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給他一個教訓


    陳金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癲狂起來,他有了一個好辦法,可以將朱厚偉和劉夏一起坑死!“滴滴滴滴滴……”


    西山上,朱厚偉不知道在做些什麽,濃濃的煙霧繚繞,讓朱厚偉一張小臉變得烏青一片!


    “咳咳!”噗!噗!


    煙霧之中,朱厚偉一邊咳,一邊從裏麵衝了出來,他的雙眼已經因為煙霧而流出了淚水!


    他望著劉元,在煙霧中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位置,忍不住感慨道。


    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吃飽穿暖,這點小麻煩都受不了。“我。”


    可是……


    那就讓我一直被打殘好了!


    “師父!師父!大事不妙!”


    嚴鬆一步一步的跑了過來,神色緊張,仿佛出了大事一般!


    “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麽迴事?”


    朱厚偉卻是從容不迫,從下屬手中拿過一條浴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臉上的黑灰。


    “股票大跌!這位學員,完全無法掌控!現在股民們都在瘋狂地賣,股價都快跌到二兩了!”


    前些日子才賣了五兩銀子,這才多久,就賣出去了,換做是誰,也承受不住啊!


    此刻的嚴鬆,眼睛都紅了,他的焦躁,已到了極致!


    但朱厚偉還是露出了笑容,笑容是那麽的真誠,是那麽的開心!


    等待已久的時機來了!


    這是一個機會!


    他們再也按捺不住了!


    嚴鬆不明白朱厚偉為何會大笑,隻當他是被嚇傻了!


    要知道,這可是一筆數十萬兩白銀的巨款啊,這才沒過幾天,就被人一鍋端了!


    “張俊。”


    “卑職在!”


    張俊一聽朱厚偉叫自己,立馬迎了上去。


    他前些日子剛到西山,朱厚偉本來還想著讓張俊去天津幫忙照顧一下朱厚照,結果沒想到張俊長得這麽難看,被朱厚照給趕走了。


    張俊又能如何,張俊自己也是束手無策!


    “你先給我打聽一下,京城裏有沒有什麽風聲,切記,千萬別讓人知道。”


    “是!”


    張俊領命而行,很快就讓人穿上了一身休閑服,朝著山下走去!


    張俊離開之後,朱厚偉又開始擺弄他的古怪玩意兒,似乎對股票的價格一點都不在意。


    事實上,朱厚偉已經猜到了股票會有什麽波動,畢竟股票不是股票,漲多了也會跌少了!


    他一點都不在意,反正下西子沒有宣布倒閉,那些股東們的失望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需要將這條毒蛇引出來,然後再尋找機會!


    股票下跌,當然是有原因的,而投資者們之所以會這麽急著賣出股票,顯然也是有原因的!


    很明顯,這數萬人絕對不是受人指使而來,那麽,必然是某個人將消息傳出去了!


    讓他們不敢再下西洋!


    “如何?有沒有效果?”


    朱厚偉端起一盞清茶,端到劉元麵前,劉元有些受寵若驚,正要伸手去拿,卻發現自己那隻烏黑發亮的大手,頓時訕訕收了迴來。


    “請陛下放心,三日之內,我一定會將它拿出來!”


    劉元信心十足,將自己的胸膛都給打鼓了。


    朱厚偉暗暗點頭,這個劉元果然是個天才,當年能被自己提前收入麾下,也算是走了大運!


    對於未來的許多事情,朱厚偉都是一竅不通,哪怕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卻是遙遙無期!


    但這個劉元,卻是將朱厚偉的理論和說明,完美的複製了下來!


    雖然比起前世要差得多,但也是目前最好的了!


    “你好歹也是西山集團的首席技術官,不要總是把自己說成一個惡棍。”


    朱厚偉一臉笑容,對著劉元一掌一掌。


    “我不是首席工程師,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家夥,我的一切,都是陛下賜予我的,我沒齒難忘!”


