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冉取下牆上掛著的軟鞭,一甩手,鞭子纏上紫檀匣子,與黑衣人形成對峙。


    她冷笑,道:“若是告訴我你背後的主人,我便放你離開,如何?”


    “……”黑衣人自然不會答應,手上卻暗自用勁,跟她拚起內力。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皇後對不對?”林炎冉勾唇一笑,略帶嘲諷,“再不然,是韓國舅、三皇子!”


    明顯的,黑衣人手中一頓,匣子在此時被林炎冉的鞭子收迴。


    林炎冉冷笑,他竟然比皇後的人還快一步,也太沉不住氣了點……


    黑衣人見匣子脫手而飛,瞬間抽出背後的長劍,刺向林炎冉,兩人在黑暗中你來我往的對招起來。


    與此同時,在瀟月的院子裏,另一個黑衣人也在翻找著什麽,就在他一無所獲準備離開的時候,與另外一個探訪將軍府的黑衣人撞上,兩人也不管對方的來曆,隻猜測定是與自己一樣的目的,於是二話不說,兩人打起來。


    原本瀟月的院子在她死後就很久沒有人去過了,府裏的下人,除了負責打掃的丫鬟,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在這裏待著。


    但無巧不成事兒,林鈞今晚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正好在附近晃悠,這會兒已經躍進亡妻的院子,看打鬥的兩個黑衣人,繃著臉,沉聲嗬斥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是一句廢話,黑衣人根本不會迴答他,於是兩人對視一眼,打算撤離。


    “想走?哪兒那麽容易!”林鈞惱怒,當將軍府是菜園門呐,隨便來去自如哇,靠!


    二話不說,出掌如風,出拳虎虎生威,常年在戰場上練就的敏銳與剛猛,出手便要見血的架勢,讓兩個萌生退意的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


    其中一個黑衣人,趁著林鈞對戰另一個的間隙,摸出懷裏的竹管,朝天空發射,跟他的同夥發出信息。


    林鈞俊臉黑沉,大喝一聲:“來人!”


    片刻將軍府四周,冒出兩個侍從,加入戰鬥,與此同時,他們的打鬥已經驚動府裏的奴仆,紛紛點起火把,朝著這邊湧過來。


    兩個黑衣人見勢不妙,使出狠招應對後,借力躍起,速度比侍從快了一點,躍上牆壁、屋頂,逃走離開。


    “追!”林鈞一個手勢便率先跟上去。


    而另一邊的黑衣人正跟林炎冉搶奪匣子,看到同伴發出信號,劍法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在一個虛招刺向林炎冉之後,從窗戶躍出,翻身上了屋頂,離開。


    林炎冉唇角一勾,隨即也跟了上去。


    才躍上屋頂,就發現自己親爹林鈞也在追黑衣人,林炎冉心底一驚,這是兩撥人呢還是一夥的?!


    正好林鈞也看到她,幾個閃身便攔下她,道:“你怎麽跑出來了?”


    “有人去我房裏偷東西。”林炎冉將亂飛的長發撥到耳後,淡淡迴道。


    林鈞麵容一沉,問:“可有受傷?”


    林炎冉搖頭。


    她心裏卻劃過一絲暖意:還好,他問的是她是否受傷,而非是否丟東西,這說明,林鈞對她也不是特別冷漠。


    “可有丟什麽?”林鈞再問,他眉心擰出一個“川”字,怎麽一點征兆都沒有,就有人來府上偷東西呢?會是什麽人,又是衝著什麽來的?!


