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鄉後,我每日貓在家中,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我的父親又開始頻繁外出走動,我從母親的口中得知,父親又為我工作的事,開始奔波了。


    我知道,他肯定又去求孫長富了,這幾年孫長富在黑山嘴石材場,賺下了不少錢財。


    孫長富企業的綜合實力進一步壯大,他成為縣裏的明星企業家,頻繁出席各種表彰會,做著各種示範和演講,風光的很。


    這小子就是善於搞人際關係,他能夠打通縣裏各個部門,成為主要負責人的座上賓。


    董誌軍抱著孫長富的大腿,與蘇曉娥合作,也賺得一杯羹,他倆的腰包日漸鼓脹。


    隻是鄉裏的書記唐誌高,出現了狀況,走了麥城,他被免職調迴縣林業局,掛了起來。


    唐誌高犯了所有男人都常犯的錯誤,他沒有把控好自己的下半身,毀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裏。


    這個女人就是鄉裏夥房管理員鹿大明的妻子,當年黑山嘴村,出名的風流女人劉寡婦。


    大家都知道,責任製之後,劉寡婦開起了美容美發店,她和唐誌高的表弟鹿大明相好,走入婚姻殿堂。


    這本是一段美好的姻緣,男人轉為正式工,女人開的小店生意紅火,日有所進。


    鹿大明在唐誌高的關照下,已經被轉成了合同製人員,其他鄉裏的臨時用工,都被清退,卷鋪蓋走人了。


    自打鹿大明娶了劉寡婦後,鄉裏一把手唐誌高的理發和刮胡子,就被劉寡婦完全承包了。


    基本上,唐誌高半個月要去打理一下頭發,他剪頭的頻次很高,這家夥注重外部形象建設。


    唐誌高的老婆在縣城工作,他處於長期兩地分居狀態,因白天工作比較忙,他都是晚上下班後,去往劉寡婦的店裏理發。


    起初,劉寡婦哥長哥短地叫著唐誌高,唐誌高對這表弟媳婦也比較尊重,兩人的關係是比較正常的。


    劉寡婦也是感念唐誌高對丈夫的關照,精心給唐誌高理發和刮胡子,總是給他修剪的幹淨利落,也顯出領導的風範來。


    前邊,在劉寡婦結婚的時候,我們提及過夫妻生活的話題,因鹿大明的過度肥胖,他是很難滿足劉寡婦的。


    有句話說的好,那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時間久了之後,劉寡婦和丈夫的夫妻生活頻次,逐漸在減少,後來就是每月見麵一次了事。


    風流成性的劉寡婦怎能甘於寂寞呢,生活安穩之後,她的心思逐漸又活泛起來。


    可以想象,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在近距離接觸中,難免不會擦出火花來。


    在一次修剪結束後,劉寡婦倒在了唐誌高的懷抱裏,他倆出現了非正常關係。


    而且,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下一次,一發而不可收拾。


    孤獨寂寞的唐誌高在劉寡婦這裏找到歡樂,他是滿足的,他認為劉寡婦不是體製內的人,而且倆人秘密相好,這是非常安全的。


    人常說,遠嫖近賭,不禍害下屬,唐誌高是相當懂這個規矩的。


    自從與表弟媳有了特殊關係,唐誌高更加關照鹿大明了,他甚至把一些小型的水利工程包給他。


    明麵上,是有資質的建設單位在施工,實際上,這是被鹿大明二包出去的工程。


    有鈔票可賺,鹿大明對唐誌高感激涕零,他的心思全在工程上,主要注意力在鈔票上。


    當鹿大明麻痹的時候,他的後院卻正在冒煙起火,唐誌高和劉寡婦打得火熱,二人經常在背地裏幹苟且之事。


    紙裏是包不住火的,唐誌高經常在下班後約會劉寡婦,這位表弟媳婦在他的辦公室裏一待就是兩三個小時。


    這種情況是極其不正常的,被鄉裏的門衛和住在鄉裏的年輕人所知,盡管人們不敢質疑主要領導的人品。


    可是,事實就擺在麵前,大家隻能裝聾作啞,假裝不知道。


    也有好事者,善意提醒過鹿大明,說:“老鹿啊,你得注點意了,別養了一條魚,被貓叼走了!”。


    鹿大明笑眯眯地說:“放心,我家的魚缸深,貓要是叼魚的話,就會掉進去淹死的。”。


    既然人家當事人,都不以為然,別人就再也不去扯這個鹹淡了。


    現在,幾個人的關係已經達成一種畸形的平衡,大家都像演員似的,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甚至,有人猜測鹿大明對妻子的狀況是心知肚明的,他樂得當這個王八頭,他圖錢財。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唐誌高惦記成功,這件事也成為他的軟肋。