    劉元聽到朱厚偉的話,也是恭敬地跪伏下來,恭敬道。


    朱厚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目光落在了劉元身邊的簡陋蒸汽機車上,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往事。


    “你知道麽?西山那邊的股價已經跌到穀底了!”


    “就是,三天的時間,就掉了百分之六十!”


    “我聽聞,這西山的股票,要被官城關閉了,可有此事?”


    “你說是不是?紅薯都快爛在田地裏麵了,這年頭,這要是不把紅薯給封起來,來年大家都要挨餓了!”


    “那就太遺憾了。”


    京師街頭小巷,但凡有人,人人都在議論一件事!


    西山股票市場!


    這兩天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說要把這西山上的股票給封了。


    一開始大家都不信,因為這件事關係到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數十萬條人命!


    可現在,卻有人拿出了京城和周邊數洲的奏折,讓人大吃一驚!


    現在京城裏,還在種田的已經不多了,都去西山上炒股票去了!


    這怎麽可能!


    這個王朝,憑的是什麽?


    人民的安危!


    人民的安危,依靠的是什麽?


    還不是照樣能吃飯?


    如今紅薯都爛在地裏了,百姓們也沒心思種地,隻知道炒股票賺錢,這樣的事情,官城能不關注才叫奇怪呢!


    於是,那些本來看好股市的人,就忍不住驚慌失措起來,紛紛想要趁股市還有價值,趕緊撈一筆!


    但最終的後果,卻是股票暴跌!


    “你們看!這是戶部的公告!”


    “啥?這可是陳先生親筆所書!”


    “這是在鼓勵農民,看來,是真的要打擊西山的股票了!”


    城下圍著一大群人,都在等著看公告呢!


    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錢和吃的問題,而戶部的公告,就是關於這兩點的!


    陳金在這份義憤填膺的勸農信中,痛罵了奸商的卑鄙,又大力宣傳了農業的重要性!


    這句話裏,沒有提到西山股市,但是知情的人卻明白,這句話裏的意思,顯然是在說,西山股市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此時此刻,陳金似乎有了一種大義凜然的感覺,他無比厭惡朱厚偉的生意場!


    “紅薯是大明之本,是子民之本!“……”


    這是陳金說的。


    頓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危機,賣得更快了!


    白銀二兩!


    一錠三錠!


    一個兩個!


    七個銅板!


    西山集團的股份,已經完全跌到了發行價之下!


    西山的股票,岌岌可危!“趕緊的!趕緊賣掉!”


    “可是,可是這價錢啊!”


    “切,這個時候還計較價錢,萬一被官城追究起來,那可就糟糕了!”


    “當然!還有我!”


    西山之上,已經是人心惶惶,這兩天還在叫賣的攤位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拿著手中的股份,惶恐不安的股東們!


    有些人是家裏還有田產,不敢繼續留在西山,生怕被官城責難,有些人隻是看到股票暴跌,想要趁早收手。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賣!


    劉夏站在其中,麵容憔悴,雙目無神,沒有一絲生機!


    這些日子,讓劉夏覺得無比的煩躁!


    他從一貧如洗,到現在擁有了幾百萬兩銀子。


    十天半個月!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天堂裏一樣!


    劉夏每天早晨起來,都會清點一下手中的股份!


    盡管人數依舊不變,可劉夏心中卻樂開了花!


    弘治陛下扣了他一年的俸祿,他也絲毫不以為意!


    一年,還是一年?


    嘩啦啦!


    但劉夏萬萬沒有料到,他從高高在上的人,到現在的人,竟然隻花了五天的時間!


    仿佛那十幾萬兩的白銀根本就不存在,就這麽消失了!


    有句話說的好,從窮到富容易,從富到窮難!


    劉夏的淚水都快流幹了,三個晚上他都沒有合眼,現在他連軍機處都不到,整天都在西山上蹲著,期待著那一日,這隻股票還能再上一層樓!


