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憨叔的心氣很高,他似乎總是在盼著我和春妮放假迴家。


    每當周末的時候,春妮總是喊我去她家,她說:


    “天成,來我家吃飯吧,我爹在上周末的時候,就囑咐我,讓我叫你迴家吃飯了。”。


    農民的情感是簡單的,老憨叔認為我幫了他,他必須要報答我,其實,他更盼著我和他女兒好。


    我這不是胡亂猜測,因為最近春妮不在身邊的時候,老憨叔總是在偷著問我一些劉招娣的事。


    甚至,他還有意無意地忠告我,說:“別再讓招娣和村裏那幫娘們一起混,把孩子都教壞了。”。


    我對老憨叔的說法不置可否,隻是笑一笑,可我心裏卻在想:


    “薑還是老的辣啊,其實,劉招娣被這幫娘們早就給教壞了,前幾天夜裏差點沒和我生米煮成熟飯。”。


    “好的,我會迴去警告劉招娣的,有時候,她不聽我的話,她又不是我媳婦。”我是有意這麽說的。


    到春妮家的時候,春妮媽早就做了一桌子飯菜,有葷有素,十分的豐盛。


    老憨叔燙好了燒酒,坐在桌子旁等著我了,他見我倆一進屋,就眉開眼笑,他對我的喜愛是藏不住的。


    我坐到座位上的時候,老憨叔已經給我倒滿了一小酒盅白酒,說:“來,天成,陪叔喝一杯,解解乏!”。


    我也沒客氣,端起酒杯,開始陪著老憨叔喝酒。


    不過,我隻能喝一小盅,老憨叔也不攀我,他知道如果我酒味過大,迴家肯定會挨訓。


    “天成,這次迴家,你得抓緊寫作業,我明天帶著你去石材場玩,我有好東西給你看,記住了嗎?”老憨叔邊喝邊對我說,顯得很神秘。


    “好啊,老憨叔,我最愛去石材場玩了,我喜歡那裏。”我高興地答應著。


    現在,老憨叔還是好酒,男人對於美酒都是沒有抵抗力的,不過他不再酗酒,也不再醉酒罵娘了。


    用老憨叔的話說“每天喝上幾杯,腿就不疼了,這連止疼藥片都不用吃了,酒可是好東西!”


    吃飽肚子後,我騎自行車趕迴家裏,母親見麵就問:


    “天成,今天又迴來晚了,是不是又去老憨家吃飯了?”。


    我笑嘻嘻地說:“是的,母親大人,您真的猜對了!”。


    坐在飯桌旁吃飯的招娣,撇了撇嘴,她擺出很不高興的樣子。


    不過,我並不在意這些,自打上次那一夜,我並未刻意躲著她,反而在放學的時候,給她買上些好吃的,或者小禮物。


    我的這些反常舉動,也讓劉招娣摸不清頭腦,她不知道我葫蘆裏麵賣的是啥藥。


    其實,我一直把招娣當做我的親人,她陪伴了我的童年,我倆一起和過尿泥。


    我和她的感情是姐弟感情,愛情的成分並不多,我的全部心思都在趙春妮身上。


    第二天早上,我放下碗筷,就對母親說:“媽,我要出去玩一會兒。”。


    母親白了我一眼說:“整天就是玩,玩的,明年你就上初三了,也不知道用功學習!”。


    我的母親還是過去的老樣子,她喜歡嘮叨,我並沒有理會她,反正我已經和您說了,她的話音還沒落,我已經一溜煙似的出門了。


    我到老憨叔家的時候,他已經穿戴好工作服,手裏拎著拐杖,等我了。


    他見我過來,就伸出手說:“天成,你快跟我走,今天我要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讓你看一下你沒見過的好玩意!”。


    我對老憨叔所說的“好玩意”充滿期待,我跟著老憨叔趕奔石材場的方向。


    到了場區,老憨叔先去點了一個卯,意思是“我來上班了。”。


    隨後,就轉迴來,衝我招手說:“天成,你快跟我走,我帶你去玩。”。


    此時,我天真地以為,老憨叔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待,他想讓我開心一下。


    老憨叔在前邊走,我在後邊緊跟著他,這次,他帶著我去了溝裏邊一個我從來沒去過的小溝岔。


    這條溝裏有一條小溪水,溪水並不大,可是非常地清亮,這條小溪一直從這溝道流向山下,注入黑水河。


    在黑水河的水流裏,這一小股清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它實在是太小了。


    走到山勢陡峭的地方,我衝老憨叔說:“老憨叔,咱倆就到這裏吧,前麵已經不好走了。”。


    老憨叔迴過頭來,說:“小子,再往前走一小段就到了,堅持一下吧!”。


    我隻好走到老憨叔前麵,用手拉著他,繼續往上爬。


    又爬了十幾米,終於到了小溪的源頭,這裏是一個小小的水潭,裏麵的水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


    現在,正式接近隆冬時節,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凍的,室外的水會結冰的。


    老憨叔用拐杖敲下一塊石頭,他說:“天成,你用這石頭砸開這冰。”。


    我雖是滿臉狐疑,還是照辦,畢竟我已經是個半大小夥子了,我三下五除二就把冰麵砸掉了。


    老憨叔雙手拄著拐杖,低聲對我說:“天成,這個水坑裏麵有好東西,這東西特別地金貴啊!”。


    我放眼向水坑裏看去,隻有一汪清水,別無他物。


    “老憨叔,這裏麵隻有水,沒有別的東西啊!”我疑惑地問道。


    “小子,你必須向我保證,今天我告訴你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還有我家春妮,聽見了沒?”老憨叔突然轉向保密話題。


    “您放心,我的嘴可嚴實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忙不迭表態說。


    這時,老憨叔來到水坑近前,扔掉了拐杖,把手伸進水坑裏,在水底攪動了幾下,捧起了沙土,伸到我麵前。


    “小子,我說這個地方的山石下有好東西,你看到這些亮晶晶的小黃顆粒了嗎?這可是金子啊!我偷著找人化驗過了!”老憨叔壓低聲音,依然滿臉神秘地說。


    我瞬間明白了,老憨叔不肯撒手這個溝,主要原因並不在石材場,而是在這裏。


    “天成,你必須發誓,保證不能告訴任何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春妮和你嬸子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老憨叔千言萬語,繼續囑咐我保密。


    “老憨叔,我記住了,我發誓,絕對不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我再次向老憨叔保證。


    “如果現在泄密,就會引發一係列的問題,對這裏的掠奪就會開始,財富就會被孫長富這樣的外人拿走,咱黑山嘴村還得繼續受窮啊!”老憨叔說出了泄密的嚴重後果。


    他的這番話,作為初中生的我完全能夠理解,他的意思是這財富絕對不能外流。


    現在,我知道了老憨叔的良苦用心,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心裏對老憨叔更加崇敬了。


    老憨叔今天告訴我的這個秘密,成為我後半人生的一個有力支點,助力了我事業的發展,我感激他老人家一輩子。


    我攙扶著老憨叔,慢慢地轉迴了場區,他去崗位上工作了,我悄悄地迴到了家裏。


    坐在寫字台前,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發誓,一定不能辜負老憨叔的囑托。


    未來,如果有可能、有機會,我一定為黑山嘴的父老鄉親們做點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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