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裏,學生會成員才結束忙碌,老徐亦是累得夠嗆,她的工作也不輕鬆,可當其看到陳立川左側臉頰睡的枕頭印時,憤怒給其一拳。


    “你為什麽不帶著我一起偷懶?配做兄弟?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也是中午那會逮住機會的,安盛讓我去送幾個學妹報到,我扭頭就去宿舍睡覺了。”


    “你特麽這麽不負責任呀?其他人的工作不就更多了,嘖嘖嘖,也是,高中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脫奸耍滑,活該被拒。”


    下一刻,老徐變臉。


    “不是,老徐,你剛才還想我帶著你偷懶。”陳立川一臉無辜道。


    “我在炸你不懂嗎?”老徐白了陳立川一眼,“一會去樓下走走,晚上好涼快的。”


    “不去,迴去接著睡,明天還有一大堆事,困死了。”


    陳立川打著哈欠。


    “誒呀,走吧,廣播宣傳的時候,還不得我給你配音,就你說的那種夾子音。”老徐用力咳嗽兩聲,不斷眨著眼,使出夾子音:


    “期待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哥哥你不買給心愛的她嗎?”


    “哈哈哈哈,行,那等隆主任開完會,我們下去走走,正好顧雨用一條煙把我收買了,讓我幫他說幾句話。”


    陳立川笑道。


    “不去了。”


    甜妹瞬間又板著張冷臉。


    ......


    龐主任的話又長又慢,仿佛有囑咐不完的工作,一句話要重複好幾遍,真比大一時候的晚自習還要漫長。


    但好在......


    月光溫柔,清涼的夜風也溫柔,很貼心地穿過每個人的身上,絲絲縷縷,極為愜意。


    好久之後,月光下的兩人,身影拉得很長。


    “我們好久都沒有這樣走了。”


    老徐感慨道,她沒想到表白日差點成了絕交日。


    “真是有好久了。”


    陳立川抬頭看著月光,深邃的眼眸裏,仿佛藏著太多事,讓徐晚棠看不懂。


    “那個,楊紅,你怎麽不讓人家來魔都,你這麽有錢,也不說帶人家好好逛逛,而且也沒見你經常跑莞城,你們這異地戀,你做得太不合格了。”


    老徐微微蹙眉,為楊紅打抱不平。


    “跟楊紅是有好長時間沒見麵了,答應她在開學前去一趟莞城的,可是因為齊叔的事,後來也耽擱了,確實對她的關心太少。”


    陳立川心口處緊繃,想起楊紅,似乎隻有“抱歉”這兩字可以從喉嚨處吐出。


    太過自立的人,總是忽略對旁人的關心,陳立川在上一世活得太孤單了,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安全感,甚至包括自己,對一段感情的忠誠度。


    “那她不能來魔都嗎?”


    “她的工作也忙,一直抽不時間,不過一直都是人家主動給我打電話,每天都會,沒有一天落下,我沒接的話,就會發短信。


    楊紅要比我付出得精力更多,等過年迴去吧,好好彌補她,然後再商量商量她工作的事。”


    陳立川沉聲道,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可在旁人眼裏,分明是一對情侶。


    “嗯,這你應該做,你這個人呀,太被動,跟個老人似的,一點都不積極,要改。”


    老徐認真道。


    “嗬嗬嗬......”


    陳立川無奈笑起,不願再說這個話題,他整個人的狀態,其實是過於自私的,經曆過太多,怎麽會像這個年紀的人,可以為愛可以付出一切。


    潛意識都在衡量利弊。


    “老徐,顧雨雖然性格有點不成熟,但人品絕對沒得說,你要不.......”


    “快閉嘴!”


    安靜的道路上,傳出一道尖銳的聲音,像是鳥叫聲,老徐真的生氣了。


    “鈴鈴鈴鈴......”


    正巧一段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兩人緊張的氣氛,陳立川立即接起。


    是齊司遙打來的。


    “今天在忙嗎?下午那會給你打電話,結果你沒接上,也一直沒迴我。”


    齊司遙內心忐忑,她此刻湧起的情感,已經在“欺負”楊紅了。


    “忙了一天,學生會的事還不少,思遙,不好意思,你有什麽事嗎?”


    陳立川的語氣透露出幾分距離感,他豈能看不出齊司遙的意思,一旁的徐晚棠,卻是扭頭看向昏暗的路燈,閃爍幾下後變得模糊。


    “昂,那好吧,魔都叔叔的事你知道吧。”


    “都知道的,思遙,沒事,不用替我操心這些,老徐也跟我說過了。”


    陳立川的聲音疲倦,“思遙,要不先掛了吧,今兒有點累了。”


    “那晚安,你注意身體,要多喝水。”齊司遙很溫柔地關心道。


    “嗯,掛了。”


    陳立川掛斷電話,可一扭頭,老徐已經朝著反方向大步而去。


    “你去哪?”陳立川愣原地高唿道。


    “迴宿舍睡覺。”


    老徐沒迴頭,邊走邊喊著。


    “都快到校門口了,順便吃員工餐呀。”


    “又沒肉。”


    “這迴真有。”


    “誰信你這個滿嘴跑火車的騙子。”老徐憤憤道,消失在黑夜裏......


    ......


    “我真的沒錢了,沒錢了,不想想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我和楊倩都給你都背多少貸款了,非要逼死我嗎?要不要我死給你看。”


    狹窄的出租屋裏,楊紅緊握手機,歇斯底裏的咆哮,沒想到母親又打電話要錢。


    得這麽重的病,楊紅甚至都沒告訴家裏人,因為一點忙也幫不上,根本沒必要。


    “那些貸款聽說你們都還了呀,媽媽這次不是賭博欠下的,是你叔叔家的小孩開學,需要交學費,等周轉過來就給你。”


    那個女人理所應當地說著。


    “你真是個賤人,怪不得我爸罵你,都是你欠的,因為你,我永永遠遠沒臉迴寧縣,你就當我死了,不可能再給你一分錢。”


    楊紅麵目猙獰地怒罵,宣泄著心中的恨意,可當她掛斷電話後,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滴落。


    哪怕那個女人再不好,畢竟是她的母親呀,嘶吼出如此惡毒的咒罵,對楊紅又是何種的傷害。


    隻是,假發掉落後,楊紅憔悴的不成樣子。


    ......


    陳立川一人來到大江撈,忙著調料,忙著查看營業額,習慣了楊紅的來電,然而笑著接起,可今晚,楊紅沒有打來電話。


    而他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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