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溪看到的三維立體圖一樣,安德魯真人與立體圖一般無二,青澀美好。還是那身軍裝,隻是脖子上乃至手腕腳腕都有一隻銀白色的環狀物體扣在那,顯得有些突兀。


    不等林溪說話,雌蟲就一下子單膝跪在了離他十米遠的地方,那裏沒有鋪設地毯。林溪聽到一聲清脆的碰撞,那是雌蟲的膝蓋和黑晶石地板短暫而親密的接觸發出來的聲音。


    林溪以前聽到過這種聲音,在中部。


    那裏的蟲族大多數脾氣都不好,而每當他們心情不好就會這麽折磨附屬種族,讓他們跪下,跪的慢了就會迎來鞭子。


    蘭花螳螂一族是不喜歡使用附屬種族的,不是不能,隻是不想。


    他怎麽跪的這麽快,以前的附屬種族都少有跪得這麽快的,更何況林溪在蟲族曆史裏看到了蟲族成為宇宙霸主之後,附屬種族也脫離了被奴役的曆史,他們正式成為蟲族的一員。


    我比當年中部的那些蟲族更可怕嗎?我會用鞭子抽打他嗎?我難道麵目可憎嗎?


    林溪聽不清安德魯在說什麽,而安德魯在說完幾句話之後就低下頭,再也沒有開口。


    上百平的大廳落得一片死寂。


    林溪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如今的雌蟲,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雌雄關係也是,雄尊雌卑不是一句空話。除了蟲族金字塔頂部的那些雌蟲,林溪再也找不到雌雄之間的平等。


    其實也是林溪多想了,與雙膝下跪不同,單膝下跪是在上古時期很流行的禮節,並沒有侮辱的含義。


    不過從前表示的是是雄蟲對蟲母從此歸附,從此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蟲母。


    而如今雌蟲也是和當年的雄蟲一個心態,因此這種禮節又流行起來,在婚前能在一位雄蟲閣下麵前單膝下跪許下誓言是很多雌蟲的畢生所望。


    其實如果雄蟲沒有明確表示,這一步不會這麽早,真以為雌蟲喜歡跪著呀。誰讓林溪真以為隨便點一下就行了,安德魯可不就直接在婚後進行“婚前”的最後一步了。


    林溪想開口說什麽,但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現在有些後悔把雄蟲保護局的蟲趕走了,那些蟲一定很會打圓場(不是),不至於讓他和安德魯相顧無言,安德魯身上也不會有這麽多抑製器。


    林溪不開口,底下跪著的安德魯心裏也是越發緊張,自己做錯什麽了嗎。


    在得知自己被蘭花螳螂族中的一位雄蟲閣下選中時,安德魯都驚呆了,他居然被選中了。要知道安德魯才剛步入成熟期,連申請表都是隨大流隻填了一份而已。


    沒錯,自從新的婚姻製度確立,小v每隔五十年都會更新一份雌侍名單,以備不時之需。


    蘭花螳螂一族的雄蟲因為大多在外避過了那場劫難,對雌蟲很少有仇視的,是雌蟲眼中公認的好雄主,但是他們幾乎不會和蘭花螳螂之外的雌蟲成婚。


    近萬年,不要說雌侍了,哪怕是其他種族的雌蟲被蘭花螳螂一族的哪位雄蟲閣下收為雌奴的消息都沒有。


    正因如此小v每五十年放出的雌侍申請單分外搶手,安德魯也是運氣好一次就搶到了。


    本著這麽多年沒有一個雌蟲入選的事實,安德魯填寫的時候很是隨意,連要填寫財產時,都不帶害羞的,他賬戶上可是隻有不到三千的存款!


    不夠雄蟲吃頓早飯。


    對此,安德魯表示剛給蟲體做了全套的保養,賬戶上沒錢很正常。


    軍雌才不會擔心沒錢花。


    因此在再三向婚姻局確認消息是真的之後,安德魯還一臉懷疑,直到他收到賬戶扣款信息,75%的比例,他賬戶上剩了700整蟲幣。安德魯才確認這件事是真的,還是一位殿下。


    蟲族的公爵其實就是王爵,隻不過“王”在蟲族的曆史中過於臭名昭著了,因此實際上蟲族的公爵都被稱為殿下。


    於是安德魯激動的大半夜的從床上一躍而起,在宿舍裏翻箱倒櫃,吵醒了相鄰宿舍的一幹雌蟲。


    在聽取了眾多單身雌蟲花樣百出的建議之後,本著不做不錯的原則,安德魯決定穿著軍裝去,雄蟲殿下既然會選中穿著軍裝的他,那就說明這位殿下不討厭軍雌,說不定還對軍雌有好感。


    蘭花螳螂一族最美的那位,有著銀月之輝之稱的長老會四長老安斯艾爾不也是一位軍雌。


    可是現在跪了足足十來分鍾,對於他的誓言,雄蟲殿下無動於衷,一言不發。


    出發之前同僚們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眼神安德魯還曆曆在目,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自己財產太少,殿下反悔了?!果然天上掉的餡餅不是好接的。


    還不等安德魯細想,林溪終於有了動作,他猛然站起來,疾步走到安德魯麵前伸出手:“你起來!”


