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生,這是每一個閩州人都不陌生的一個節日。


    原本,是為了告誡後輩,要敬畏自然,敬畏大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一個節日性質的慶典。


    “小妹慢點,碧海潮生的慶典還有三天呢。不用這麽著急。”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阿哥,快點啊!雖然有三天,但每天都不一樣!今年父母好不容易才讓我出來,我自然不能錯過每一天!”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嚷道。


    “行行行。我知道了。”男人說道。


    “阿哥,是不是因為嫂子沒跟你一起出來,不高興呢?”小女孩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樣子。


    “瞎說!我怎麽會因為這樣的事情不高興呢?”男人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


    “哦?是這樣嗎?”小女孩繼續追問道。


    “真的。真的。你不是要趕去看碧海潮生嗎?快走吧,不然就沒位置了!”男人仿佛被看穿了心思,隻能用快速離開來掩飾自己心情。


    說是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感到不高興,不太現實。而且,自己和自己娘子第一次遇見就是在三年前的碧海潮生上。當年那個溫婉靈動的女孩,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想想時間過的也是飛快。


    閩州港


    雖然還是之前那樣忙碌,但家家戶戶都多了一抹碧色。


    “老伯,今天生意怎麽樣?”莊遊看向路邊賣魚的老伯。


    “大人,今天的生意格外的好啊!”老伯很是開心。


    “哦?”莊遊很是意外。


    “大人,應該是外地來閩州任職的吧?”老伯問道。


    “是。從京城過來的。”莊遊順著老伯的話,往下說。


    “那就不奇怪了。大人您有所不知,聽我細細道來。”老伯擺出一副說書先生的架勢。“話說咱們海棠朝剛剛建立,當時還是有各路諸侯不願臣服,咱們閩州地界就有一個。此人喚作:祂。沒人知道這個人的來曆,但是祂卻能攪動著一方海水為祂所用。”老伯說道。


    “然後呢?”莊遊裝出一副很入迷的樣子。


    “當時的閩州港,還是一個漁村。出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可是不平凡呢,出生的時候就會遊泳。三歲的時候,就能潛到十七八歲的少年都潛不到的深度。但是這個孩子命苦啊。”老伯歎了一口氣。


    “因為什麽?”莊遊問道。


    “他父母在他兩歲的時候死在了祂攪動的海水裏。”老伯說道。


    “老家夥,怎麽還在這說書了!”旁邊來了一夥小吏,一腳踢翻了老伯的攤子。碩大的鮮魚,撒了一地。


    “這就走,這就走。”老伯趕緊說道。


    “要不我們兄弟幾個幫你收拾收拾?”為首的小吏說道。


    “不用勞煩大人,我自己來就行,我自己來就行。”老伯知道如果讓這幫人上手,自己這些魚就都得被拿走。


    “這就是你們每天巡街的態度嗎?”莊遊站了起來。頭上扣著個被踢翻的木盆,身上被海水淋了個透,身上還掛著一隻螃蟹。


    “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臭魚爛蝦?”為首的那小吏正想一腳踹上去,但莊遊將盆拿下來之後,那小吏傻眼了。“大,大人,您怎麽在這?”小吏有些慌張。


    “碧海潮生,我也出來買條魚,有什麽問題嗎?”莊遊沒了之前的和藹可親,現在的莊遊可謂是兇相畢露。


    “大人若是想吃魚,跟小的們說一聲便是,小的們馬上就給大人送到府上。”為首的那小吏還在為自己辯解。


    “孫二,劉三,萬福,黃仁熙。好你們四個的名字我都記下來了。半個時辰之後,我希望你們四個都出現在我司務部的門前。”莊遊說道。


    “大人,這……”孫二還想掙紮一下。


    “聽明白了嗎?”莊遊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不少。


    “聽明白了。”孫二等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沒了剛才的囂張。


    “老伯,我是市舶司的司務。這些魚你都幫我處理好,然後送到莊府,就說是阿遊讓你送來的,到時候會有人付錢給你的。”莊遊說完便離開了,隻剩下那四人在原地呆呆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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