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個惹禍精


    難道我也要……


    然後,在蕭敬等一群文武百官的目瞪口呆中,弘治陛下走上了他的禦駕!


    “滴滴滴滴滴……”


    一聲怒吼傳來,水蒸氣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讓人心驚肉跳!


    “陛下!”


    “絕對不行!王上!”


    “皇上的身體可是很珍貴的,千萬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李冬陽等人,都是怒火中燒,趕緊跟了出去。


    但此時的弘治陛下哪裏還能聽得進去,耳朵裏隻有蒸汽引擎的嗡嗡聲!


    一踩油門,宏誌的車子在田地裏唿嘯而過!


    不愧是神兵利器!


    弘治皇帝感覺到自己被一頭巨大的金屬怪物推著,一股自尊心油然而生!


    不過,這卻讓一眾朝中的老臣們遭殃了,他們跟在洪治的馬車後麵,一個個臉色鐵青,臉色鐵青!弘治19年12月27日。


    臨近新年。


    昨天晚上,一場暴風雪把京城染成了一片白茫茫。


    深及足腕的白雪,仿佛預示著來年將是豐收的一年!


    京城鼓樓一條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在忙碌著,購買著還沒來得及采購的東西。


    盡管很忙,但大家都很開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的過年了。


    紅薯的大收成,讓京城不用擔心挨餓,西山煤窯裏的蜂窩煤,也讓這裏的居民在寒冬中取暖。


    最珍貴的是西山股份,哪怕是平民百姓也可以賺到大筆的財富!“我是。”


    “烤紅薯!剛烤好的紅薯!”


    “兩位少爺,要不要來個烤紅薯?不值幾個錢。”


    街道上,一位穿著一件破舊的厚羽絨服,麵色紅潤的老人,正在忙碌著。


    在他的身邊,放著一個火盆,裏麵燃燒著熊熊的木炭。


    攤位前麵,兩個身著毛絨長袍,氣質高貴的年輕男子,此時已經走到了攤位前。


    “來兩個。”


    “好的。”


    其中一個比較活潑的青年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說話之人,赫然是朱厚照,與他並肩而行的,赫然是皇二子,靖王朱厚偉!


    賣烤紅薯的老人,做夢也想不到,眼前的兩個富家少爺,竟然是大明第一皇族後裔!


    “烤紅薯來了,快吃吧,別太熱了!”


    攤主善意地叮囑了一句,將兩個用紙袋裝著的烤紅薯遞給了朱厚照。


    “拿著,就當是我請客了。”


    朱厚照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不是一隻烤紅薯,而是一隻山珍海味似的!


    但朱厚偉並沒有拒絕,因為朱厚照這個小氣的人,很少會拿出這麽多的銀子來給他買一個烤紅薯。


    二人在風雪中行走,有一搭沒一搭地剝著紅薯,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


    “二弟,你是不是覺得這裏真的有天竺神水?”


    朱厚照一邊往前走,一邊擔憂的問道。


    他的目光中,有期待,也有恐懼。


    遠征的艦隊早已整裝待發,現在正在天津,隻要春節一過,遠征就可以啟程了!


    可越是臨近出海之期,朱厚照心中越是不安。


    原因無他,就是怕有多大的期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朱厚偉自然也清楚,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因為朱厚照體內的重金屬毒素,早就導致了他不能再有孩子,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基本上是不可逆轉的。


    不過朱厚偉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情說給朱厚照聽,不然朱厚照還不知道會淪落到何種地步!


    “這個你不用擔心,那個紅毛鬼已經說了,等我們迴到天竺之後,絕對能弄到足夠的靈液!”


    朱厚偉故作鎮定,心中卻是暗暗歎了口氣。


    聽到朱厚偉的話,朱厚照似乎重新看到了一絲曙光,鄭重地點了點頭:


    “嗬嗬!等我長大了,我要多養幾個!”


    朱厚照嘿嘿一笑,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


    “王爺!陛下!是時候迴皇宮了,皇上正在派人尋找你!”


    一團巨大的血肉,從雪地上滾落下來,與之前的巨輪,一模一樣!


    是的,那個圓乎乎的圓滾滾的,就是劉瑾!


    這家夥是朱厚照不知何時找到的,就在幾天之前,他從天津和朱厚照一同返迴京城。


    聽說劉瑾在天津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三個多月的時間,就把他從一頭野獸變成了一頭野獸!


    劉瑾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他本來是跟著朱厚偉一起來的,可朱厚照看不上張永這個蠢貨,便又把劉瑾帶了過來。


    “狗爺?有何貴幹?”


    朱厚照還是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劉瑾早就習慣了。


    當然,他絕對不會這樣叫!


    我的天,有多少個人頭,居然還能這樣?


    “王華王爺,據說已經迴到京裏去了!”


    劉瑾謹慎地說道。


    是不是那個王華?


    這老家夥居然又來了?