    可憐的安德魯還沒對眼前雄蟲殿下完美無瑕的雙手在心裏刷完三百字的彩虹屁就被隨之而來蘊含在殿下聲音裏的怒氣給震驚了,他居然真的第一次見麵就惹怒了以好脾氣聞名的蘭花螳螂一族的雄主。


    顧不得感歎殿下手有多美,聲音多好聽,安德魯條件反射般地站起來,一下子頂到了林溪的下巴。


    然後安德魯就愣住了,雄主近在咫尺,可他隻能勉強看見一點側臉。


    看著林溪背影,一隻手扶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捧著臉,再迴顧一下剛才自己碰到的東西,安德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己闖了大禍了,他在第一麵就把自己的雄主給傷著了。


    蟲神在上,自己都做了什麽呀。


    林溪可不管安德魯在想什麽,他現在下巴疼,一肚子氣,還有幾分羞恥,去扶雌侍被撞到下巴,這是什麽劇情,他以後怎麽見蟲。


    “殿下,不,雄主……”聽到安德魯顫顫巍巍的聲音,林溪打斷他:“閉嘴!”


    又深吸一口氣,“凜音進來帶他去青浦。”


    門外立即進來一個身穿全套燕尾服的亞雌,看得出來有一定年歲了。他是二哥埃弗格林指派給林溪的管家,在得知林溪要有雌侍之後。


    小v可不願意服務除了林溪之外的其他蟲。


    安德魯陡然收了聲音,沒再做什麽,跟著凜音出去了。


    在他們走後,小v也不當擺件了,大搖大擺的跳到沙發上,伸展著懶腰,對於林溪的痛苦視而不見。


    待林溪終於緩了過來,小v掏出一麵大鏡子,清晰地照出林溪的“慘樣”,精巧的下巴稍微有些紅,不知道到底是被撞的,還是林溪自己揉的。


    無聲勝有聲,林溪也知道是自己小題大做了,可是一開始就是很疼啊,小v明明知道自己痛感神經發達還這麽嘲笑自己。


    “小v,你給我過來。”


    林溪一把揪住小v的後頸,一頓搓揉。換了殼子也有好處不是,下手方便多了。


    把小v的新殼子揉了又揉,又把頭埋在貓貓肚子裏許久,林溪的心情總算平複了。


    “今天是不是不宜婚假,怎麽事事不順心,小v你不要再裝死了。”林溪的聲音很小。


    自打林溪真的在那張電子表上點了確認,小v就出現異常,一動不動成了常態。


    現在林溪還以為小v是“間歇性”生氣,還在氣林溪將它關機的事情。無知無畏的對著小v訴說自己第一個雌侍怎麽這樣。


    安德魯本人不是林溪想要的,林溪想要的伴侶會很青澀,會害羞,會和他胡鬧,但絕對不能對他下跪。


    林溪不覺得是他自己有問題,作為一個從小被寵到大的熊孩子,林溪的待遇比之三萬年後被雌蟲捧上神壇的雄蟲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林溪得到的,向來是純粹的無任何雜質的愛,就算被分成幾十份也是。這種環境養成他極度自我的性格,他會憐憫,會感謝,會對其他蟲有好感,但都是建立在林溪自己的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


    因此一旦有任何事冒犯到他,哪怕隻有一點點,林溪都會遷怒,哪怕是他自己的錯。並且對於被他排除在外的蟲族,林溪是不會承認錯誤,他怎麽會有錯。


    三萬年後的雌蟲不能滿足從三萬年之前過來的林溪,林溪決定立刻解除這份關係。


    無師自通地找出那張表,長按有三個選項:解除關係、轉為侍雌、升為雌君。


    林溪看都沒看完直接想點擊第一個,一隻漆黑的貓爪阻止了他,“林珍珍你真的很過分啊,你明知道解除關係後那個小雌蟲會遭遇什麽不是嗎?”


    雄蟲再怎麽看不慣雌蟲,也少有拿婚姻做兒戲的。挑選雌侍也是慎之又慎,真有看中了的都會提前接觸,相處一段時間後覺得合適才會定下來。


    真的第一天看見雌蟲就選定人家,第二天卻解除關係的雄蟲在新婚姻法頒布後的蟲族曆史上都不超過一掌之數。


    讓自己討厭的雌蟲成為自己家裏的一員,成日在自己眼前晃悠,這對於如今的雄蟲來說是不可能的。不喜歡就遠離就好,他們又沒有自虐的傾向。


    蟲族如今的婚姻法很是苛刻,對雙方都是,不能打不能罵,隻用眼神的話,真跟這種雌蟲結婚了究竟是誰折磨誰啊。


    “原本你這麽積極選雌侍,長老們都樂壞了,就算沒雄蟲崽,怎麽著都能多幾個免受精神力暴動折磨的雌蟲了。”


    “沒想到啊,才見了一麵你就要解除關係,他是你自己選的不是嗎?”


    “林溪,你真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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