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玲誇張的語氣,當兒子的倒也習慣她的脾氣,不過一會的事,隻好無奈地輕笑著。


    “平常你跟那齊司遙打交道的時候,她是不是也經常朝你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一點道理都不講?想想你升學宴上的事,真是脾氣大。”


    白翠雲質問道。


    “沒有的事,思遙人很好的。”


    陳立川失笑否決,確實說不下齊司遙一句不好的話,她的人品沒得說。


    “原來媽還覺得你跟那姑娘挺般配,想讓你好好追人家來著,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咱還真不願結這門親事,伺候不了這家人。”


    白翠雲繼續絮絮叨叨。


    “媽,這是怎麽了,生這麽大的氣,我這會手頭上有事,您長話短說。”


    陳立川語氣略帶催促。


    “你爸好心好意給齊宏誌打電話,寒暄幾句,也不知道人家是咋了,張嘴就開罵,說的話不是一般的難聽,以後再窮,也不願伺候這樣的人。”


    白翠雲眉頭緊鎖,憤憤道。


    “嗯?”


    陳立川感到詫異,以齊宏誌的人品,怎麽會對笑臉相迎的人伸出巴掌,更何況兩家人的交情還不錯,他做這樣的事,簡直匪夷所思。


    是遇到急事,還是當時恰巧衝其他人?


    “媽,你別多想,可能齊叔當時跟其他人發火,別放心上,買賣的事,人家確實幫過咱家不少,應該念著別人的好,心裏要是不舒服,大不了咱以後少聯係。”


    陳立川柔聲寬慰,但話雖是這樣說,當兒子的豈能心裏不多琢磨,齊宏誌到底是什麽意思?會不會因為在豐穀撞見的那事。


    總得問清楚。


    “兒子真是長大了,媽真幸福。”聽得這話,白翠雲的憤怒情緒瞬間消散,兩口子這一點非常像,從不記仇,一轉眼就能忘事。


    “不像你爸,遇到一點事就躲著抽煙,哈哈哈哈......”白翠雲開心地大笑起來。


    母親的愉悅心情渲染到陳立川,讓他心裏暖暖的,計劃在今年過年的時候,把實際情況告訴二老,讓他們開心開心,好跟街裏鄰坊們去吹牛。


    “立川,你跟齊司遙那閨女現在到底什麽關係?處對象了沒有。”


    白翠雲又想起這事,連忙問起。


    “沒有,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在大學有沒有對象,今年能帶迴家嗎?”白翠雲繼續窮追不舍,對兒子的這事相當上心。


    楊紅......這個名字,突然卡在陳立川的喉嚨處,難以吐出來。


    對於這段感情,陳立川從一開始的態度就並未真正上心,可能隻是在這個階段,需要那份溫柔,來解決內心的躁動,但是慢慢相處下來......


    楊紅總是無底線地謙讓陳立川,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打來電話,分享她的趣事,在積極努力維持著這段異地戀,甚至陳立川急著掛斷電話,她永遠都是輕聲細語。


    所以,陳立川越發覺得,或許,如果,隻是抱著那種不負責的心態,彼此需求罷了,不該招惹任何人。


    或許,一旦錯過這個雨季,之後遇到的人,才是與自己同類的人,你無所謂,其實他更無所謂。


    可是,楊紅那樣的家境,隨便一打聽,寧縣那小地方誰不知道,誰不是看笑話,而且那是什麽樣的家庭,老兩口心裏會很不舒坦。


    其實在某種時候,真的不想承認,尤其是在寧縣,就如當時崔自兵的陰陽怪氣,有意嘲諷,楊紅這個名字,你是她的對象,是難以講出口的。


    別人會看不起你。


    “有的,媽,過年給你帶迴去。”陳立川還是承認,可是語氣帶有幾分清冷,楊紅消瘦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她太可憐了,更是自卑的讓人心疼。


    隻要稍微對她好一點,楊紅就會無限製的迴報,這個她的外在形象截然相反。


    陳立川覺得,楊紅她,太缺愛了嗎?


    “誰呀?是魔都姑娘嗎?誒呦,那過年迴來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白翠雲的聲音是那般喜悅,就如飽餐的鳥群,飛在樹俏嘰嘰喳喳。


    “媽,不是魔都的,咱高攀不起,就是寧縣的姑娘,而且你見過麵。”


    “誰呀?”白翠雲的語氣那是相當興奮。


    陳立川聽到了敲門聲,隨之壓低了聲音:“媽,不跟你說了,有事,先掛了。”


    聽到掛斷電話的聲音,白翠雲撇撇嘴,開心地笑著,自言自語道:


    “還我認識,有啥不好意說的,早就看你們不對勁了,肯定是老徐家的姑娘,要是跟老徐家結親,兩家人肯定很好相處,而且晚棠那姑娘也好看。”


    ......


    “立川,跟家裏人打電話?”


    曹三三笑著推門走了進來。


    “哈哈哈哈,聽著老媽絮叨了幾句,曹哥,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過去準備?”


    陳立川站起身子,示意出發。


    “立川,你安排就好。”曹三三點點頭,遲疑片刻後,又叮囑道:“土特產的事,得你來計劃,畢竟我跟那位剛認識,怕他有芥蒂。”


    “行,曹哥,這你放心,我安排就行。”


    陳立川應道,隨後稍作準備,便拿著文件包與曹三三走出辦公室。


    在原來,曹三三可是非常講究排場的人,就如招待那些免費入駐的商戶老板,當時也是非常高的規格,在晉源最好的酒店。


    可是現在,他媽開一輛二手麵包車去新世紀那麽繁華的地方?去接自己就算了,能接受,可找負責人談事,還他媽是這車?


    曹三三不情不願地坐在副駕駛位上,瞅一眼陳立川,發現這貨一副怡然自得的笑容。


    “不是,不能換輛車嗎?其他公車不在地下停車場嗎?”


    曹三三忍不住問道。


    “其他車都出去跑業務了,沒辦法,再說了,不影響的,反正我們早到,誰能知道我們開這車,再說土特產放後麵,省的倒騰。”


    陳立川笑著解釋,隨即卻是眉頭緊鎖,瞬間湧起緊張的神色。


    “怎麽了?”


    注意到陳立川的反常,曹三三連忙詢問。


    “他媽的,怎麽上坡路排這麽多車,得半坡起步,這車離合不對勁了,有時給不上油,我怕溜車,要不......”


    陳立川向曹三三投去求助的目光。


    片刻後,這位豐穀的總負責人,身價上億的大老板,在扶著麵包車上坡。


    陳立川,你媽的......曹三三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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