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末,我去春妮的班級找她,我倆要一起迴家。


    可是,她的同學說“春妮昨天就請假迴家了,她的家裏出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子.


    天啊,春妮家裏怎麽可能出事呢,老憨叔壯的像牛犢子,春妮媽也挺能幹,身體沒有大毛病。


    我騎上自行車,飛速奔向家的方向,我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春妮家到底咋了,我的春妮急壞了吧。


    到村口的時候,我遇見本家的一個長輩,忙問:“三大爺,趙老憨家出啥事了?”。


    我三大爺慢條斯理地說:“唉,不知道老憨得罪誰了,前幾天的夜裏被人下死手,打成了重傷,現在縣裏醫院住院了。”。


    我十分著急,我和老憨叔是朋友,我喜歡他的女兒,他被打了,我怎能不著急啊!


    此刻,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這肯定是董誌軍幹的,他著急出租石材場,老憨叔不同意,就找人打傷了老憨叔。”。


    迴到家裏,我一直鬱鬱寡歡,隨便扒拉一口飯,就坐在寫字台前琢磨“我該去看看老憨叔,春妮一定急壞了!”。


    劉招娣還在小學讀書,我倆每周見麵一次,她顯得格外親熱,給我找了一堆好吃的。


    “我的初中生,咋樣,這一周累壞了吧,快吃點東西補一補吧。”。


    劉招娣圍著我身前身後轉,可我並沒有搭理她,我的心思並不在她身上。


    反複思考後,我還是鼓足勇氣去找母親,說:“媽,我明天想去縣裏醫院看看老憨叔!”。


    母親聽了我的說辭後,立馬迴答我說:“去吧,你老憨叔是個好人,你應該去看看他,這次腿都被人打骨折了。”。


    我真沒想到母親這麽痛快就答應我,我忙說:“謝謝媽,我明天早上就去鎮上坐班車,看完老憨叔,我直接迴學校了。”。


    母親從她的木箱子裏,掏出了一遝鈔票,遞給我說:“這些錢你坐車吃飯用,再給老憨買點營養品吧。”。


    我高興地接過錢,再次感謝了母親,也許她老人家也為有我這個有情有義的兒子,而暗自高興吧。


    第二天清早,我騎著自行車來到鎮上,在汽車站坐上了開往縣城的第一趟班車。


    過去,父親曾經帶我去過縣城,我還有印象,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遠門,我並未感到緊張。


    我已經是一名初中生,學習了更多的文化知識,我開始慢慢成長,我必須學會思考和自立。


    班車到了縣城後,我走出班車站,一路打聽著,來到了縣醫院骨傷科。


    當我走進老憨叔的病房時,我徹底震驚了,我已經認不出躺在床上的,這就是我的老憨叔了。


    老憨叔躺在病床上,臉上有傷痕,腫脹的很厲害,他的右腿被鐵架子吊掛固定著,還纏著許多紗布。


    我把水果和奶粉放在他身旁,輕聲說:“老憨叔,我是天成,我來看你了,你還疼嗎?”。


    本來,老憨叔是半眯著眼睛的,他聽到我的聲音後,吃力地睜開了眼睛,說:


    “天成,來了,大老遠的,別跑了,我沒事,死不了,就是腿上的傷,過幾天就好了。”。


    看到老憨叔傷的這麽重,我忍不住掉下眼淚來,春妮也在一旁陪著我流淚。


    “老憨叔,你好好在這裏養傷,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替你報仇!”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事,居然說出了這麽江湖的一句話。