    “母親的遺物。”林炎冉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父親,緩慢開口道:“一張羊皮地圖和一把匕首。”


    林鈞麵容一僵,原本漆黑的眸子劃過精光,嘴角抿的死緊,半響沒有說話。


    良久,他負手一歎,道:“這些人除了去你那裏,還去了你母親的院子,看來是衝著藏寶圖來的。”


    “什麽藏寶圖?!”林炎冉裝作不知,好奇問道。


    林鈞看向一臉迷惑的女兒,眉心擰得更深刻了一些,道:“先迴去休息吧,我會處理,不必擔心。”


    “好。”林炎冉垂首,半刻也不耽擱的躍下屋頂,抬頭看一眼疾風般離開的父親身影,勾唇一笑。


    林炎冉看了看天氣,思忖一下:既然出來了,那便去一趟韓國舅的府上逛逛吧……


    林炎冉走去一條小巷子裏,將整個身子隱沒在漆黑的陰影下,脫了穿在外麵的外套,反過來,再穿迴身上,外套就變成一件漆黑的大鬥篷,她裏麵穿的是夜行衣,又從懷裏取出一塊早準備好的黑布蒙住臉。


    一切準備妥當,她一個縱身,從牆麵借力,躍上屋頂,這次朝著韓國舅的府邸掠去。


    她沒有發覺的是,她身後也跟了一條瘦長的黑影,隨著她一起,直奔國舅府。


    韓老國舅早就不在世了,如今國舅府掌家的是韓皇後的哥哥韓方。


    韓方五十多歲,平日除了上朝,幫著皇帝理政之外,最喜歡也是唯一的愛好,就是四處聽曲泡妞。


    最近迷上臨煙閣的一個小倌,那個小姑娘嗓音特別,又有點心氣,每次韓方去臨煙閣的時候,她都端著架子,許久才讓他嚐點甜頭。


    今日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竟答應跟著韓方迴府,哎呀,這可把他激動壞了,這一激動吧,就折騰到半夜還不肯罷休,就被夜逛韓府的林炎冉給撞上了。


    林炎冉悄無聲息的在韓府逛一圈,本打算將袖中的地圖放在書房就離開,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當麵交給韓老爺比較好。


    於是,她去到韓老爺的寢房,裏麵交戰正酣,她一個兩世為人卻沒懂情愛的姑娘家,不好直接闖進去,便在屋頂上弄點動靜,想讓下麵的人快點。


    也不知韓老爺是沒聽見,還是根本停不下來,直到林炎冉的耐心快磨光了,下麵才停下,她這才背著雙手,飄下屋頂。


    因著積蓄一晚上的怒火,踢門的動作狠了點,門板壯烈身亡,碎了一地的木屑渣滓,惹來裏麵的尖叫聲。


    “閉嘴!否則我殺了你們。”林炎冉隻手捏住嗓子,沉聲恐嚇。


    女的直接嚇暈過去,韓老爺還是很有見識和定力的,原本唿救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咕咕”兩聲,愣是憋迴去了。


    他驚恐的瞪著在房間裏來去自如的黑衣人,在心裏不下百次後悔將這屋子附近的家奴和侍衛都撤走了,不然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他不知道她要幹嘛,又不敢出聲問。


    “求財,銀票放哪裏,說!”林炎冉沒有佩劍,鞭子也顯示不出氣勢,隻手拿了匕首,指著韓老爺道。


    “好說好說,隻要不傷性命,什麽都好說,在那……那個櫃子……第二排第三格!”韓國舅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床頭旁邊的一個櫃子。


    “穿好衣服,拿出來。快!”林炎冉皺眉,掃一眼渾身赤果,用被子捂住半個身子的老頭,沒有忽略他眼中閃爍的精光。


    “……”


    這種人韓方其實遇過不少,在朝在野,他都位高權重,寢房裏是有設置機關以防萬一的。


    他看不到黑衣人的樣貌,聽聲音辯不出是男是女,隻從不高的身材推想,這個應該是剛出道沒多久的梁上君子,卻不想,這人是個熟手,竟看出有詐,做事謹慎的很。


    韓老爺不得不穿上衣服,顫著腿,將櫃子裏的銀票拿出來,哆嗦著放在離黑衣人不遠處的幾案上,迅速後退。


    他要不是今晚太過放肆,也不至於淪落到被眼前這人威脅還不反抗的份。


    林炎冉掃一眼桌上厚厚一遝銀票,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動作迅速的掠過去,將銀票收進懷裏。


    就在此時,韓老爺也顧不上腿軟了,奮力衝出房間,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滾到院子裏,竭力嘶吼:“來人呐!殺人啦!快來人啊……有刺客,刺客!!!”


