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陳藥兒的驚叫聲,打斷了鍾奶奶幸福的思緒。


    “怎麽了?”鍾奶奶走了出來,疑惑道。


    “我......肚子疼。”陳藥兒艱難道,手扶著身邊的牆,額頭上因為疼滲出大顆的汗珠。


    “深唿吸。”鍾奶奶走到陳藥兒的身邊,扶住陳藥兒,溫柔道,“來,別害怕。跟著我學,唿,吸......”


    陳藥兒跟著鍾奶奶做了幾次深唿吸,雖然還是很疼,但是陳藥兒卻沒再叫疼。


    “你硬挺著幹啥!我是大夫!”看著陳藥兒慘白的臉色,滿臉的汗水,鍾奶奶知道陳藥兒是在忍著疼,不禁生氣道。


    “我還能撐得住。”陳藥兒咬著牙慢慢說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麽,您告訴我。”


    “我扶你迴房間。”鍾奶奶心疼道,“你的羊水還沒有破,所以先去床上躺著,保存體力。”


    因為鍾奶奶的醫術,加上陳藥兒沒有身份證,所以陳藥兒和鍾奶奶商量決定在家裏生,由鍾奶奶接生。


    鍾奶奶因為成功幫助過很多不想剖腹產卻又難產的孕媽媽順產,所以,鍾奶奶也沒有推辭。


    陳藥兒知道鍾奶奶沒有力氣,所以自己借助著牆壁慢慢往自己的房間裏挪動。


    “你先慢慢走。”鍾奶奶看自己幫不上忙,道,“我去喊一下甜妞,讓她端點熱水過來。”


    “好。”陳藥兒疼地用氣音迴答。


    陳藥兒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然後鍾奶奶去外麵喊了好幾句,隻是一直都沒有聽到甜妞的迴應,四圍安靜地可怕。鍾奶奶一時間心裏有些慌。


    甜妞從來不會離開自己很遠,鍾奶奶此刻慌了神,想迴去告訴陳藥兒。可是陳藥兒的情況,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鍾奶奶攥了攥手,擦掉了眼淚,轉身向房子走去。甜妞會有她自己的造化。


    “甜妞呢?”陳藥兒半躺在床上,看到鍾奶奶迴來,問道。


    “去廚房燒水了。”鍾奶奶道,“不知道遇到啥不開心的事情了,噘著嘴也不說話。”


    “啊?”陳藥兒看向鍾奶奶,鍾奶奶的眼眶還有些紅。


    “啊什麽?”鍾奶奶生氣道,“不要說話,保存力氣,好好生孩子!”


    “是不是......”陳藥兒忍著疼道,“甜妞出事了?她一直期待這個小寶寶,她不會生氣,她怎麽了?”


    “她沒事。”鍾奶奶無奈道,“我剛在門口喊了她兩聲,沒有人迴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因為你的事情著急,就亂說了兩句。”


    “先去找甜妞。”陳藥兒伸手抓住正在鋪針的鍾奶奶,堅定道,“她沒事才行。”


    “我說了她沒事!”鍾奶奶生氣道。“隻是叫不應。你要分清輕重緩急,你現在疼成這個樣子,羊水卻還沒有破。”


    “羊水沒破,我就還能等。”陳藥兒疼的紅了眼睛,道,“你再去找找甜妞,她不會突然消失的。你不找到她,我不放心。”


    “我真是......”鍾奶奶心疼地看著隱忍的陳藥兒,再次紅了眼眶道,“我真是欠你們倆的!”


    鍾奶奶給陳藥兒把了一下脈,確定生產的大概時間,便離開了房間。


    隻是鍾奶奶剛離開,陳藥兒便感覺身下一濕,陳藥兒知道自己的羊水破了。可是羊水破了之後,宮縮或者說疼痛的感覺卻消失了。


    陳藥兒知道在下一次宮縮很快就到,所以自己要做好準備。看了看床邊桌子上,鍾奶奶鋪好的針,陳藥兒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鍾奶奶的聲音越來越遠,陳藥兒不知道甜妞出了什麽事。但是比起自己,甜妞更需要鍾奶奶。