    朱厚照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王華是他的師父,弘治一迴來就把他叫了過來,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沒有!就說我在西山上,不能迴來了。”


    說完,朱厚照一把抓住朱厚偉,就要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催促:“二哥!今天日本宮就在你那裏避一避,免得那老匹夫又要來搗亂!”


    “我能有什麽好消息?”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朱厚照心中一緊,轉過頭去,心中一片冰冷!


    “王華!”他叫道。


    王華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帶著一頂帽子,滿臉的褶皺,還有幾根白色的胡須。


    之前被徐昭延打斷的那顆牙,此時已經恢複如初,那顆不知名材料製成的牙,竟然和真正的牙一模一樣!


    王守仁緊隨其後,唯恐父親跌倒,見到朱厚偉,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王老先生……”


    “王大師。”


    朱厚偉與朱厚照幾乎是異口同聲,但口氣完全不同。


    看著朱厚照一臉不屑的笑容,王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快過年了,你不在皇宮裏,卻在這裏耀武揚威,成何體統啊!”


    王華張嘴就罵了一句,但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


    他又不是小孩子!


    王華連忙咳嗽了一聲,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公主,我勸你早點迴去。”


    朱厚照被王華罵的一愣一愣的,然後看到王華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他心中一動!


    “我明白了,王大師,你先休息一下,天氣這麽冷,不要感冒了。”


    說話間,朱厚照還體貼的將自己的外套裹在了王華的身上,讓王華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位皇子,真的是出息了!


    “如您所言,老臣自當知無不言,告辭。”


    王華感激涕零,被王守仁拉著坐上花轎,很快便沒入風雪之中。


    這讓朱厚偉心中一驚,朱厚照終於想通了!


    如果不是之前王華被氣到了,這次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見朱厚偉一臉詫異,朱厚照抓了抓頭,趾高氣揚地說道:“這老頭,我早就收拾過了!走吧,咱們上西山,據說明年春天你的地方要開工,我還沒來得及看一眼!”


    送走王華後,朱厚照看上去興致很高,走路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朱厚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這個朱厚照,脾氣還真不按常理出牌。


    朱厚偉也很久沒有來過西山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正好可以過去看看!西山上的學院中。


    劉小海撒腿就跑,連滾帶爬。


    他僅僅是披著一件衣服,一張臉已經被寒氣凍成了冰塊!


    “劉小海,你沒事吧?”給我站住!”


    “他藏起來了!給我上!”


    馬青雲一聲令下,一百多名學生,將鳳舞團團圍住!


    他們手中拿著一根木棍,對著劉小海就是一頓猛砸!


    劉小海雖然也想還擊,但畢竟是兩個人,他又沒有任何的兵器,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我知道了。”


    一上午的時間,劉小海已經被楚雲升砸得頭暈目眩了。


    皇家學院裏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大家都是筋疲力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最後,劉小海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狼狽不堪。


    而馬清運一方,更是損失了三十多個人!


    就連幸存下來的幾個人,都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明日繼續!繼續!”


    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劉小海,依然義憤填膺地喊道。


    饒是馬清運,也不禁暗自讚歎,這小子還真是夠硬氣的!


    一次挨揍,不認輸,那又如何!


    反正也不是什麽要命的事情,隻要忍一忍就行了!


    可一百多天過去了,每天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卻還能如此囂張,實在是太可怕了!


    劉小海就是這樣的人,越是困難,他就越是勇敢!


    不得不說,劉小海果然是劉夏的親孫子,而且還是個惹禍精!


    但馬清運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劉小海的毅力比以前更強了!


    光是這家夥從一開始的被動挨打,到如今的意氣風發,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被劉小海打得鼻青臉腫,馬青雲也長大了許多。


    一開始的時候,楚雲升經常被劉小海玩弄於股掌之間,但到了後來,楚雲升已經可以很好地利用他們了。


    或許,就是馬青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局勢的掌控,並不比大明的將軍們差!


    馬清運現在已經沒有了賭博的欲望,隻有一種控製欲!


    或者說,馬清雲更喜歡的是控製,而不是賭錢!


    馬清運已經猜到,這是靖王調|教他們的用意!


    如今馬清運心中生出一股雄心壯誌,要去闖蕩大海,這種前所未有的刺激,絕不是什麽賭局能帶給他的!


    但馬清運也明白,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應付大海中的變幻莫測!


    馬青雲正在發呆,被嚴鬆沉著一張麵孔,從裏麵走了出來!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等一下就可以離開了,跟家人一起過年,三天後再過來,我們就走!”


    嚴鬆的雙腿和雙腿都好了,朱厚偉不在的時候,他負責管理著皇室學院和證券市場。


    “下山?”


    “三天後,我們就動身?”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來他們在山上呆的時間長了,差點忘記了快到春節了。


    而且,三天後就是新年了,他為什麽要匆匆離開?


    他們自然也明白,這次出海,就是為了下西洋,就是為了看浩瀚的大海,就是為了乘風破浪!