    林炎冉低咒一聲,翻窗而出,臨出去的時候,瞟一眼床上渾身赤果的女人,順手拿了一個小物件,收進懷裏。


    也就是這一眨眼間的功夫,林炎冉已經被聞聲而來的韓府侍衛包圍了,她並不想正麵對上,於是,暗自將內力發揮到極致,足尖借助牆角的石頭和樹枝,幾個跳躍,想要翻上屋頂離開。


    韓府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瞬間退下,將韓方保護在其中,換了弓箭手上,箭羽齊發,林炎冉手中隻有一個匕首,躲得很是狼狽,幾番借力跳躍,都被疾馳而來的箭羽逼下來。


    這時,從屋頂上掠下一片陰影,他朝著韓老爺射過去一枚銅板,另一隻手一伸一攬,將蓄力不足的林炎冉攬進懷裏,幾個縱躍就離開韓府。


    韓方被飛射而來的暗器嚇得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待看清楚暗器是一枚銅板後,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他豈是這般肯善罷甘休的人,大喝一聲:“給我追!追不上,都別給我迴來!”


    “是!”管家留下一小隊人守著韓老爺,便親自帶著侍衛追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韓老爺這才想起來,他房間裏還有個美人暈過去了,三步並作兩步衝進房裏,卻被房門口亂七八糟的門板木頭絆倒,跌個狗啃泥,氣得破口大罵。


    等他再爬起來,視線觸及,地麵上似乎有個東西——一個不屬於他,貌似是那個黑衣人不小心落下的東西!


    他懷疑有詐,剛開始不太敢靠近,圍著轉悠兩圈,越看那卷軸越發好奇,於是小心翼翼的過去撿起來,打開一看,這,這橫橫豎豎鬼畫符般的是什麽……


    等等,他高度緊繃的腦海裏似乎想起什麽,再仔細看看圖,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哎呀媽呀!!!


    這,這,這是驚呀還是喜呀!


    ***


    黑衣人攬著林炎冉並沒走多遠,轉過兩個街角,在一條無人的漆黑小巷子裏停下來。


    黑衣人沒有蒙麵,林炎冉一眼就認出他來,正是白天在皇宮遇上兩三次的穹北九皇子,他們今天算起來已經是第四次見麵了,還真是……有緣!


    “怎麽是你?!”林炎冉瞪著眼前的少年,莫名的火氣就來了,“你一直跟蹤我?”


    北宮羨雙手掐著腰,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瞪迴去,“噯,我可是剛剛把你從箭雨中救出來的,對待救命恩人你就這態度?!”


    “又沒求你救,多事!”林炎冉瞥他一眼,摘了麵巾將外袍脫下來,換成正常的裝束,打算離開。


    “你!”北宮羨竟無言以對!已經被她兩次說多管閑事,難道真是他最近太閑了麽,可嘴上依舊霸道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都救了你是吧。”


    “多謝。”林炎冉再瞥他一眼,抬腳就走,不遠處已經傳來唿喝搜捕的聲音。


    “……”北宮羨氣結,怎麽每次遇上這丫頭,他就忍不住生氣上火,“你個臭丫頭,我救了你,你一句‘謝謝’就算了?懂不懂什麽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那你想怎麽樣?”林炎冉仰著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北宮羨。


    其實他一身漆黑的錦袍,在這漆黑的巷子裏,也看不出什麽,但他身上散發著霸道傲然的氣勢,讓人不敢忽視,她擔心他一個說不好,又對她動手動腳,扯到她傷口。


    “……”北宮羨被問得一愣,他隨即低頭含笑道:“不怎麽樣,以身相許……”


    “請慎言!”林炎冉惱怒斷喝:“讓開,我要迴去休息了。”


    她這一世最恨的就是“以身相許”四個字,這讓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和無知,以至於連聽到都十分厭惡!


