹起,幹過很多崗位,人品和工作能力都是一流的。


    現在,我的情況特殊,必須找一個懂行的人,給我的企業做好強力的支撐。


    在曉慧身體恢複,我企業調整完之後,我又返迴黑山嘴,繼續我的事業。


    有些時候,一個地方的發展,關鍵在帶頭人,更主要的是群眾必須支持。


    遷趙老憨墳的過程,讓村裏老少爺們看到我發展事業的決心,他們私底下說:


    “人家張天成,自己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跑迴家鄉來,為大家過上好日子,我們必須支持他,他是為我們好啊!”


    農民的認知是最純樸的,他們更心明眼亮,知道誰在給他們辦實事,辦大事。


    礦山進入正常生產後,金礦石被源源不斷地運到提煉廠,我聘請的技術人員,指揮工人們按照工藝流程操作。


    很快,好消息就傳來,黑山嘴礦上提煉出黃金了,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技術人員把金燦燦的金塊,遞到我的手裏,我仔細觀察,反複撫摸,心情無比激動。


    有了這些硬貨,把它們換成鈔票,我的下一步計劃就可以實施,我的幹勁更足了。


    這世間繁華的誘惑,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可我張天成是清醒的,我知道我要幹啥。


    人隻有閱過山河,見過湖海,走過世界,經曆過人生的波浪起伏之後,才會拓寬視野,增長智慧。


    現在,我的視野變得開闊,格局打開了。


    雖是一個小小的村子,可卻是一個小社會,每家每戶的溫飽冷暖,都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過去,我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些,現在我都要從頭做起,逐漸適應。


    我,就是黑山嘴村的大管家,我要管好每家每戶的事情,要學會適應和處理各種問題。


    最近,我時常被“大白麵”困擾,這個女人每天都和我糾纏,讓我很苦惱。


    “大白麵”追著我,讓我給她找婆家,再就是揚言“我要嫁給張天成,這小子有錢,是大款!”


    村裏這個外號叫“大白麵”的女人,她是北旺鄉出名的上訪戶。


    人們給她取這個綽號,主要是因為她每天都在臉上,抹上一層厚厚的粉,說有銅錢厚,那是有些誇張,可她說話的時候,臉上不停地掉渣。


    這女人是黑山嘴村人,名字叫做趙桂芳,她的年紀比我大幾歲,據說年輕時,長得很漂亮,現在也有幾分姿色。


    隻是被厚厚的白粉所覆蓋,看不清她真實的底色了。


    趙桂芳年少時,學習成績優異,雖不是班級裏的學霸,可也是優等生。


    在她讀初中的時候,一次放假返校途中,她被壞人打暈,拖到莊稼地裏,被糟蹋了。


    女孩子年紀小,怕此事傳揚出去,沒法做人,沒敢聲張。


    直到有一天,老師發現趙桂芳的肚子見大,以為這孩子有病了,就叫來家長。


    桂芳爹帶著她到鄉醫院檢查,結果是趙桂芳懷孕了,胎兒已經五個月大。


    這消息足以擊倒一個家庭,小姑娘未婚先孕,這在那個年代,是羞於啟齒,難於見人的事。


    在父親的逼問下,趙桂芳隻好說出實情,桂芳爹老淚縱橫,他沒想到這種倒黴的事情,竟然降臨女兒身上。


    孩子是不能保留的,趙桂芳遭了不少罪,把孩子拿掉了。


    從此,趙桂芳輟學,她被人強奸懷孕的消息,開始傳揚出去,讓她不敢出家門,每日以淚洗麵。


    桂芳母親老早就過世,沒有親人開導這孩子,老實巴交的父親隻是垂淚,手足無措。


    在桂芳十九歲那年,媒婆登門說媒,男方是一個老光棍,大桂芳十一歲,家裏特窮,娶不上媳婦。


    父親無奈,隻好答應這門親事,女兒總在家折騰,畢竟不是個辦法。


    桂芳過門後,她的苦日子開始了,男方幾乎是家徒四壁,這老男人還家暴,三天兩頭毒打桂芳。


    一次,桂芳爹和姑爺理論的時候,雙方交了手,結果,桂芳爹被窮姑爺給打死了。


    桂芳丈夫被判刑服了法,槍斃在縣城邊上的刑場。


    桂芳一下子失去兩個家,她重新逃迴黑山嘴村,精神開始失常,整天把臉抹得慘白,到處流浪,沒吃喝就去鄉裏要。


    她的兩個哥哥日子也不寬裕,有心幫助她,可是嫂子不讓。


    神誌稍清醒的時候,她就跑到縣裏上訪,要求公安局破案,抓到糟害她的男人,槍斃!


    聽王文軍說:“大白麵糾纏你,是因為有人背後給她出主意,說你是她的救星,你能解決她的事。”


    我向父親求助,父親說:“她得了精神分裂症,這病很難治療的,不好弄!”


    這個淒慘的女人,成為困擾我的一件難事,她纏上我了。


    現在,我該如何幫助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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