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總要分別
爸，你穩重點，咱家快要破產了 作者：恩怨各一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六月初。
貴城的小鎮裏下起毛毛細雨，徐晚棠坐在離行的班車上，窗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小鎮漸行漸遠，思緒也停留在分別之前......
孩子們都紅了眼眶，鄉裏的人都出來送別，一直跟到山腳下，才依依不舍地迴去，徐晚棠終於體會“老師”這兩字的厚重。
不止是教書，更是育人，自己的品行影響孩子們的一生。
唯一遺憾的是，在人群中並沒有找到黑娃的身影，徐晚棠其實對這孩子更有感情，私下裏也相處得最多，可分別竟會如此倉促，連麵都沒見上。
此刻心裏很不好受。
是不是被阿爹給叫去山裏了？不管如何，希望黑娃能夠一切安好，順順利利地完成學業......徐晚棠重重靠在座椅上，想著黑娃的事。
“誒？那是誰？黑娃怎麽在跟著車。”突然有人大喊起來。
“黑娃？”徐晚棠猛地直起腰，拉開窗戶，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果然，黑娃騎著一輛二八大杠，在賣力地追著班車。
“黑娃，你迴去！”
徐晚棠大聲唿喊，用力擺手，可黑娃太強了，依舊追著班車，身上完全濕透了，自行車在雨中搖搖欲墜，但速度卻極快。
“停車！先停下車！”
徐晚棠急忙站起來唿叫司機師傅，那人看一眼是鄉裏的老師後，也便聽話地踩下刹車。
班車還未停穩，徐晚棠就急著跳了下去，衝著疾馳而來的黑娃大聲責罵：“誰讓你跟來的？怎麽這麽不聽話，發生意外怎麽辦？你給我迴去！”
黑娃終於追上了，將車躺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直勾勾地看著徐老師，此時稚嫩的麵容過於嚴肅。
“你快迴去。”
徐晚棠抬手假裝用勁，輕輕打了黑娃幾下。
但黑娃依舊不為所動，直勾勾地盯著徐晚棠，也不吭氣，隻是往日裏愛笑的娃，失去了笑容。
“你冷不冷呀，每次都不聽話，把我氣死算了。”
徐晚棠蹲下身子，哽咽地哭了起來，將男孩抱入懷中，瘦小的身體在打著冷顫，又責備地在他後背捶了幾拳，雨天的山路太危險了。
“嘟嘟......嘟嘟嘟......”
班車發出宏厚的喇叭聲，催促徐晚棠趕緊上車，還有一車的人在等著。
可黑娃不走呀，依舊站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
“黑娃，聽話，快迴吧，以後想徐老師了，可以到鎮上給她打電話，一會雨水要大了，泥濘路可不好走，你就不擔心徐老師的安全呀。”
一男老師走了下來，開導黑娃，而這話倒點醒了黑娃，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徐老師，俺迴了。”
黑娃話很少，扶起車子便往迴騎去，一點不拖泥帶水，心裏更擔心徐老師的安全，便收起了所有的思念。
“黑娃，你慢點騎......”
徐晚棠望著孩子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雨水中，可早已泣不成聲。
“上車吧，有些事總得放下，我們得接受分道揚鑣，接受突如其來的無助感。”
男老師輕聲安慰一句，便先上了車。
是啊，有些事總得放下，更得接受，但至少，這個過程隻屬於我們，我們的迴憶，住在了心底，並且一直會想起，直到老去與死亡。
徐晚棠上車了，她迴了，再見貴城，再見我親愛的學生，再見，不聽話的黑娃。
......
小縣城。
剛開始迴到家的幾天徐晚棠特別不適應，習慣了早睡早起，連做夢都是學生們的習題，誰誰誰怎麽又做錯了，可醒來後空蕩蕩的家裏，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席卷全身，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晚棠，怎麽一直悶悶不樂的。”
牛莉走到女兒房間，輕輕摸著她的黑發。
“還是想我的學生，媽，我畢業後，準備報考縣城的教師。”
徐晚棠露出那張小臉。
“現在爸媽特別尊重你的決定。”牛莉坐在女兒的床邊，輕聲細語地說起：
“原來你說要當老師，我跟你爸心裏都沒當一迴事，以為你隻是心血來潮，過兩天一玩遊戲就全忘了，沒想到下了這麽大的決心。
這次迴來，媽媽明顯感覺你變了一個人，仿佛突然長大了，特成熟，也非常相信你能當好一名教師。
隻是......”
