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兩個大宮女合力抬過來一個大盆栽,半人高,葉片肥厚鮮翠,花開滿盆,狀似牡丹卻又比牡丹花的花朵小得多,花朵立在枝頭,半邊枝頭的花開得鮮豔美麗,另外小半邊花卻如霜打的茄子,呈現蔫不拉幾的樣子,看得人十分惋惜。


    室內幾人一看,或驚訝或懷疑表情不同。


    四皇子更是皺了皺眉頭,剛剛他戲弄林炎翎的時候,明明花都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出岔了,究竟是誰這麽大膽,敢動母妃最心愛的花。


    “剛剛明明花朵都還好好的,這片刻功夫怎麽就蔫了呢?!”林炎翎也驚訝不小,小聲嘀咕道。


    林炎冉卻如心知肚明一般,唇角微微勾起,帶點慣有的嘲弄表情,垂了眸,不辨情緒。


    皇後一見花兒的樣子,心裏別提多痛快了,這是皇帝為了哄宜貴妃高興,專程命人從南梁尋來的稀世名花,又八百裏快騎日夜不停送進宮裏,連太後宮裏都沒有,就未央宮中得了兩株。


    素日宜貴妃心肝寶貝似的伺候著,如今這花眼看著就要死了,這等於是往宜貴妃心口上紮刀子,她們兩人恩怨極深,此時此刻見此情景,她能不痛快麽?


    可她轉念一想便猜出大概,隻怕這花是宜貴妃自己讓人動了手腳,可惜了一盆花,也由此可見宜貴妃的心思及心性何其狠辣!


    不管怎麽說,身為皇後,麵上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拿出來,於是沉聲道:“大膽林炎翎,你可知這‘醉美人’是貴妃娘娘心愛之物,偷花不說,還弄壞了,你可知罪?!”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均屏氣看林炎翎如何應對,尤其是宜貴妃,唇角的笑意濃烈,她的眼睛並沒有盯著那盆所謂的心愛之物,反而是好奇的在林氏兩姐妹身上來迴轉悠,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林炎冉叩首,冷靜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恕臣女鬥膽,說辨一二,之前貴妃娘娘說幺妹是偷花賊,那麽這‘醉美人’就不可能是幺妹弄壞的。”


    “哦?”皇後一改剛才淩厲,神色淡淡問道:“恕你無罪,你盡管說。”


    “謝皇後娘娘。”林炎冉微微抬頭,稍微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言辭,開口道:“幺妹因母親病重時期十分孝順,曾跟著大夫學了些醫理,認識了很多草藥,母親去世後,不曾想幺妹不僅沒有放棄,反而對花花草草很感興趣,在將軍府時常弄一些花草來製作香膏、香囊、有時還製作一些藥膳,送往將軍府各個院子,我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弄得姐妹之間鬧了不少笑話。幺妹平素用花草之時極其小心愛護,她經常說要感恩這些花花草草,它們是有靈性的,是天上花神的化身,故而平素她隻取花蕊中的花粉或已經開敗的花朵曬幹後的花瓣製作物品,斷不會在花開濃豔之時去破壞它。如此憐花惜花之人,又怎會忍心弄壞‘醉美人’這麽少見又名貴的花兒呢。臣女鬥膽,篤定這‘醉美人’定不是幺妹弄殘的。”


    “你說沒有就沒有?!可有人證物證?”宜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在主子的示意下開口質問。


    林炎冉也不著惱,依舊溫和平靜道:“並無人證物證。不過花朵兒會說話。”


    “……”眾人被她的話吸引,跪在前麵的三位皇子也忍不住側身偏頭奇怪的看她。


    “這倒有趣。”皇後抿唇淺笑,道:“本宮還是頭一次聽說花朵能說話。”


    雖然花兒被弄殘了,可宜貴妃卻一反常態,從始至終都不見惱怒之色,反而此時饒有興致的挑著細柳眉嬌笑道:“如何能說話?!”


