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有誰願意每個月把自己辛苦掙的血汗錢孝敬給別人?讓別人來花這些錢?


    隻有自己的家人,才會心甘情願給出去花。


    常冰玉這般說,就是欺負陳驕陽沒有證據,畢竟就算找到長平修車店的原老板,帶到麵前來,也不敢輕易說自己是被逼交的保護費。


    以前都交了那麽久,不就是畏懼銳哥的勢力麽?


    陳驕陽冷冷的盯著常冰玉:“你想狡辯是吧?好,我告訴你,我在長平修車店待了五年多,我小舅都是被逼交的,每一筆,我都曾親眼所見,我還曾拍下三十幾個視頻,你要都看嗎?我可以拿給你。”


    “你有?”常冰玉怔了怔,似乎並不相信。


    陳驕陽還真有視頻。


    都是偷偷拍下來的,打算上網曝光這些人,但被小舅阻止了,如果曝光,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混混肯定會找他們報複。


    小舅一生膽小慎微,並不是他沒有男人氣概,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身後是兩個老人,還有兩個兒女,身後有負擔,有牽掛,所以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而後行,必須要考慮家人。


    把視頻曝光出去,是能解一時之氣,或許也能讓上麵重視,徹查這些人。


    問題是,徹查之後呢?


    就算把所有壞人都抓了起來,能把他們判死刑嗎?


    不能,收保護費而已,最多判他們一兩年,或許不到半年就出來了,等他們出來後,惱羞成怒去報複怎麽辦?


    小舅方長平一直覺得自己是普通人,沒什麽實力,也沒什麽人脈,更沒多少錢財,從不想做英雄,也不曾想著替天行道,沒這個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家人。


    他沒什麽錢,搬不走,換不了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所以妥協就是最好的辦法,抗爭的最終結果就是家人遭殃。


    “我當然有,我和小舅被你們的人欺壓這麽多年,我小舅不敢吱聲,不敢反抗,是因為背後有家人在。”


    陳驕陽一步踏出:“如果不是擔心家人安危,誰會忍氣吞聲把錢上交給你們?虧你還好意思說商戶主動上交。”


    “常冰玉,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你他嗎會把自己的錢給一個欺壓自己的外人花嗎?都混了幾十年了,你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不覺得丟人現眼嗎?”


    “你……”常冰玉老臉一紅。


    “放肆!”


    “大膽!”


    常冰玉身後的幾個小弟也是紛紛怒喝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陳驕陽。


    “大膽?也不知道誰大膽,附近商戶對你們怨念頗深。”


    陳驕陽大聲罵道:“要不是有所牽掛,他們早就幹死你們了,豈容你們繼續作惡多端下去?”


    “難怪別人看不起混混,說混混是人渣,就是你們這種人敗壞了名聲,你們甚至連人渣都不如。”


    “難怪別人都叫你常叔,不叫你玉叔。冰玉冰玉,你父母希望你冰清玉潤,要有高尚的人品,你呢?倚老賣老,顛倒黑白,冰玉二字你都不配。”


    “我告訴你,別人怕你們,懼你們,我不怕,老子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就是要跟你們幹到底。”


    “阿銳我殺了,這個地盤我要了,老子就是要來你這裏插一隻旗,現在要戰便戰,不想戰那就滾。要玩陰的,老子也奉陪。”


    “你……”常冰玉被氣的身體發顫,後退了兩步,臉色煞白。


    多少年了,常冰玉都沒被如此罵過,跟沒有被人如此挑釁過,這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吧?


    現在卻被一個剛出道的後生晚輩罵的體無完膚。


    “常叔!”


    幾個大佬攙扶著常冰玉,大聲道:“我們殺了他,給銳哥報仇。”


    “嗬!”


    聽到這話,旁邊的水哥適時地冷笑一聲。


    常冰玉也轉身看向水哥:“你們真要開戰嗎?”


    “我要開戰?你的人去我的修車店收保護費,是你挑事在先。”水哥嘴角一扯:“現在你還問我?”


    他頓了頓,促狹道:“對了,如果你執意認為是我想開戰,那就當我是開戰吧,來,戰!”


    水哥身後的小弟不多,四個,但此時同時往前一步,起身喝道:“戰!”


    “你……”常冰玉的臉上烏雲密布,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了。


    “常叔,戰。”


    “常叔,這些人欺壓到家裏來了,殺了他們。”


    “對,他們才幾個人,全滅他們易如反掌。”


    旁邊的打手紛紛叫囂起來。


    如此欺負到頭上來了,不打這臉麵往哪兒擱?


    可是,常冰玉卻遲遲沒有開口下達開戰的命令。


    現在打起來,確實可以滅掉陳驕陽和水哥一行人,人數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問題是,殺完之後怎麽處理這事?到時候金爺派人過來怎麽辦?


    他們根本就擋不住,得被團滅!


    更何況,陳驕陽還真掌握了證據,這也不占理啊。


    更何況孫健斌這家夥居然也摻和了進來,此時曹雲敬有沒有參與,到目的還不知道。實際上,就算聯合了曹雲敬,對上金爺也沒有勝算。


    除非再聯合三五個勢力,或許可以讓金爺忌憚一二,畢竟打起來就不好做生意,不好賺錢了。


    想必金爺也不會到了晚年之後,再親眼看著泉城亂起來吧?


    所以,想讓金爺不輕易出手,就必須有讓金爺都忌憚一二的實力才行。


    目前還達不到,曹雲敬找常冰玉談過幾次了,他們也拉攏了其他地盤的大佬,跟他們地位相當的、有自己地盤的大佬,也有六七個。


    問題是,那些人的年紀,有些比他們更大,早就不想火拚了,隻想安安穩穩的度過晚年,壓根不想晚節不保。


    現在世道比較好,他們得以善終的幾率大了很多。要是擱在二十年之前,他們恐怕沒這麽好命。


    雖說聯合後,賺到的錢更多,但風險更大。


    那寧願少賺一點,火拚的事情,就交給年輕人去。


    秘密找了那麽多老大,答應跟著曹雲敬幹的人,不到三個。


    曹雲敬的想法是,讓這些老家夥金盆洗手,徹底隱退,把地盤交給晚輩,這樣的話,年輕人就有了拚勁。


    不過,想讓這些老家夥金盆洗手,可並不容易,很多老家夥都還在考慮當中。


    所以,現在他們的實力,壓根到不了讓金爺忌憚的地步。


    常冰玉深唿吸一下,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沉聲道:“你們想要地盤是吧?好,我給你們,但希望你們能夠守的住。”


    說完,他不甘心的大手一揮:“我們走!”


    其他大佬冷冷的掃了陳驕陽一眼,逐漸散去。


    如同孫健斌所說,常冰玉在這裏耕耘多年,不用武力解決,可以用人脈關係。


    現在離開,就是想用人脈關係,解決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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