    終於宮縮又來了,陳藥兒停下手裏的動作,急促地唿吸著。


    等宮縮停了,陳藥兒又繼續手裏的動作。陳藥兒燒了一大壺熱水,又燒了一盆熱水。然後又把銀針裏的消毒器插上了電,準備了一把剪刀。也把待產包都打開了。


    做好產前工作,陳藥兒累得滿頭大汗,又吃了好幾塊巧克力,喝了一瓶功能性飲料。


    隻是陳藥兒已經感覺到自己要生了,還不見鍾奶奶的身影。


    陳藥兒把一塊毛巾咬在嘴裏,給自己紮了幾針,把自己身上的力氣集中了一下。陳藥兒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剛剛學有所成,第一個實驗的人會是自己。


    雖然害怕,陳藥兒還是下了手。


    隻是疼痛,讓陳藥兒的手發著抖。陳藥兒拿起發帶擦了一下眼睛上的汗水,緊咬著嘴裏的毛巾,疼地眼睛通紅卻不敢流一滴淚。


    “楊靖。”陳藥兒嗚嗚道,心裏猛然一疼,孩子也生出來了。


    “是個男孩呀。”陳藥兒做完一切,看著躺在身邊的孩子,眼淚洶湧地流了出來。睡了過去,也或許是暈了過去。


    陳藥兒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


    “藥兒,藥兒。”陳藥兒睡得正香,聽到了陳杏林的聲音。


    “陳杏林。”陳藥兒急忙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陳杏林,不禁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藥兒。”陳杏林無奈地看了一眼陳藥兒。


    “你這是什麽打扮?”陳藥兒笑出了眼淚,“好像一個藥童。”


    “我本是青山裏的一直很不起眼的小狐狸。”陳杏林道,“因為愛學習,有幸得到娘娘點化開智,幻化成了人形。後來一邊看守藥材園,一邊學習藥理知識。”


    “你在說什麽?”陳藥兒不解。


    “你本是藥材園裏的一株芍藥。”陳杏林道,“有次因為我學習太過投入,你花株上有了蟲子我也沒能發現,害你差點沒命。所幸,赤狐發現,才救了你一命。”


    “赤狐?”陳藥兒不解道。


    “是的。”陳杏林道,“赤狐原是青山自成一派的狐族首領。一次被狼族偷襲,被孤王所救,便甘心向孤王稱臣。


    隻是孤王看到赤狐的能力,才知道他是一時不察才被族中長老算計,被狼族偷襲。就算孤王沒有出手,赤狐憑著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化險為夷。


    所以,孤王沒有接受他的稱臣,而是和他成為了忘年交。他來藥園也是被孤王邀請過來的。”


    “我是一朵花?”陳藥兒道。


    “是的。”陳杏林道,“你是天地之間自生的靈物,所以孤王取你一片花瓣作為藥引為赤狐療傷。


    你們本該是有因有果,兩不相欠。奈何你為赤狐魅力所折服,赤狐也被你的靈動所吸引。所以你們會有一世的情緣。


    隻是後續如何,除了天機,無人知曉。”


    “我是芍藥仙子?”陳藥兒道,轉眼看了一下,驚歎道,“這裏的芍藥這麽鮮豔,這麽動人,怕不是都成了精吧?我也是它們這樣嗎?”


    “你是最獨特的一朵。”陳杏林道,“稱你自己為芍藥仙子也不為過。”


    “這裏好美啊。”陳藥兒道,“這種美衝擊著大腦,讓我有點眩暈,但是幸福感爆棚!原來這就是我的家,真的很有歸屬感。”


    “不是。”陳杏林道,“你在你曆劫的世界之中已經昏睡了一周。我出現在你的夢中是要告訴你,我因為之前對你照顧上的疏忽所以陪你曆劫。


    我任務完成,所以我迴來了。但是你的劫還沒有渡,所以你要快些迴去。”


    “為什麽?”陳藥兒道,“我不想迴去,做人太痛苦了,我不化人形也沒關係,就做一株花吧。”


    “劫,一旦開始,不可中斷。”陳杏林道,在陳藥兒額頭上點了一下,“快些迴去吧。”


    被陳杏林點了一下,陳藥兒感覺有些失重,踉蹌了一下,便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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