    兩人說話間,天空又開始飄起細雨,且有下大雨的征兆,兩人都沒有帶雨具,故而林炎冉急著迴府。


    北宮羨氣得跳腳,這個什麽都不懂的臭丫頭,知不知道什麽叫開玩笑開玩笑開玩笑啊?!


    他真是太閑了麽……


    北宮羨真惱了,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林炎冉看他瘦長的身影轉出巷子,眉尖一蹙,亦跟著離開,離開之前暗自道一句:什麽臭毛病!


    她迴府的時候,繞過父親的書房,裏麵一團漆黑,這說明他還沒有迴府,那麽……那些黑衣人很難纏?!


    ***


    城南碧雙林。


    黑衣人其中一人引開林鈞,另一人竄進樹林裏,在一處百年榕樹下,學著錦雞叫了兩聲,等著……


    片刻,從空中掠過來一個麵帶白紗一身紅衣的妖嬈女子,美目流轉間,嬌柔的嗓音帶著絲絲甜膩,問道:“嗬嗬,終於來了嗬,東西呢?!”


    黑衣人警惕的不答反問:“主人呢?我要親手交給他。”


    “嗬嗬嗬,主人此刻有事,脫不開身,派我過來取。你的任務完成了,這是你的報酬,拿了就趕緊消失。”女子纖柔的手輕輕一楊,一個黑色的錢袋便飛向黑衣人。


    “紅燕,我憑什麽相信你!”黑衣人接過錢袋,顛了顛重量,看也不看又將錢袋拋迴去。


    女子秀美不悅一蹙,眸中殺機頓現,聲音柔軟至嗲,她妖嬈的笑問:“那你是不想交出來囉?”


    “見不到主人,我不會交出去,我現在就送去……”黑衣人隻見眼前紅光一閃,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倒地而亡。


    “是呢……”紅燕扭著細腰,緩緩走到黑衣人身邊,彎腰在他身上一通摸索,終於找到那個至關重要的紫檀匣子,嘲諷輕哼道:“我這不就送你去見閻王了麽……嗬嗬嗬嗬……”


    紅燕不屑踢一腳地上死不瞑目的黑衣人道:“你可別怪我呢……嗬嗬嗬嗬,這可是主人賞賜給你的,反正你脫離王府也不過是一死,早死晚死而已,總歸……”


    四周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帶起樹林間的枝葉嘩啦啦的響,空曠而寂靜的樹林裏就她一個人嗲聲嗲氣的說話,十分恐怖驚悚。


    她邊說邊撫摸著紫檀匣子上精致的花紋,良久,解開鎖扣,打開匣子,瞪著空空無一物的匣子,氣得臉色發白,連帶著話也梗在喉嚨裏,出不來。


    “該死的!廢物……”紅燕半響才迴神,狠狠踢了腳邊的黑衣人屍體,耳朵一動,察覺到有人靠近,隨手扔了匣子,一個閃身,消失在樹下,無影無蹤。


    林鈞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已經死透的黑衣人和空空無一物的紫檀匣子,稍稍查看了一下黑衣人的傷口,一劍封喉,辨不出是哪種門派的殺人手法,隻得將匣子撿起來,稍稍擦拭一下,轉身去了一趟京畿衙門,之後才迴府。


    祿王府書房,一片漆黑。


    紅燕悄無聲息的落在書房門口,稟報道:“主人,失手了,拿到的盒子是空的。”雖然語氣是恭敬嚴肅的,可她的聲音依舊甜美而嬌柔。


    許久,漆黑的室內傳來一聲輕微的似是歎息的聲音,“下去吧。”


    “是。”


    殷少融靜靜坐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麵沉如水,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有從他布滿灰霾的眼中略微知道他現在情緒很不好,整個人仿佛融進黑暗一般,十分陰沉壓抑。


    良久,他五指一攏,手中的瓷杯無聲而碎,溢出一室酒香。


    國舅府上丟了錢財,當天晚上在城中搜捕盜賊鬧得很大,卻一無所獲,立即給衙門施壓。


    可巧的是,將軍府也糟了竊賊,丟了將軍夫人非常重要的遺物,衙門老爺兩天兩夜沒睡,都沒抓到人,最後隻得上報皇帝求助。


    皇帝聽說瀟月的遺物被盜,立即召見林鈞,問清楚情況後一臉凝重,兩人在上書房單獨聊了一個多時辰,旁人不知其內容。


    至於韓老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會鬧騰一下,不是丟這個就是丟那個,一點錢財罷了,沒必要鬧到朝堂之上,影響國家大事!


