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能失了顏麵


    今天是春節假期的最後一日,大家都做好了一年多來的心理準備,迴去休息休息。


    因為弘治陛下有兩個多月沒有上早,所以六部和內閣裏積累的事情很多,但這些事情,都要放到來年再去解決。


    弘治陛下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他親自過問了一下,負責了一下戶部的開支,負責了一下西邊交趾處的軍事情況。


    這兩個多月來,大明也出了很多事情,包括朱厚照的假旨。“我的天!”


    而最重要的消息,則是關於西北交趾的消息。


    事實上,隻不過弘治與張後就生了兩個孩子,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孩子,張後想要一個更好的生活,所以也就取消了這些禮節。


    張皇後身為皇族的長老,自然不會自己做主,隻是讓太子妃多陪陪他們。


    與其餘女子相比,這位太子妃早與她們相熟,唯獨這李筱兒,還是初次見麵,難免會有一些客套,比如“小妹多大?”之類。


    沒過多久,幾個女人就熟悉了,張皇後走了之後,幾個女人之間的交談,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李筱兒原本還有點擔心,因為靖王朱厚偉身邊有好幾個女人,現在又有了太子的妻子,她一個新晉的未婚妻,難免會被人冷落。


    但楊婉婉等人並沒有在意,畢竟朱厚偉是皇子,身邊的女子自然不會少。


    比起朱厚偉在外麵胡鬧,他們更願意收留李筱兒這樣的世家閨秀。


    再加上兩人年紀相差無幾,倒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笑聲此起彼伏。六部之中,文職人員正慵懶的整理著年底留下的案卷,而文職人員卻是在一間文房處,好整以暇的品茗聊天。


    這件事情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因為朱厚照的事情,弘治陛下一直在處理,所以這件事情,也是在這兩個月裏,漸漸浮出水麵。


    而在中南半島的西麵,三個多月之前,莫臥兒帝國又一次發動了反攻,與大明接壤之地,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軍隊,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


    他向朝堂申請成立西邊軍團,征召三大軍團,以抵禦莫臥兒軍團的突然襲擊。


    在與弘治陛下商議之後,他派遣日不落國公張茂出使,並攜五百靖王衛充作為新兵的教練,出使新兵。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迴來,看來莫臥兒的軍隊,已經被朱厚偉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不會再隨意的越界了。


    其次,朱厚偉親自下令,讓這支艦隊重新出發,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穀子,朱厚偉還特意叮囑了一句,一定要在三月份以前返迴!


    領頭的當然是以前的皇家學院派來的人,現在已經是身經百戰的水手了,除了他們之外,朱厚偉還挑選了一些魯地的年輕人加入了他們的艦隊,一方麵是為了讓他們在海上曆練,一方麵也是為了讓他們在海上曆練,一方麵也是為了緩解魯地人的饑餓。


    這裏麵,朱厚照肯定沒少搗鬼,不過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弘治陛下早就把朱厚照軟禁了,並且下了旨意,如果朱厚照再次失竊,就讓東宮所有的太監宮女同罪,總算把這孩子給管得嚴嚴實實!


    與朱厚照的悠然自得相比,朱厚偉卻是一天比一天忙碌。


    因為朱厚偉這個替罪羊,已經被證明是無辜的,而朱厚偉這個沒有資格登上大明皇位的人,卻搖身一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有幾位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形勢的高官,也紛紛對朱厚偉表示出了善意,而最直接的後果便是,西山上的房產和股份,一下子多了很多人。


    這就使得西山房產成為了搶手貨,房價節節攀升,一些二手房產更是被人開出了高價。


    現在太子假傳聖旨,恐怕用不了多久,他這個皇上就會被廢掉,到了那個時候,大明王朝的獨苗,就是朱厚偉了!


    西山房產是朱厚偉開的,大家都清楚,這個時候當然要巴結巴結。


    不過,朱厚偉並沒有得到最大的好處,反而是他的財富和地位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軍中的軍師劉夏掌控著西山一半的產業,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升值中,他已經是西山最大的股東。


    現在老頭子出門,身邊都是幾十台西山最好的車子,看起來很是拉風。


    就算是朝中的同事,也會在暗地裏稱唿他為劉半城,可想而知,他現在的身家有多豐厚!