    然而,理想很豐滿,事實很骨感!


    一隻股票都跌到三兩白銀了,不要說再往上了,能不往下掉就不錯了!


    “你是什麽人?我要拋售!”


    “是啊!西山的人都是騙人的,害得我們好苦啊!”


    “這算個屁的財神啊,我好不容易掙來的一筆銀子全輸光了!”


    “給我!給我!”


    就在劉夏絕望的時候,西山證券交易所裏突然衝進了一群彪形大漢,他們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說完,兩人便朝著西山上的一個櫃台走去,然後將一疊又一疊的銀票往外一拋!


    “嗬嗬!如今西山又有何話可說,是給錢還是給錢,是不給錢還是不給錢,哼哼,休怪我等無情!”


    這人一開口,就把周圍的股東們都給激怒了!


    沒錯!


    給錢!


    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西山,但是人心險惡,現在有人挑起事端,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們不在乎西山是不是虧了,他們要的是錢!


    “還銀子!”


    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仿佛要把西山證券公司的房頂都給掀起來,那些原本還在為自己感到悲哀的投資者,頓時把心頭的憤怒全都發泄到了西山證券公司上!


    劉夏的眼睛裏,也閃過一抹亮光!


    如果能用來賺點本錢,倒也是個好主意!


    劉夏重新燃起了戰意,對著西山的討伐隊伍就是一頓猛攻!


    西山證券交易所外麵,陳金王和王川一襲休閑服,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就這麽靜靜的看著!


    “陳公真是一位明英神武,隻需要派出兩個人,就可以將朱厚偉攪得天翻地覆!”


    王川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


    “嗬嗬!朱厚偉一個黃口小兒,也敢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今天就給他一個教訓!”


    陳金聽著王川的奉承,心裏美滋滋的,一臉的驕傲!


    他的奏章,已經遞交給了朱厚偉,用不了太長時間,弘治就會下達命令,讓西山股票停產!


    一個是子嗣,一個是江山,陳金為弘治陛下作出了抉擇!


    京郊這麽多田地沒人要,陳金不相信弘治陛下不急!


    別說弘治了,就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能把朱厚偉啞口無語!


    不過,陳金也明白,村民們之所以不肯收成,最大的原因就是紅薯的價格太低了,他們寧願不收成,也不願意收成。


    可這陳金偏要嫁禍給朱厚偉!


    這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可以讓朱厚偉在西山的股票大跌,也可以把自己的失職推得一幹二淨!


    “拭目以待吧,照這樣發展,那朱厚偉怕是會忍不住出手!”


    陳金一口咬定,就是要讓朱厚偉心浮氣躁!


    你以為你騙了我,就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嗎?


    西山上,朱厚偉還真是有些坐立不安,不是他心急,是他心急啊!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劉……元……你……這……東西……能……嗎?”


    朱厚偉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太過劇烈的搖晃,他已經無法保持自己的姿勢,而是雙手緊握著搖杆!


    是的,這玩意看上去就像是個‘手扶拖拉機’!


    但跟未來的世界相比,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大了!


    這輛造型粗糙,充滿了蒸汽機的兇悍,足足有六七米的長度,威風凜凜!


    這不是一輛拖拉機,而是一輛火車!


    巨大的輪子由鋼鐵打造而成,發動機噴吐著恐怖的熱氣!


    八口大鍋裏,熱氣騰騰,讓朱厚偉額頭上都是冷汗!


    它的速度很慢,但是它的力量卻足以抵得上幾十匹健壯的戰馬!


    但它的缺陷也非常顯著,第一,它的體積和體重都很龐大,不可能大規模生產。


    當然,一百多台還是沒問題的!


    更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燃燒木炭!


    朱厚偉的理論和劉元的技術都很好,但想要製造出一台內燃機,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所以,這輛車,必須要用內燃機來驅動,否則的話,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大的體積!


    朱厚偉也很想當個孩子,但是劉元說,他不能當妻子!