    不過韓老爺的錢財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於是,皇帝在狠狠訓斥他小題大做之後,又賞賜了點珍玩,表示略略補償一下。


    皇帝恩威並施,讓韓方消停。


    韓老爺麵上不敢出聲了,可私底下卻讓九門提督密切關注京城裏的一舉一動,並且勾搭上江湖組織徹查,他就不信,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小毛賊能翻出他的掌心!


    實際上,韓老爺的意思是,抓不抓得到人沒關係,重要是打聽那人的來曆,好讓他確認這藏寶圖是真是假。


    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斷斷續續下了兩天,直到第三天一早才徹底放晴,已是深秋,即便頭頂朝陽烈烈,也讓出門的人不由多加一件外套保暖。


    京城依舊繁華如初,隻是韓老爺的心上人——臨煙閣的崔羽姑娘病了,病得十分嚴重。


    韓方下朝之後得知消息,沒顧得上旁的事,就直奔臨煙閣,去探望心心念念的美人。


    崔羽姑娘中上之姿,嗓音清脆甜美,因小曲唱的不錯聞名於京城脂粉圈,韓方初初一聽便驚豔癡迷於她,時時感慨,直到年過半百才找到知音人……


    韓老爺見到美人的時候,崔羽姑娘正在房間梳妝,也沒急著給他行禮,隻吸著鼻子啞著嗓子低泣。


    她一句話不說,隻坐在那邊我見猶憐的獨自掩淚,韓老爺從認識她第一天起哪見過她這樣啊,連忙急匆匆跑上前去,心疼道:“哎呦呀,我的美人,心肝寶貝……這是怎麽啦?”


    “你說怎麽啦?你個沒良心的……”崔羽在他懷裏扭一下腰,轉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似嗔含怨的嬌怒道:“奴家好不容易想通了,去到老爺的府上,卻偏偏遇上逮人,這一嚇就落了病,連著兩日,也不見爺的人,奴……奴家……嚶嚶嚶……”


    韓老爺見美人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心疼得不得了,連忙湊過去,好一頓賠不是:“都是爺不好,我這不是怕人打擾咱們……嘿嘿,這才撤了侍衛麽,索性都沒傷著我的小美人,哎呦……快別哭了啊,爺心都疼了。”


    “聽說爺失了幾千兩銀子,那……可有抓住那逮人?!”崔羽收住哭泣,隻是惹人垂憐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兒,合著她哭的時候咬得紅腫的嘴唇,看得韓老爺渾身一蕩。


    “別提衙門那幫廢物!各個都是吃幹飯的……”韓方一想到何盛那張老臉就生氣,那竊賊毛都沒逮著一根,還連累他都被皇帝訓斥,改天再收拾那狗東西。


    一轉臉,韓方用那保養得宜的圓胖臉,堆上笑容,哄笑道:“就當爺破財消災,也不是沒收獲,爺那天撿到一張地……”


    韓方見崔羽那雙情滿水漬的眼睛淚水汪汪的看著自己,不自覺就說漏了嘴,等他迴神,堪堪捂住嘴巴,收聲。


    “什麽收獲?!撿到什麽啦?”崔羽眉目稍轉,也不去看他,柔弱無骨的小手卷著自己的一絡頭發,把玩著,嬌軟溫香的身體依著他輕輕蹭了蹭,頓時,韓老爺滿腦子東西都變成金燦燦黃瑟的廢料。


    韓老爺嘿嘿銀笑,對送上來的“美食”上下其手,急急喘聲道:“美人管那麽多做什麽……爺可是餓了兩天了,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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