    幾個明顯不是大明人打扮的男子,正在靖王城門口登門造訪,後麵還有一輛輛裝滿獸皮的馬車。


    “這位兄台,我等來自大草原,前來拜訪大明的靖王爺。”


    站出來和靖王城門口說話的,是一個來自草原的男子,比起其他男子來,這男子要消瘦一些,長著一張大明人的臉,說出大明的語言來,也沒有半點陌生之處。


    靖王城的守門的人,都是錦衣衛的人,平日裏都是桀驁不馴的,再加上這些年,韃靼人被大明打得落花流水,所以,當他們見到這些來自草原的人時,難免會露出一絲鄙夷。


    “滾!我們王爺豈是你們能隨便見到的,速速離去,若還敢在我們城邸門前停留,別怪本座翻臉無情!”


    “你不要命了,這裏可是咱們大元啊。”


    “圖裏克!不得放肆!”


    看著這些下人如此囂張,其中一個大漢忍不住就要拔出腰間的彎劍,卻被那個英俊的少年一把拉住。


    這英俊青年明顯是這一行人的權威,這大漢隻得抿著嘴,將長劍收了起來。


    “麻煩你轉告靖王,就說大草原上,瓦剌部落來訪,此乃薄禮,還望陛下收下。”


    說完,他吩咐下人將馬車裏的獸皮交給靖王城的下人,然後,也不等下人迴應,便帶著下人走了。


    與此同時,李冬陽正在宮中的一座涼亭裏,向弘治陛下匯報著諸國入京的情況。


    “皇上,這一次來京的諸侯國數是少了一些,可那是大明將西邊之地納入囊中的緣故,讓許多諸侯國心生顧忌,再過幾年,他們就會發現,我們大明並不是一個可怕的威脅,相反,我們還能帶來一片太平盛世。”


    李冬陽現在也是司儀,自然知道這件事情。


    而弘治陛下,則是看到了文碟上的使者名冊,微微皺眉道:“這些瓦剌部落,幾十年都沒有給大明獻過貢品,為何今年會有如此多的使者前來?”


    這也難怪弘治會如此驚訝,自從瓦剌被暗殺之後,大明就一直在壓製著他們,後來又被人暗殺,瓦剌分裂,和大明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


    大明方麵,也像是忘記了昔日的死敵一般,開始跟韃靼人展開激烈的戰爭。


    現在,韃靼人戰敗,黃金家的人也差不多死光了,大明終於知道了這個名字!


    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瓦剌弘治。


    一是瓦剌現在的力量,再也無法一統天下,二來,他們的地盤,大部分都在天山一帶,和大明交界的地方,並不多,對大明構不成任何威脅。


    連強大的韃靼人都敗在了大明的手中,更別說是一條喪家之犬了!


    “根據老臣得到的消息,他們這次來,是為了向大明討要一片被蒙古人搶走的草原,所以才會派出一位名叫貼木兒的皇子。”李冬陽一臉誠懇地說道,不過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狡黠。


    開什麽玩笑,大明既然已經吞下去了,還能再吞迴去不成?


    弘治也是一臉笑容,淡淡說道:“將這人暫時送到鴻臚寺,讓他們等我身體好了再來。”


    “臣遵旨。”


    但實際上君臣心裏都清楚,所謂的‘陛下身體穩定’,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那位弘治陛下手上!大年三十,大年三十。


    京城裏一片喜慶,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商販們也都在做著自己的生意,但很顯然,他們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急匆匆了。


    家家戶戶都是掛滿了燈籠,到處都是喜慶的景象,一家家的小孩都在燃放煙花爆竹,濃鬱的春節氣氛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不僅是普通百姓,就連京中的各個城邸,也是熱鬧非凡,仆役和仆役都在忙著準備年貨。


    “把燈往高處放,沒錯,就是這樣。”


    靖王城裏也忙得熱火朝天,朱厚偉沒必要做這種事,但大過年的,還是很開心的。


    朱厚偉並沒有注意到楊婉婉和小茹已經走到了朱厚偉麵前。


    “老爺,方才宮中來了一些水餃,說是娘娘親自包的,我尋思著這水餃如何好意思讓娘娘為我們準備,便讓幾個姐姐多準備了一些,你今天不是要入宮嘛,正好拿一些迴去,也算是盡孝。”楊婉婉自打和朱厚偉成親後,整個人都變了,對靖王城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到現在也沒忘記宮中。


    這讓朱厚偉都很是尷尬,感覺楊婉婉就像是皇室千金一樣。“我知道了。”


    “你就留在那裏,迴頭讓嚴鬆帶走。反倒是你,不要勞心勞力,還非要自己做,不知的還以為我們靖王城養不起奴才。”


    朱厚偉看到小茹和楊婉婉手上還帶著一些白麵,忍不住埋怨道。


    楊婉婉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怒意,低聲道:“除了這些,我還能有什麽辦法,恐怕我也隻能幫王爺一個小忙了,小茹,我們先迴去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說完,二女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隻剩下朱厚偉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今天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朱厚偉苦澀的搖了搖頭,丟下了手裏的事情,讓人把嚴鬆給喊了過來。


    “你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下,讓他們自己處理。哦,這個你拿著。”朱厚偉說著,指向桌子上的幾個小籠包。


    “老師,皇帝不是說過,他不在皇宮中過節,為何還要入宮?”


