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那條個頭最大的草魚,都死了,你給便宜點,給你八塊。”


    陳立川跟老板娘討價還價,不時看一眼手機,在給孔健立報位置以後,對方隻是簡單迴了個“嗯”,不免心慌,自己的安排是否合對方心意。


    “這沒死呀,還動彈呢,翻一翻身就是新鮮的,有時就會仰泳,它故意裝死的,你們可是大老板,還在乎這點小錢,小本買賣不搞價,就十二。”


    那老板娘訴起苦水,動作熟練地將魚撈出來,遞進廚房,生怕陳立川不要。


    “行行行,記得多放辣椒,把腥味蓋住,點的菜直接做就行,我這不等人。”


    陳立川又叮囑一句後,便走去包間。


    這飯也不必等孔健立,估計他就是有意讓那四個人為難的,至於光哥的話,他可一口也吃不下了。


    此時那四人正對陳立川嗤之以鼻。


    “小孔用人不行,看看這安排的叫什麽地方,真是沒一點腦子。”


    “沒眼力勁的東西。”


    “嗬嗬,不會來事”


    ......


    隨著陳立川走進包間裏,那些聲音戛然而止,但還是傳到他的耳朵裏,一邊落座,又開口介紹:


    “各位老哥,特色魚要好了,另外點的都是些特色菜,在這一塊非常火的,小弟我就自作主張了,沒什麽忌口的吧?”


    這陳立川也不生氣,把排場走一遍,隻能等孔建立來後,看看人家的臉色了。


    不過這時的孔健立,依舊悠閑地坐在辦公室裏,偶爾神色不善地罵上幾句。


    “孔經理,還不走嗎?那些不是你老家的人嗎?”一位女職員笑著問道。


    “哼。”孔健立冷哼一聲,麵容上閃過一抹戾氣,“他媽好像我欠他們似的,跟個大爺一樣,要不是擔心他們迴去傳我閑話,見都不想見。”


    “確實,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臉,掂量不清楚自己的份量,還總是給人出難題。”


    那女職員立馬變了語氣。


    孔健立脖子處暴起青筋,雖然沒再搭話,但明顯能看出他憤慨的情緒。


    算些什麽東西,還提那麽多要求?配嗎?想要好招待,想屁吃......


    孔健立心裏罵著,與陳立川的接觸中,很欣賞那小夥的為人處世,所以這事就叫他了,而且正求自己辦事,不用白不用。


    有意暗示,那陳立川應該能聽懂吧?


    隨後孔健立匆匆離去,那邊總要去一趟的,不能落下閑話,不然那四個貨色迴老家,肯定詆毀。


    ......


    等菜的間隙,包間裏的氣氛十分壓抑,那四人自顧自地抽著煙,也沒給陳立川散煙,甚至都不搭他的話,一個個擺的譜很大。


    這讓陳立川深感疲憊。


    好在這菜上的很快,現在小店裏沒什麽人,當把那條誇上天的特色草魚端上來後,陳立川立即起身招唿:


    “誒呦,總算等來了,老哥們動筷吃吧,這魚涼了的話,美味得少一半,咱們先吃,孔哥可是特意交待,不能讓你們等著。”


    可是那四人依舊沒動筷,甚至提了“孔健立”後,氣焰更大,坐那裏抽著煙,現在就是要給陳立川難堪,等孔健立來後讓其難做人,擺這麽多菜一口沒動,自己想想原因吧,太差勁。


    “嗬嗬......”


    陳立川訕笑一聲,隻好尷尬地坐下。


    正當這時,光哥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走進包房裏後,立馬熱情活躍氣氛:


    “抱歉來晚了,誒呦,都上菜了,幾位老哥快吃,不用等我,要是一會沒事的話,我陪你們喝幾杯。”


    “你們吃好就行,不用管我們。”然而那胖人卻是陰陽怪氣的一句,立馬讓光哥一驚,兩側臉頰直哆嗦。


    壞了,人家明顯有意見,就不該來這破地,立川這次太胡來......光哥後悔著,當下愣了片刻,看向陳立川,卻見他隻是埋頭坐著,也不說些解釋的話。


    “這......”


    光哥嘀咕一聲,但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湊到陳立川一旁,小聲提醒:“立川,要不咱們趕緊換個地方,興許能讓人家高興,能來得及。”


    “孔健立馬上過來,就這吧。”陳立川搖搖頭,已經事已至此。


    之後就這樣,幾人很少搭話,飯菜都涼了,幾人始終沒動筷子。


    光哥如坐針氈,頭頂的電風扇不斷轉動,發出“嗡嗡”的聲響,竟是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大約又過十五分鍾,孔健立才姍姍來遲,剛一進包間,陳立川和光頭立馬站起,說些巴結的好聽話。


    但是那四人依舊坐著,各個臉色不善,那胖人甚至憋得臉紅脖子粗。


    “孔哥,這家的草魚做得非常地道,跟我老家的差不了多少,幾乎一個味。”


    陳立川搶著說道,一邊給孔健立倒茶,光哥在一旁陪著笑臉。


    可不等孔健立說些什麽,那胖人一拍桌子,憤憤地喊了起來:


    “建立,你看看這人安排的事,把我們拉到這種地方吃飯,蒼蠅滿地飛不說,瞧那廚房的衛生,這飯能吃嗎?這是喂狗吧。”


    話已經很難聽了,頓時孔建立緊皺眉頭,臉色相當難看,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陳立川和光哥隻能低聲解釋,裝孫子。


    “我們哪敢是這個意思呀,想著吃些特色,給幾位換換口味。”


    光哥用力說著,可這樣的聲音過於無力,這個節骨眼,誰聽他的話。


    “小孔,這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們留啊,想想哥幾個原來怎麽對你的,心裏不舒坦呀。”


    另一人也開口道。


    “這是個沒出息的鬼。”一人直接指著陳立川的鼻子,破口大罵。


    “健立,飯菜我們是一口沒動,真下不去筷子。”剩餘一人拽著孔健立的胳膊訴苦。


    陳立川站在那裏,最後隻能尷尬笑著,而孔健立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


    下一刻,“咚”的一聲,孔健立舉起盤子,咬牙切齒地摔在地上!


    光哥頓時大汗淋漓,險些沒站穩,入駐新世紀鐵定沒戲了。


    “砸壞東西要賠的啊,我們這些盤子都是定做的,可不便宜。”老板娘聽到了裏頭的動靜,立馬衝著包間喊了一嗓子。


    然而包間裏,又爆發了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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