    但即使如此,一輛外燃機的手扶拖拉機,也遠遠超過了現在的科技水平!


    這玩意兒,至少也要數百年才能出現!


    “師父!大事不妙!證交所都炸鍋了,那些股民都要我們賠錢,這是怎麽迴事?!”


    嚴鬆一瘸一拐地跑過來,臉色慘白,灰頭土臉,看得出來,情況非常糟糕!


    而在朱厚偉背後,嚴鬆卻是目瞪口呆!


    他震驚了!


    師父要這個大鐵塊做什麽?


    朱厚偉聽到嚴鬆的話,卻並不慌張,他沒有說話,而是迴頭望著那“怪物”,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過去瞧瞧。”


    朱厚偉笑嗬嗬的說完,便與兩名護衛離去,而嚴鬆則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那輛車!西山證券市場上,一如既往的熱鬧。


    原本還算老實的股民們,此時都是一臉懵逼,一個個都是一臉懵逼,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劉夏是這群人中最擔心的一個,也是最倒黴的一個!


    自己投入的錢並不多,隻有一萬五,但自己才是最沒有希望的那個人!


    甚至,他還欠下了一筆巨款!


    當初自己一出手就是三萬多兩銀子,這張氏兄弟可真夠狠的,一萬五就將這城邸給賣掉了,現在卻要自己二萬多兩銀子!


    至於弘治,因為陳金和其他人的汙蔑,金口一張,連一年的俸祿都沒了!


    隻是那時候劉夏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怎麽會在乎這區區五千兩銀子,一年的工錢呢?


    而眼下……


    別說了,我都快哭了!


    劉夏哭的稀裏嘩啦,這種沒完沒了的起伏,讓劉夏快要發狂了!


    他已經無恥到了極點!


    麵子算個屁啊!


    還能填飽肚子?


    “朱厚偉在哪裏?把人叫來!把錢還給我!把錢還給我!”


    劉夏像是瘋了一般,上躥下跳,像是朱厚偉害死了他父母一般!


    “原來是劉先生,劉先生叫我來,所為何事?”


    劉夏正要發難,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沉穩的少年聲音。


    劉夏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張滿麵笑容的朱厚偉!


    “朱厚偉,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把我的錢給我!難道我那十幾萬兩白銀,全給你吃了!”


    劉夏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一上來就是一頓狂啃,根本沒分清楚是非對錯。


    但朱厚偉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這位劉先生,恐怕是在做夢!在股市開盤的第一天,西山集團就宣布了,股市的漲落跟西山集團沒有關係,西山集團沒有控製,也沒有控製的力量!”


    朱厚偉一聲怒喝,把劉夏嚇了一跳,他自然也明白規矩,但問題是,他的錢在哪裏?!


    十幾萬兩白銀,說沒就沒了?


    劉夏還要說些什麽,可朱厚偉已經懶得搭理這個老頭了!


    “還有,如果是來西山搗亂的,盡管來吧!不過,前提是你有足夠的後台!如果你的力氣比我大,那就給我滾迴你的主人那裏去!”


    朱厚偉剛一進去,就在眾人中發現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這不是陳金派來的人嗎?


    朱厚偉並不懼怕這些人的搗亂,但是,如果這些人想要利用這件事情來煽動他們,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些人全部幹掉!


    陳金帶來的那些人都被朱厚偉一句話給震住了,尤其是朱厚偉身上那股濃烈的殺氣,更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寒氣!


    同時,他們也明白了,這一次,他們要對付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商賈,還有一個大明二皇子!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朱厚偉可能是在吹牛!


    不過一想到陳金給他做靠山,他心中的恐懼也就消散了許多!


    一名滿臉疤痕,滿臉橫肉的大漢,上前一步,嗤笑一聲:


    “少廢話,我們都清楚,如今你的股票已經被官城沒收了,你要好好解釋一下!要不然,就是——哼哼!否則,我就拆了你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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