    林炎冉自然時刻觀察,留心宜貴妃的神情,也察覺了她的反常,不過她來不及往深處想,聽見兩位娘娘都好奇發問,連忙道:“啟稟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臣女所說的並非這花能說人話,而是它為什麽會一半明豔一半萎靡,答案就在花兒本身上,臣女鬥膽,是否能容臣女近身查看。”


    “準。”皇後眯了眯鳳眸,準了。


    宜貴妃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在皇後別有深意的眼神注視下,用絹扇掩了唇閉嘴。


    林炎冉叩首謝恩,站起來緩步圍著‘醉美人’走了一圈,伸手碰碰花枝、摸摸花盆,最後用手伸到花盆裏麵摸一圈,心中有了答案。


    林炎冉拿出手絹擦了擦手,迴身重新跪下道:“迴稟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醉美人’是被人故意澆了燙水,才變蔫的,若不信,可以請人查看一番。‘醉美人’的花枝上並沒有少一朵花兒,幺妹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未央宮尋了滾燙的水來澆花,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林炎冉猜測,應該是宜貴妃讓下人去做手腳,可一時之間也不能拔了花根,於是宮女便想到用滾燙的水澆花,導致花兒受損。


    皇後身邊的麽麽親自上前探查,片刻對皇後點點頭,表示林炎冉所說並無虛假。


    “如此,貴妃娘娘怎麽說?!”皇後淡淡看向宜貴妃。


    宜貴妃扁了扁嘴,拿著絹扇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扇著,盯著林炎冉片刻,並不著急著追究花兒為什麽會被人澆了沸水。


    隻笑道:“嗬嗬,能怎麽說,定是下人看管不力所致,難不成我還能對一個小女孩怎麽樣?罷了,今日中秋佳節又逢太後壽宴,不宜大動幹戈,不過此事終究是因林三小姐而起,不若讓她跟三位皇子賠個不是,就此作罷了。”


    “臣女林氏謝貴妃娘娘開恩,貴妃娘娘人美心善,無外乎人都說您是天上仙女兒下凡呢。”林炎冉立即拉著林炎翎的衣袖,讓其跟著自己叩首謝恩。


    宜貴妃聽得她這般拍馬屁,不由“噗嗤”笑起來,打趣道:“你這張嘴不僅巧還甜,我老了,倒是你們一個個的跟仙女似的,尤其是林二小姐,模樣真是標誌,國色天香也不過如此吧,皇後你說呢。”


    皇後見宜貴妃十分難得的沒有發脾氣,本著息事寧人的心態也附和道:“既然貴妃娘娘不追究,那此事就作罷,今日是個喜慶日子,能和樂融洽最好不過。”


    突然皇後話鋒一轉,跟宜貴妃閑話道:“林二小姐雖說是庶出,但確實是個標準的美人,聽說才十二三歲,就不知道許了人家沒有。”


    宜貴妃輕笑一聲,道:“皇後娘娘有意指婚,那臣妾代為去打聽一二便是。”


    皇後輕笑,意有所指道:“我看康王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準備尋個人管管。”


    宜貴妃臉色微變,附和一笑,卻不接話,保持沉默。


    之後,便有內侍來宣旨,說時候不早了,皇帝陛下讓皇後準備準備,帶著女眷去含章殿宴飲。


    眾人領旨,皇後領著一行宮女離開,宜貴妃借口天熱出汗,她要換件衣衫再過去,便沒有跟隨。


    林炎翎被林炎冉拘著,不情不願的跟三個皇子道了歉,又跟皇後和宜貴妃叩首謝恩,兩人這才得以離開,朝著禦花園的沁芳園趕去。


    皇後離開的時候,命人領著端王下去醫治,給他傷處上藥,又吩咐侍從看好自個兒主子,不得讓他亂走亂跑,這才放心趕去含章殿。


    康王和靖王自然留在宜貴妃宮裏,繼續被罰跪。


    宜貴妃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看著兩個兒子半響,才讓兩人起來,命人拿了藥匣子過來,親自給兩人包紮上藥。


    靖王本就沉靜不多話,且到底年紀小一些,鬧了一場,現在累了,隻坐在一邊不說話。


    康王卻始終咽不下一口氣,他心中有疑惑不解不行,壓著氣惱不已的脾氣,開口詢問道:“母妃剛才為何輕易放走她們?”