    嚴鬆一邊接過水餃,一邊不解的問道。


    朱厚偉邊穿著衣裳,一邊道:“雖然不能留在皇宮,但是我還是要迴去的,我給你帶了幾個粽子。”


    朱厚偉也是一頭霧水,按理說他與朱厚照應該是在皇宮中吃年夜飯的,可是弘治陛下卻突然下了旨意,讓朱厚偉在靖王城住了下來。


    如果僅僅是這些也就算了,可是據說朱厚照也被下了旨意,要在東宮裏呆上一年,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但朱厚偉卻沒有多問,而是與嚴鬆一同離去。


    朱厚偉身為西山的掌舵人,進出都會有一輛馬車跟隨。


    在京城中比較平坦的官道上,橡膠輪胎一臉的滿足。


    街道上的人們對於西山的馬車已經是司空見慣,雖是多看兩眼,卻也沒有多大的意外之色,畢竟這馬車裏可是有不少權貴之輩。


    尤其是那個劉夏,每次出門,都是在一輛豪華的馬車和一匹駿馬的陪伴下,很是拉風。


    靖王城離宮並不是很遠,很快便到了。


    守在宮門口的那名壯漢將領,看到是靖王城的馬車,也十分的恭敬。


    不過,在朱厚偉表明自己想要進入皇宮的時候,那名將領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王爺,皇上有令,今日不得入朝,明日清晨,隨群臣一起去。”


    “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把他給吞了,有何懼之?你不用擔心,本王會帶著禮物,去找母親的。”


    朱厚偉半開玩笑地說道,心想這位壯碩的大統領,是不讓他迴家過年了。


    誰知這位壯碩的將領竟然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王爺,不要讓小人難堪啊,皇上吩咐過,今天不想見你。”


    朱厚偉也是忍不住皺眉,這是什麽情況?


    朱厚偉正想繼續詢問,突然,一個身影從皇宮中走了出來。


    是李冬陽!


    朱厚偉自然是不會在李冬陽麵前表現得太過囂張,看著李冬陽那一副冰山一樣的表情,他也隻好幹笑幾聲。


    反倒是李冬陽,看到朱厚偉後愣了愣,隨後趕緊上前抓住朱厚偉的手臂,壓低聲音說道:“你趕緊跟我來,這件事情很緊急!”


    這時,朱厚偉看到一向沉穩的李冬陽,此時卻是麵色蒼白,滿頭大汗,甚至握著朱厚偉的那隻手都在輕微地發抖。


    朱厚偉的心也是一沉,他沒有再去皇宮,而是和李冬陽一起,吩咐嚴鬆將所有人都送到靖王城去。


    李冬陽將朱厚偉拖上一頂軟轎,徑直往自家宅院而去,宅院中正在忙碌,見到女婿來了,急忙上前相迎,但都被李冬陽攔下。


    待二人走進李冬陽的房間後,李冬陽氣唿唿地鬆開了朱厚偉。


    半晌之後,李冬陽抬頭,目光黯淡的掃向朱厚偉,突然開口道:“明天的朝會,你千萬別參加!”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讓朱厚偉都覺得莫名其妙,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他要是不參加,豈不是要倒黴?


    朱厚偉並沒有多問,因為他很清楚,李冬陽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李冬陽終於緩過神來,開口道:“今天,有二十多位文武百官,聯名上書,要求皇帝明天廢除皇位!”


    這次,換成朱厚偉坐不住了,廢掉皇位!


    這種大事偏偏選在今日說出來,擺明了是要拿弘治來要挾!


    再不廢掉太子,明天的朝堂上,他們一定要給弘治一個難堪!


    到了那一步,不光是皇親國戚,還有其他國家的使者,大明絕對不能失了顏麵!


    “殿下的意思是?”


    朱厚偉聞言,微微皺眉,急切地說道。


    李冬陽看著他沉穩的樣子,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他深得弘治陛下的寵愛,恐怕早就勸弘治陛下廢除朱厚照,取而代之了!


    “聖上吩咐錦衣衛,將那些上折子的大臣全部抓起來,這一次恐怕是要鬧出一番大亂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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