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絲緹雅公主端坐於坎特洛城堡的王座上,眉頭緊皺。晨會即將開始,會有數不清的小馬湧進皇庭,向她問個究竟,現在是她最後靜心思考的機會。她閉上眼,沉重地吸一口氣,思緒飄向雲寶黛西。盡管深知露娜此時正在夢境領域中,盡力幫助雲寶,但塞雷絲緹雅心中仍為雲寶的苦難感到自責。‘我本該多陪伴她的。’她想,‘我知道無序給她留下了創傷...為什麽我沒有想過,她會把最沉重的恐懼都埋藏在勇敢的外表之下?’


    “塞雷絲緹雅公主?”瑞雯站在王座一旁,遲疑地問,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您還好嗎?”


    塞雷絲緹雅緩緩點頭,睜開雙眼,看向自己的助理。“我沒事,瑞雯,多謝。很快我就可以開始了。”她用溫和的微笑安慰白色雌駒,向後靠去。


    “明白了。今天的隊伍不很長,應該——”王座室的大門甩開,兩名皇家衛兵闖了進來,打斷瑞雯的話。


    塞雷絲緹雅向前俯身,仔細打量兩名衛兵。“出什麽事了?”她問。兩名衛兵低頭行禮,她伸出前蹄,示意他們起身。


    “並非警報,殿下。”其中一名衛兵起身後,說道,“是沙特鞍拉伯(saddle arabia)派來的一名信使。雌駒,獨自一馬,現在在城堡門前,聲稱有緊急消息。”


    “沙特鞍拉伯...?”塞雷絲緹雅若有所思道,瞥了一眼瑞雯,“她能證明身份嗎?她是誰?”


    “她提供了有效的身份信息——是沙特鞍拉伯國王與王後的近侍,自稱為殘花敗葉(ill daisy)。”


    “奇怪...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塞雷絲緹雅思索道,用一隻前蹄摸摸下巴,“她解釋了具體情況嗎?”


    “恐怕,沒有,殿下。”另一名衛兵立正站好,“但她...看上去慌了神,幾乎是瘋了——時不時往迴看,自言自語。她受到了驚嚇,應當很嚴重。”


    塞雷絲緹雅皺起眉頭,點點頭:“那就先請她進來。瑞雯,告訴來訪者們,此事處理完畢前,皇庭聽政暫停。我國的盟友前來求援,我不能坐視不管。”她的聲音鎮定嚴肅。瑞雯躬身行禮,與兩名衛兵一同走出門去。塞雷絲緹雅深深吸了一口氣,陷入沉思。


    近年來,沙特鞍拉伯與小馬國少有往來。除卻邊境貿易及偶爾的旅遊外,這座王國很少與外界交往,雖然始終與小馬國保持友好關係。盡管如此,依靠這些稀少的沙漠旅行隊,兩國之間才互相有相對準確的信息交流。這樣一來,沙特鞍拉伯的國王與王後會派出一位近侍求救,而小馬國卻對此絲毫不知,實在有些奇怪。


    塞雷絲緹雅的思考隻持續了一兩分鍾,門又打開,兩名衛兵與沙特鞍拉伯的來客走進王座室。與沙漠中王國的其他居民一樣,這位雌駒身高幾乎與塞雷絲緹雅比肩,身上的亮紫色毛發淩亂不堪,長長的紫色鬃毛與尾巴也是一塌糊塗。她每走一步,便向四周的影子中看去,全身打著顫。


    “殘花敗葉?”塞雷絲緹雅從王座上起身,走到寬敞的房間中央與她見麵,“歡迎你來到坎特洛。但是恕我失禮,你的到來讓我們有些猝不及防了。”


    殘花顫抖著點點頭,露出小小的微笑,看上去終於放下心來。“哦,對、對不起,陛下,我並非有意添冗於您。但我們的國王和王後說此事不可拖延。”


    塞雷絲緹雅溫和地微笑,將一隻前蹄放在殘花肩上。“沒關係,殘花。”她安慰道,轉頭看向衛兵們,“你們先出去吧。”兩名衛兵不安地對視一眼,從王座室中退了出去,關上門。


    “謝謝您。”看到兩名衛兵離開,殘花更放鬆了。


    “不用謝,他們似乎嚇到你了。那麽,你急著要告訴我的,關於沙特鞍拉伯的緊急事件,是什麽?”塞雷絲緹雅向旁踏了一步。


    “有些...難解釋...就是...”殘花敗葉開口,不安地低頭看著地麵,“國王和王後...他們...”


    地麵震動。微小的震動,但並非細不可見。天花板上的吊燈微微晃動,塵土從上落下。殘花沉默,塞雷絲緹雅困惑地抬頭看去。


    “怎麽迴事?”塞雷絲緹雅若有所思地皺眉。又一次震動,這一次更強了。王座室兩旁的染色玻璃窗在窗框中震動起來,在那之外,隱約能看見些許綠光。塞雷絲緹雅跑向床邊,看向窗外下方的城市,睜大了雙眼。


    城市中燃燒著綠色的火,黑色的濃煙從建築物裏鑽出,火勢在蔓延。幾座建築——大多是政府設施——屋頂坍塌,全都燒著了。凡是街道上小馬較多的地方,成百,甚至上千的小馬周身燃起不詳的綠色火焰。等火焰散去,站在那裏的便不再是她的國民,而是讓她一陣反胃的怪物。它們出擊,小馬們...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擊倒在地。


    “我建議你,現在投降,陛下。”殘花敗葉的聲音傳來,裏麵再沒有半點恐懼。塞雷絲緹雅全身一陣冰涼,轉身看向房間裏僅有的另一個生物。殘花眼中是明亮的綠光,正和外麵的火光一個顏色,“這樣一來,你和你親愛的小馬們,就能少受些罪。”


    “你說什麽?衛兵!!”塞雷絲緹雅喊道,她展開雙翼,獨角亮起金色的魔法。門大開,之前的兩名衛兵,以及至少其他八名衛兵,衝進房間,已經拿好了武器。


    殘花被立即包圍,十名衛兵用矛尖指著她,臉上怒意難抑。她仍在詭異地微笑著,看上去滿不在乎,露出口中尖牙。


    尖牙...