牛莉的麵容上閃過一抹憂慮，思慮好片刻後，繼而緩緩道：
“聽說不少人跟著陳立川賺了大錢，崔自兵那小子比他爸都能掙了，你不是和立川後來處得關係很好，不去找他發展嗎？
而且願意一直待在咱們這個小地方嗎？我記得你從小就嚷著想出去，心心念念去魔都生活，現在的決定不會後悔嗎？”
“不會後悔！”
徐晚棠斬釘截鐵，可抬起頭時，大眼睛裏波光粼粼，似乎藏著無數的委屈。
但也稍縱即逝。
“現在不怎麽喜歡魔都了，在那裏太累也太忙，還是咱們小縣城悠閑，主要可以陪在你和我爸身邊，我們一家人要一直在一次，不要分別。”
徐晚棠靠在母親的肩頭。
“好，留在我和你爸身邊也挺好。”
牛莉釋懷了，隻要女兒覺得幸福就好，就如本江和齊宏誌的關係，可能並沒有那麽好相處，所以為什麽要讓女兒受那樣的氣。
“鈴鈴鈴......”
手機響了一聲，徐晚棠便直接掛斷，然後索性關機，是陳立川打來的。
“誰呀？”牛莉問。
“原來玩遊戲的朋友，不想理。”
徐晚棠淡淡一句。
“對了，晚棠，你準備什麽時候返校？”
“明天就走，領了畢業證就迴來啦，這四年過得太快了。”
徐晚棠的話語中帶著很隱晦的傷感，情緒過於敏感，導致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家晚棠都要大學畢業了。”
牛莉開心地感慨。
“媽，我出去走一會。”
徐晚棠覺得情感難以控製，丟下一句話後匆忙離開，都沒去洗把臉，剛剛邁出房門的那一刻，眼淚就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真的，真的，好不舍。
以後恐怕連見一麵都會很難吧？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偷瞄你的手機，假裝往你身上靠，替你喊那一聲“到”！
貴城的小鎮裏下起毛毛細雨，徐晚棠坐在離行的班車上，窗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小鎮漸行漸遠，思緒也停留在分別之前......
孩子們都紅了眼眶，鄉裏的人都出來送別，一直跟到山腳下，才依依不舍地迴去，徐晚棠終於體會“老師”這兩字的厚重。
不止是教書，更是育人，自己的品行影響孩子們的一生。
唯一遺憾的是，在人群中並沒有找到黑娃的身影，徐晚棠其實對這孩子更有感情，私下裏也相處得最多，可分別竟會如此倉促，連麵都沒見上。
此刻心裏很不好受。
是不是被阿爹給叫去山裏了？不管如何，希望黑娃能夠一切安好，順順利利地完成學業......徐晚棠重重靠在座椅上，想著黑娃的事。
“誒？那是誰？黑娃怎麽在跟著車。”突然有人大喊起來。
“黑娃？”徐晚棠猛地直起腰，拉開窗戶，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果然，黑娃騎著一輛二八大杠，在賣力地追著班車。
“黑娃，你迴去！”
徐晚棠大聲唿喊，用力擺手，可黑娃太強了，依舊追著班車，身上完全濕透了，自行車在雨中搖搖欲墜，但速度卻極快。
“停車！先停下車！”
徐晚棠急忙站起來唿叫司機師傅，那人看一眼是鄉裏的老師後，也便聽話地踩下刹車。
班車還未停穩，徐晚棠就急著跳了下去，衝著疾馳而來的黑娃大聲責罵：“誰讓你跟來的？怎麽這麽不聽話，發生意外怎麽辦？你給我迴去！”
黑娃終於追上了，將車躺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直勾勾地看著徐老師，此時稚嫩的麵容過於嚴肅。
“你快迴去。”
徐晚棠抬手假裝用勁，輕輕打了黑娃幾下。
但黑娃依舊不為所動，直勾勾地盯著徐晚棠，也不吭氣，隻是往日裏愛笑的娃，失去了笑容。
“你冷不冷呀，每次都不聽話，把我氣死算了。”
徐晚棠蹲下身子，哽咽地哭了起來，將男孩抱入懷中，瘦小的身體在打著冷顫，又責備地在他後背捶了幾拳，雨天的山路太危險了。
“嘟嘟......嘟嘟嘟......”