    臨近黨委換屆的時候,唐誌高本可以調迴縣直單位,可他不舍與劉寡婦的關係。


    居然,他跑到主要領導和組織部門,打著繼續為北旺鄉貢獻餘生,完成沒有幹完的事業的旗號,想繼續留任鄉裏。


    主要領導也被唐誌高紮根基層,為地方經濟建設的行為所感動,給了他很高的評價和表揚。


    一個老家夥,坐在一個位子上,總是不動地方,不給年輕人騰地方,這是很犯忌諱的。


    有人已經暗自盯上了唐誌高,想給他點顏色看一看,如果唐誌高沒有問題,他是不怕被人盯梢的。


    可是,他偏偏是有問題的,而且還是嚴重的生活作風問題,這在那個年代,絕對不被組織準許的。


    有一天晚上,北旺派出所接到報警,說本鄉的一個盜竊慣犯,偷偷潛迴家裏了。


    此前,所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抓到這個家夥。


    這是一個專門偷盜農民生產資料的賊人,比如:牛、罵、驢、騾,還有家中的財物都是他盜竊的目標。


    因為,縣局刑警隊還懷疑這家夥身上有命案,在接到北旺派出所的信息後,縣刑警隊也派出了三名警力,配合派出所的抓捕行動。


    報警人還給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說這名案犯晚上約了劉寡婦,在她關門閉店後,給他理發和刮臉。


    派出所對這條信息十分重視,提前偵查好了地形,做好了抓捕預案。


    所長指示,今晚的抓捕行動在九點左右進行,劉寡婦的店一般是在八點關門的。


    當七八名警察帶著武器和警具,衝破劉寡婦店鋪的大門,闖進去的時候,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唐誌高正和劉寡婦赤身裸體地滾在一起,派出所長一眼就認出了唐誌高,他忙讓手下人收隊。


    這幫執法者,給唐誌高留足了麵子,盡管他被嚇得麵如死灰,可是警察們並沒有動他。


    “這裏沒有犯罪嫌疑人,弟兄們,我們撤!”所長一聲令下,大家都收起家夥,撤了出去。


    唐誌高穿好衣服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你挺大個男人,事都幹了,你怕個啥,咱倆你情我願,我們又不是賣淫嫖娼,怕他們個甚?”劉寡婦在這方麵經曆比唐誌高豐富,她鎮定地說。


    “哎呀,我這情況和你不一樣,上邊有組織管著我呢,萬一讓組織知道了,可就壞事了!”唐誌高衝劉寡婦說。


    “你要早點想起有組織管著,你也就不幹這事了,對不?現在已經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有啥用啊!”劉寡婦沒慣著唐誌高,她用言語刺激著他。


    “唉,這事要是傳揚出去,確實是不太好啊!咱倆到此為止吧,以後別再來往了。”唐誌高說出了此刻的想法。


    “好啊,為止就為止,不過,我可不能讓你白玩這麽久吧,你給點經濟補償吧,要不,我也沒法向鹿大明交代!”劉寡婦說的很輕鬆,滿不在乎。


    現實中,許多男人和女人都是這樣,當初為了尋求刺激,擦出火花後,走到一起,成了非正常男女關係。


    可是,一旦出現風吹草動,就會有不和諧的音符出現。


    自打唐誌高上了表弟媳婦的床,他就是在走鋼絲。


    劉寡婦年輕時候,就是黑山嘴村的名人,那些和她好過的男人,都品嚐過被蠍子蟄的滋味。


    “我操,你不是說心甘情願和我好的嗎?現在咋還要補償了呢,我在家裏不當家,都是我老婆管錢,我沒有啥可以給你的!”唐誌高心裏淒苦,他現在開始後悔了,忙說。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性,白玩都可以,一提錢財就翻臉,我就是逗一逗你,沒想到你這位父母官,也是一個揍性!”劉寡婦獰笑著說。


    唐誌高從劉寡婦的美發店,逃迴了鄉政府後胡同的住處,這一夜,他徹底失眠了。


    他心裏清楚,今天晚上的事,絕不那麽簡單,肯定是有人背後搗鬼,用不了多久,一場暴風雨就會來臨。


    他對自己的前途萬分擔憂,更後悔自己沒把我好下半身,為貪一時之歡,很可能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豬嘴羊嘴捆得住,人嘴捆不住,唐誌高亂搞男女關係,被警察抓現行的消息,從派出所傳到了縣公安局。


    隨後,又從公安局傳到縣紀委和縣組織部,真是應了那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更何況這本身就是有人做局了。


    接著,唐誌高就被組織部,從擬提拔重用的幹部名單裏剔除,他在幹部調整中,被調迴縣林業局。


    唐誌高的北旺任職時代結束了,又會有新人來接任,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這是正常新陳代謝。


    鄉裏私下也有傳言,可傳言終歸是傳言,沒有做實的證據。


    此事被人們八卦一陣子,就無人在願意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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