    宜貴妃包紮好他手上的傷,才淡淡道:“今日中秋,又是太後大壽之日,不宜生事。”


    “可是,眼看著母妃心愛之物受損,也不追究嗎?還有那個端王,說母妃……”康王想起端王的話,有點說不下去了。


    宜貴妃唇角微微掀起,溫和笑道:“說我什麽?”


    “說,說母妃行為不檢點,總是跟皇後娘娘對著幹,還在父皇麵前使狐媚子手段……”康王到底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有些難以啟齒,因著心中憤怒才脫口而出,卻越來越說不下去。


    宜貴妃輕笑,道:“那朔兒覺得,母妃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康王迴的斬釘截鐵,他眼中的母親可是美麗溫和的人,才不是他們口中的狐媚子惡婆娘。


    “你錯了。”


    “……”康王靖王兩兄弟都錯愕瞪著自己母親,不知道說什麽。


    宜貴妃依然笑得溫和,道:“母妃就是如他們所說的那般,絕不是什麽好人。”


    “那……那也是……”康王似懂非懂,想找個好點的借口,他不願意相信母親這麽美麗溫柔的人是心腸歹毒的人。


    宜貴妃問道:“你們覺得‘醉美人’是誰弄殘的?”


    “定是那個林炎翎!”康王脫口而出。


    想想又覺得不對,那個小女孩那時被人押著跪在地上,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毀了母親心愛之物的人肯定是皇後,對,一定是皇後,隻有在後宮無所不能的皇後才有這種本事!


    於是,臨時改口道:“……是皇後……”


    “是母妃自己。”宜貴妃淡笑迴答。


    康王瞪大眼睛,疑惑的看向母妃。


    宜貴妃輕輕柔柔的抿一口茶水,看著眼前兩個漂亮的兒子,不甚在意的笑道:“母妃這麽做,是要告訴你們,所謂心愛之物,也要看是什麽?‘醉美人’雖然希貴,到底也不過是盆花而已,若是能讓皇後心裏舒坦點,放過你們,不與追究你們的言行過失,就是折了它,也不足掛齒。”


    看康王靖王兩兄弟知錯低頭,宜貴妃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康王殷朔的肩膀,溫和道:“母妃知道你心中不忿,可林炎翎那個小姑娘再與眾不同,也不過是個不足掛齒的女人,你不能因為她而沉不住氣,對皇後及其身邊的人不敬,更不能與兄弟大打出手,何況你是兄,端王是弟!壞了規矩,會惹惱你父皇。在這後宮之中,若失去你父皇的寵愛,我和你便什麽都不是了,可記住了?!”


    康王點頭,咬了咬牙梆子,沉聲道:“兒臣記住了,兒臣知錯!”


    宜貴妃點頭微笑,命兩人各自迴宮休息,今晚就不要再出來丟人了。


    這廂,迴沁芳園的路上,林炎冉什麽話都沒說,連個關切擔憂的眼神都沒有,十分平靜,林炎翎卻猶豫著該不該道謝又或是跟她解釋一番。


    直到看見進入沁芳園的月牙門,林炎冉才停住腳步,看著小妹叮囑道:“剛才的事,誰也別說,就當沒有發生過。”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林炎翎繃著小臉,大眼睛閃著疑惑。


    “問什麽?”林炎冉眨一下眼睛,不解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來尋花的,你去未央宮自然是奔著那盆‘醉美人’去的,還能問什麽?”