班車發出宏厚的喇叭聲，催促徐晚棠趕緊上車，還有一車的人在等著。
可黑娃不走呀，依舊站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
“黑娃，聽話，快迴吧，以後想徐老師了，可以到鎮上給她打電話，一會雨水要大了，泥濘路可不好走，你就不擔心徐老師的安全呀。”
一男老師走了下來，開導黑娃，而這話倒點醒了黑娃，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徐老師，俺迴了。”
黑娃話很少，扶起車子便往迴騎去，一點不拖泥帶水，心裏更擔心徐老師的安全，便收起了所有的思念。
“黑娃，你慢點騎......”
徐晚棠望著孩子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雨水中，可早已泣不成聲。
“上車吧，有些事總得放下，我們得接受分道揚鑣，接受突如其來的無助感。”
男老師輕聲安慰一句，便先上了車。
是啊，有些事總得放下，更得接受，但至少，這個過程隻屬於我們，我們的迴憶，住在了心底，並且一直會想起，直到老去與死亡。
徐晚棠上車了，她迴了，再見貴城，再見我親愛的學生，再見，不聽話的黑娃。
......
小縣城。
剛開始迴到家的幾天徐晚棠特別不適應，習慣了早睡早起，連做夢都是學生們的習題，誰誰誰怎麽又做錯了，可醒來後空蕩蕩的家裏，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席卷全身，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晚棠，怎麽一直悶悶不樂的。”
牛莉走到女兒房間，輕輕摸著她的黑發。
“還是想我的學生，媽，我畢業後，準備報考縣城的教師。”
徐晚棠露出那張小臉。
“現在爸媽特別尊重你的決定。”牛莉坐在女兒的床邊，輕聲細語地說起：
“原來你說要當老師，我跟你爸心裏都沒當一迴事，以為你隻是心血來潮，過兩天一玩遊戲就全忘了，沒想到下了這麽大的決心。
這次迴來，媽媽明顯感覺你變了一個人，仿佛突然長大了，特成熟，也非常相信你能當好一名教師。
隻是......”
牛莉的麵容上閃過一抹憂慮，思慮好片刻後，繼而緩緩道：
“聽說不少人跟著陳立川賺了大錢，崔自兵那小子比他爸都能掙了，你不是和立川後來處得關係很好，不去找他發展嗎？
而且願意一直待在咱們這個小地方嗎？我記得你從小就嚷著想出去，心心念念去魔都生活，現在的決定不會後悔嗎？”
“不會後悔！”
徐晚棠斬釘截鐵，可抬起頭時，大眼睛裏波光粼粼，似乎藏著無數的委屈。
但也稍縱即逝。
“現在不怎麽喜歡魔都了，在那裏太累也太忙，還是咱們小縣城悠閑，主要可以陪在你和我爸身邊，我們一家人要一直在一次，不要分別。”
徐晚棠靠在母親的肩頭。
“好，留在我和你爸身邊也挺好。”
牛莉釋懷了，隻要女兒覺得幸福就好，就如本江和齊宏誌的關係，可能並沒有那麽好相處，所以為什麽要讓女兒受那樣的氣。
“鈴鈴鈴......”
手機響了一聲，徐晚棠便直接掛斷，然後索性關機，是陳立川打來的。
“誰呀？”牛莉問。
“原來玩遊戲的朋友，不想理。”
徐晚棠淡淡一句。
“對了，晚棠，你準備什麽時候返校？”
“明天就走，領了畢業證就迴來啦，這四年過得太快了。”
徐晚棠的話語中帶著很隱晦的傷感，情緒過於敏感，導致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家晚棠都要大學畢業了。”
牛莉開心地感慨。
“媽，我出去走一會。”
徐晚棠覺得情感難以控製，丟下一句話後匆忙離開，都沒去洗把臉，剛剛邁出房門的那一刻，眼淚就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真的，真的，好不舍。
以後恐怕連見一麵都會很難吧？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偷瞄你的手機，假裝往你身上靠，替你喊那一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