    “你是誰?”塞雷絲緹雅質問道,向前踏了一步,“你來這裏想做什麽?”


    鞍拉伯馬眼中的綠光更亮了幾分,喉嚨裏鑽出一陣扭曲變形的狂笑。綠色的火在她周身湧起,那笑聲變得更加猖狂,沙特鞍拉伯使臣的樣子在火光中消失,剩下的是一隻馬形的怪物,它與塞雷絲緹雅等高。黑色的甲殼,綠色眼睛閃著饑餓的光,那雙眼睛的瞳孔是龍類的狹縫,在熱切的期待中微微放大。它口中露出兩根尖牙,頭頂垂下長長的暗藍綠色鬃毛,略微遮住麵容,淩亂不堪;同樣顏色的尾巴在地上來迴搖晃著,怪物似乎等不及了。它頭頂穿出一根修長扭曲的獨角,背後是一對嗡嗡作響的昆蟲狀翅膀。


    怪物笑了。“我是邪繭女王。來這裏找你和你的小馬們,塞雷絲緹雅。”她用古怪的語氣說,饑餓地舔了舔尖牙,“哎呀呀,你對這些小馬們的愛,我在這裏都嚐得到了...一定很美味。”


    “拿下!”塞雷絲緹雅怒聲道,準備隨時用獨角製服對方。但沒想到的是,其中五名衛兵突然轉過身向她刺來。塞雷絲緹雅強忍著沒有驚叫出聲,一拍翅膀,勉強向上躲開這一擊。她困惑地看著衛兵們互相以猜疑的眼神對視,用矛指著彼此。“這是怎麽迴事?”


    “我知道答案。”邪繭愉悅地哼了一聲,看著衛兵們亂成一團的樣子,振動翅膀飛入空中,與塞雷絲緹雅比肩。她與太陽公主對視,咧嘴笑道:“但劇透一時爽,下一句怎麽說來著?”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塞雷絲緹雅質問道,又點亮獨角,“這麽做對你們有什麽好處?難道你們隻是把滅族當樂趣嗎?”


    “才怪,我們沒有這麽暴力。”邪繭嗤笑道,眼睛又亮了起來,“你的小馬們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塞雷絲緹雅公主,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邪繭的獨角亮起綠色的魔法,“投降,或者白受苦。”


    “絕不!”塞雷絲緹雅反擊道,雙眼也亮起光,“我絕不會讓任何敵馬威脅我的小馬駒們。我絕不會向你投降,害蟲!”


    “真沒禮貌。”邪繭嘲諷地哼了一聲,眯起眼睛。


    “害蟲有一個共性...”塞雷絲緹雅接著說,獨角的光化為橘黃色的火焰。邪繭繃緊身體,做好準備硬抗這一擊。


    “沒了頭領,剩下的什麽也做不了!”


    ----


    城堡震顫,露娜公主從夢境領域中跌出,迴到她的臥室中。她驚訝而困惑地起身,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她向左看去,看見城市裏亮著綠色的火光,還看見金色的魔法與橘黃色的火焰。


    房門甩開,疾風夢語闖進來,看上去驚慌失措:“露娜公主,是敵襲!”


    “如我所見。”露娜咬牙道,“敵軍為何?”


    “不知道!”疾風跑上前來,“好多衛兵一下子變成了怪物,到處都是!全亂套了!”


    話音未落,一隻長著黑色甲殼的怪物就闖進門裏,露出尖牙。它朝疾風猛一咬,疾風連忙向後退開。那怪物眯起紫色的眼睛,嘶叫著向露娜撲去。


    “退下!!”露娜厲聲道,眼中亮起白色的光,將一道震蕩魔法從獨角射出。那怪物被擊飛出去,撞在一座小展台上——走廊上排滿了這種展台,上麵擺放著價值不菲的馬頭雕像。展台晃了一晃,便倒下,雕像摔在地上,一聲巨響。露娜看向窗外:“此色光...皇姊有難!我需支援!”


    “我和您一起。”疾風用力點了一下頭。


    露娜用魔法推開窗,展開雙翼向前踏去,準備飛出窗外。


    沒有機會了。


    走廊上掉落的雕像亮起綠色的魔法,向她撲上來,打在後腦勺上,雕像當場粉碎。露娜隻來得及驚訝地叫了一聲,便倒在地上。疾風歎了口氣,額頭上綠色的光散去,全身被綠色的火焰包裹。索拉克斯從中出現,低頭看著被他擊倒的公主,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愧疚。


    “唔...幹得好,索拉克斯。”法瑞克斯拖著步子走進房間,“把她關好,快點。”


    “那你呢?”索拉克斯問道,尖牙上已經有綠色的粘液流出。


    法瑞克斯笑了笑,一陣綠火閃過,站在那裏的變成了露娜公主,身上到處是傷痕。“我需支援。”法瑞克斯用露娜的聲音說,從窗戶跳了出去,用力一拍翅膀,飛向前去。


    索拉克斯看著法瑞克斯的背影,低下頭,用尖牙上滴落的粘液一點點包裹真正的露娜公主。


    “對不起...”他說。


    - - -注 釋- - -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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