    “好小子,一會兒,你帶著春妮一起迴學校上學吧,我這裏有你二嬸子照顧,沒事的。”老憨叔露出了笑模樣說。


    這時,醫院的護士穿著白大褂走進病房,說:“你們探望的家屬太多了,咋還有小孩子啊,快出去!”。


    我和趙春妮隻好暫時離開病房,在樓道的長椅上坐下來,我開始詢問春妮,你爹到底是怎麽被人打的。


    原來,那天晚上,老憨叔不放心石材場,就返迴工棚去查看。


    就在他進入工棚,查看一切都正常的時候,突然有人在門外喊:“趙老憨,你出來一下,有事和你說。”。


    老憨叔前腳剛邁出工棚的門,就被兩個蒙麵男人,一陣亂棍打倒在地。


    強壯的石匠本想爬起來反抗的,可是有一棍直接打在了他的頭上,他立馬昏死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拖進工棚裏,斜躺在木板鋪上,他想站起來,可是右腿已經不聽使喚。


    老憨叔判斷,自己的右腿已經被打斷了,他便沒有再掙紮,而是靜靜地躺在鋪麵上等待。


    老憨叔去山上,遲遲不歸,他媳婦不放心,就打著手電筒,到山上尋找,結果發現丈夫被人打成了重傷。


    她忙下山去找本家子,我父親也被叫上一起奔向石材場,經過我父親的診斷,老憨叔右腿骨折,臉上和身上多處挫裂傷,肯定還有腦震蕩。


    隨後,我父親給出了建議,說:“老憨傷的這麽重,直接送到縣裏醫院吧,右腿需要動手術接骨的。”。


    出了這麽大的事,當然會驚動村裏的幹部了,文慶支書也到了現場,董誌軍則表現的特別積極。


    蘇曉娥掂著她那倆氣球似的大奶子,出現在現場,她的小嘴又開始“吧吧”說個不停,她的小手不停地摸老憨的額頭。


    “咋樣?老憨腦袋還疼嗎?不礙事的!”她各種安慰和體恤,嘴裏一直沒閑著。


    不知道實情的,還以為是蘇曉娥老公被人打了悶棍呢!


    董誌軍更是跑前跑後地張羅著,他幫忙找了車,把老憨叔拉下山,直接送往了縣醫院。


    臨走的時候,董誌軍還給拿上了兩千塊錢,說:“這些錢你們拿著,到縣裏醫院治病要花很多錢的。”。


    手頭緊吧的老憨媳婦,也隻能接受董誌軍的錢財,不然,大晚上的,讓一個婦道人家去那裏借這麽多錢啊!


    臨走的時候,董誌軍還在義憤填膺,他對老憨媳婦說:


    “嫂子,你給老憨哥好好治病吧,錢不夠,找我拿,家裏這邊,我馬上報案,找公安派出所破案,一定要把打人的人繩之以法。”。


    在外人看來,董誌軍這個村長相當夠意思,他對待村民如親人,能為村民著想,給村民辦事,真是個不錯的村幹部。


    可是,有誰知道這件事的背後,董誌軍就是那個策劃打人的黑手呢。


    現在,他開始貓哭老鼠假慈悲,當起了好人,演戲給村裏人看。


    就連我這個半勺之腦,都能夠推斷出,董誌軍就是幕後黑手,而且是在送錢不成的情況下,肆無忌憚地下了毒手。


    冬閑時節的村裏,人、陽光和土地都變得懶洋洋的,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娛樂消遣,沒事湊到一起喝酒吹牛。


    青壯男女們,如果有特殊關係,在這個季節也都收斂很多,冬天的黑夜漫長了,可是沒有了青紗帳的遮掩,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太方便了。


    老憨叔突然被暴打,這立馬上了黑山嘴的頭條,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也有個別明白人,把老憨被打事件分析出個大概齊,他們把懷疑的目光轉向董誌軍,可大多數人隻是說現象,並未涉及本質。


    反正,棍子沒有打在自己身上,何況趙老憨與人格格不入,人緣並不太好呢。


    這年頭,誰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心思去扯那個鹹淡,說過就作罷。


    然後,村民們都迴到自家的小日子裏去了。


    我和老憨叔關係好,我喜歡趙春妮,盡管現在還不知道,未來我們關係的發展如何,但至少現在是在向好的軌道上。


    不管怎麽說,在我少年的心裏,已經給董誌軍記下了一筆賬,我絕對不會輕易忘掉的。


    未來,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讓董誌軍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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