    忽而又像是想起什麽,笑道:“你是想讓我問那四皇子為何偏偏揪著你不放呢,還是想讓我問那三個皇子究竟做了什麽打在一起?”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知道‘醉美人’在未央宮?又為什麽一定要尋這花?”


    “那我問了你會說嗎?”


    “不會。”


    “……”林炎冉挑眉攤手,這不就結了,何必問出來多此一舉呢。


    林炎翎想了想,又問道:“你不擔心我惹惱了宜貴妃,給將軍府帶來諸多麻煩嗎?”


    “當著皇後的麵,宜貴妃不會太放肆,何況宜貴妃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對‘醉美人’的心疼,那熱水是她讓人澆的,原因嘛……也不是真為了找你麻煩,重點還是針對皇後,想給她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使絆子。所以,她這是借題發揮,你隻是捎帶。”林炎冉見小妹一臉似是恍悟又似懵懂的樣子,十分可愛,不由覺得好笑。


    可轉瞬間一想到剛才離開未央宮時端王一臉憐惜,以及康王滿是隱忍的怒火,便覺得這事不會就此作罷的,至少康王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小妹到底是怎麽惹了康王呢?


    “那,那個什麽王呢?”林炎翎突然想到康王的暴脾氣,不依不饒的性子,心感不妙。


    “康王?!”林炎冉一曬,“不知道,也許他會找你麻煩,也許他會針對將軍府,若是前者,你自己搞定,若是後者,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就不擔心那小子欺負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吃虧?”這下換林炎翎很好奇,在大姐心裏,什麽最重要?她對姐妹們的態度時好時壞時親時疏,為什麽?


    “那你吃虧了麽?”林炎冉閑閑問道。


    “……”林炎翎噎住。


    她怎麽可能吃虧,就是因為康王在她麵前沒討著好處,惱羞成怒才纏著她不放,結果就被端王看到,然後端王表達自己的正義。


    康王本就惱怒,再看是平時受氣包悶葫蘆對他大唿小叫訓斥,便毫不客氣的對上。


    兩人越說越扯遠,最後發展成為牽扯兩人母親的貞潔廉恥上頭去了,於是就扭打起來,靖王一直處於幫兇角色。


    林炎冉勾唇,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道:“你不欺負人家就不錯了。先別急著否認,我算是看出點門道,你看上去還是不太愛說話,可跟從前卻大不一樣,原因隻有你自己知道,我也不會問,你也發現我跟從前不一樣,原因隻有我知道,你也別問。但看得出你我的改變都不是壞事,尤其是我們兩人都變成了‘別人打我一巴掌,我會給他一刀子’這樣的人,對吧。”


    遊戲尋彩


    林炎翎點點頭。


    “如此甚好。”林炎冉淺淡涼薄的說道:“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隻要將軍府平安無事,其它我並不想多管。”


    “如此甚好。”林炎翎再次點頭,學著林炎冉文縐縐的說了一句。


    “走吧。”林炎冉失笑,這是達成某種默契嗎?不由主動伸出手牽著林炎翎。


    後者覺得別扭,本想甩開,可一想到剛才她冒著風險替自己擺平了那兩個別有用心的老巫婆和那三個麻煩皇子,便不再拒絕,任由她牽著手,去跟唐氏匯合。


    去到沁芳園,唐氏少不得虎著臉對幾人再三叮囑嘮叨一番,不過也沒說幾句,皇後派人傳話,說是酉時將近,大家都去含章殿準備夜宴。


    於是,眾位女眷跟著領路的宮女齊齊往含章殿走去。


    含章殿是皇帝專門用來宴請朝臣或者使者的地方,就在沁芳園的另一端,中間相隔一個池塘,臨水而建。


    因今日中秋,月朗星稀,皇帝有意賞月飲酒,皇後就著命人將夜宴的席位從大殿一直布置到臨水而建的水榭裏,又命人將大殿門窗都撐開,讓月光透過輕薄的紗簾照射到殿內,眾人便可邊吃酒宴飲邊賞月對詩。