    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這天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這讓不少人都覺得奇怪。


    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


    畢竟此行生死難料。


    嚴鬆哪裏會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不屑一笑:


    “如果你怕了,那就三天後不要再來!


    不過,如此一來,你便不在學院中了!”


    嚴鬆話語一出,四周眾人紛紛握緊了拳頭,狠狠一咬!


    他們雖然有所顧忌,卻也不是膽小之輩!


    恐懼?


    除了這間幽深黑暗的牢房,還有什麽是更讓人毛骨悚然的?


    而且在西山呆了數個月,他們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皇家學院的一份子,以此為榮!


    讓他們做漢奸,做懦夫?


    絕對不行!


    誰也不甘心!


    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裏,他們的變化有多大!


    殿門打開,一群人從西山上走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定。


    他的腳步很穩,很有底氣!


    三天之後,就要啟程了!


    大明的海洋霸權,就是他們的了!


    皇家學院,從來都不是一個懦夫!


    “這裏……”


    “那裏……”


    西山之上,朱厚偉對著一臉茫然的朱厚照說道,讓朱厚照目瞪口呆!


    二哥的瘋癲再次發作!


    這裏,竟然是一片空曠之地!


    這算什麽醫學學院?


    朱厚偉捧著圖紙,對朱厚照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我讓你別來,你偏要來,這下好了!


    計劃!


    你知道計劃是什麽嗎?


    西山地產,還沒有開始建設,但是,他們的宣傳,早就已經開始了!


    那個高高的三角形的廣告牌,哪怕是在幾公裏之外,都能清晰地看到!


    “要錢?我們去西山市場!”


    “一畝地才99兩銀子!隻有九十九畝地!”


    “西山房產,是值得信賴的房產公司!”


    朱厚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語,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把他二哥送到禦醫那裏!


    一塊破地,居然要九十九兩銀子?


    財迷心竅啊!


    事實上,朱厚偉也很鬱悶,因為他真的很窮!


    如果不是他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西域上,朱厚偉都想讓人把房子建起來了,哪裏還需要什麽提前預售!


    說得漂亮,實際上都是在騙錢!


    用你們的錢來建造房屋,還要敲詐你們!


    大明的人,雖說大多都是文盲,可沒有一個是笨蛋!


    九十九兩一畝,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可如果是個富二代,又怎麽會住在這偏僻的西山邊上?


    一開始的時候,朱厚偉還有些頭疼,但沒過多久,他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而如今,就是等待有緣人的時候了。


    “二哥,如果你的宅子能被人買下來,我就退居幕後!”


    朱厚照壓根就不認為朱厚偉有能力將這塊破地出售!


    朱厚偉沒有多說什麽,這東西不是不能出售,而是現在還沒到出售的時候!


    朱厚照見西山上還是一片光禿禿的,不免有點心灰意冷,沒有心思再往下看。


    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一步,二哥可別賠了!


    哪怕是他自己,也有可能。


    你看不見了嗎?大明赤紙1919年末,滿城焰火,舉國同慶!


    一盞盞大紅的燈籠,在還沒有完全化開的白雪下,三五成群的孩子在歡聲笑語!


    大年三十,應該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


    西山之上,一眾少年神色凝重,一副等候多時的樣子!


    他們才剛跟親人一起用完除夕之宴,就火急火燎的趕往西山的皇家學院!


    一個不少,一個不落!


    沒有慶祝,也沒有喧鬧,一切都很簡單。


    夥房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這可能是他們在大明帝國,也可能是最後一頓了!


    飯菜很簡單,因為剛吃完年夜飯,所以跟平時沒什麽區別。


    而現在,他們的身前,卻是多出了一件物品。


    “喝!”


    此為離別之用,亦為送君之用!


    還有數個小時,便要出了皇家學院,出了大明,去了茫茫無邊的大海!


    雖然有三寶公公的地圖指引,但大家都清楚,時隔多年,一切都會變得截然不同!


    但沒有人後退,因為這是他們的任務,也是他們渴望已久的機會!


    曾經,他們行走於大街小巷,對自己出身的優越感到驕傲!


    想想都覺得丟人!


    而這,隻是一個人的功勞!


    高座之上,正是他們的院主,靖王!


    朱厚偉目光掃過一張張稚嫩的臉龐,他明白,大明複興之路,就在眼前!


    大明五百年的興衰,都要靠他們了!


    “想必諸位也聽說了,大明的海軍,正在天津整裝待發,這艘戰艦,將由諸位統領!”


    朱厚偉語氣沉穩,目光凝重,黑夜之中,眾人肅然起敬!


    “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百餘人異口同聲,聲震九霄,響徹整個西山!


    “劉小海,你沒事吧?”麻青雲!”


    “學生在!”


    二人站出來,麵無表情,眼眸中隱藏著一抹興奮。


    “劉小海,馬青雲,聽我號令!”


    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赫然是肥頭大耳的劉瑾劉公公!


    他神色凝重,手中一道雪亮的聖旨,在黑暗中異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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