    酒過三巡,月亮猶如被擦得雪亮銀質圓盤,羞答答的從幾縷薄霧雲靄中露出來,傾灑一地月光。


    大殿內外,鼓樂升天,歌舞不斷,君臣對飲其樂融融。


    皇帝是陪著太後一起來的,兩人一前一後,皇上年逾半百,卻龍行虎步,十分硬朗俊逸。太後也是身穿醬紅色朝服,金光閃閃的步入殿內。


    林炎冉坐在女眷區,跟一眾小姐坐在一起,位置離大殿主位實在是太過遙遠,尤其是中間還隔著許多夫人貴婦及樂姬舞娘,皇帝和太後長什麽樣其實根本看不清楚,就隻覺得主位上的這兩人氣勢非凡,那種不怒含威的存在感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就的。


    隔得遠也有隔得遠的好處,比如,不會被突然點名召見表演一番,比如,吃東西和坐姿都不用太拘謹,再比如,你隻要跟宮女說想方便,就可以偷偷溜出殿外去透透氣,當然,皇宮內是不能隨便亂走,不然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的。


    林炎翎無聊透頂,在她翻了無數個白眼之後,林炎冉終於開口問道:“想出去?”


    林炎翎自知今天在皇宮闖了禍,不能再出亂子,就是再不耐煩也要忍到出宮,便口不對心的迴道:“還好。”


    “吃飽了?”林炎冉又問。


    “飽了。”


    林炎冉莞爾,道:“我帶你出去走走吧,不過不能跑太遠,也不能離開我半步。”


    “可以出去?”林炎翎微微驚訝。


    林炎冉點頭,兩人正打算離開,大殿內有一隊宮女走過來,分別給男席上的各家公子及女席上的眾位小姐們分發一個漂亮的花簽,眾人沒明白是上麵意思的時候,皇後開腔說話。


    皇後笑著跟皇帝太後說這是她特意準備的一個節目,給大家湊趣。


    大概意思就是:她命人從含章殿到沁芳園的這一路上設置了一些彩頭,但藏起來了,隻要大殿裏的各位小姐公子們猜中並說出花簽上的詩句,就能憑借詩中的提示,去尋找彩頭,當然,人手有份,至於是什麽能不能拿到,就隻能靠自己了。


    且,尋這些彩頭是有時限的,一炷香之後,沒有找到的人也都迴到大殿上,皇後另行賞賜。對於頭三名先迴來的人帝後及太後還另有重賞。


    這,才是今晚夜宴的重頭戲!


    林炎冉和林炎翎兩人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可為難的是手中花簽上的詩謎是什麽呢?


    林炎翎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四周,又看看林炎冉,小聲將花簽給她看,湊近問道:“你懂?”


    “猜不出來。”林炎冉看一眼花簽上的詩,“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來”這說的是什麽?隱約,她猜謎底是一種花名。


    而自己分到的花簽上則寫著“爭地圖王勢已傾,八千兵散楚歌聲”,林炎冉略略思索一下,心中已有了答案,這說的是無靶無弦可藏弓。那麽,等一會兒她要去找的是一把弓。


    真的假的?林炎翎看著一臉鎮定的大姐,表示疑惑,道:“那怎麽辦?”


    四周已經有人離席,看來這古代才子才女倒真是挺多的,對於她這個接受現代教育的靈魂而言,手中這些酸詩沒半毛錢用處。


    林炎翎心道,還不如替人紮兩針,要麽生要麽死,還能掙錢。


    “一會兒等人出去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跟著出去就好了,反正皇後娘娘也說了,一炷香時間一過,迴來也不會受到懲罰,反而還會有賞。”林炎冉淡笑。


    總之她是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出風頭,不然帝後,還有太後一不小心喜歡上她,時不時的要給她送點驚喜,可不是好事,尤其是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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