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一頭黑線,這是從哪兒學來的?


    謝景閑不厚道地笑起來,“你把孩子都給教壞了呢,小山啊,來謝叔叔這兒,跟謝叔叔說,你知道什麽是三條腿兒嗎?”


    梁書山目光落在他下身,小拳頭抓過一塊磚頭,哢嚓一下竟然碎掉了,這孩子習武已經小有所成了,整日的爭強鬥狠,跟誰都想打一架。


    “謝叔叔,不要小瞧小孩子,我一爪子就能給你捏碎了,除非你練過鐵襠功。”


    溫竹青捂臉,這真不是她教的,天地良心,她發誓的。


    謝景閑笑的肚子疼,“你跟誰學的啊?”


    “裴叔叔呀。”


    原來是裴言川教的,溫竹青又給他記了一筆賬,迴頭一起算。


    遠在東方的盡頭渤海灣的裴言川,忍不住打個噴嚏:“阿青在想我嗎?”


    殷止戈白了他一眼,從未見過如此自戀的男人,“你確定不是罵你?我其實挺好奇的,你好歹也活了數千年,怎麽沒有一點兒高人形象?”


    賤嗖嗖的像個紈絝二世祖。


    裴言川有些恍惚,眼神放空,道:“曾經的我,也是高冷沉穩,端著架子,擺在廟裏都能當菩薩了。


    隻是那是為了家族活著,小時候我也是很活潑很愛玩兒的,長大了反而為了家族做一個自己不想做的人。


    我都長生不死了,還不活的肆意一點兒,還端著擺著,不累的嗎?”


    殷止戈倒是佩服一些:“你說的倒也是,沒有世俗的束縛, 肆意暢快才是我輩中人的性格。”


    “你好歹也是前輩,不也沒有前輩的穩重嗎?也好意思說我?”


    “我不夠穩重的嗎?”


    “你有嗎?”


    “姓裴的,想打架的嗎?”


    “隨時奉陪。”


    兩人又動起手來,裴言川別看不能修真,卻已經以武入道,渾身的皮肉筋骨已經打熬到了極致,堪比法器,跟殷止戈打的不分伯仲。


    溫竹青不知道自己惦記裴言川,就惹來兩人一場大戰了。


    孩子們都被救出來了,竟然有四五十個人,滿院子哭聲,惹得溫竹青頭大。


    蕭清延道:“都別哭了,報上家門,送你們迴家,家裏在村子的去城門口等候,跟家人匯合,都迴家去吧。”


    “謝謝恩人。”


    “別哭,聽話,就是謝謝我們了。”


    大家分別去送他們迴家,今夜有的忙了。


    剩下的拐子們還有喘氣兒的,有的動了心思,想要逃走,隻是一道定身符下來,誰都別想動了。


    溫竹青則去把宅子搜了一遍,把他們的庫房給端了,除了金銀珠寶,還有上千斤的糧食,看來這還是個聚集點兒,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


    “死了人,還是要報官的。”


    蕭清延蹙眉,剛跟韓縣令翻臉,現在找他,會不會趁機刁難?


    “那就報官吧,既然知道了姓韓的來曆,我就有法子讓他聽話。”


    “行,報官。”


    溫竹青不僅實力超絕,心眼兒更是多,蕭清延打仗廝殺還行,這種跟人打交道鬥心眼兒的活兒可就不行了,隻能默默做好溫竹青的賢內助。


    韓縣令正在擔心兒子的腿傷呢, 惱恨蕭清延下手重,竟然斷了兒子的腿,一張臉黑沉的可怕。


    “父親,你一定要給兒子報仇啊,我要抓著那個男人,讓他全家不得好死。”


    “住口。”


    韓縣令一巴掌扇他臉上,“你知道那是誰嗎?你還敢逞兇鬥狠,人家就是殺了你,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更別說這事兒是你有錯在先,打不過人家還有理了?”


    “他不過是個莊稼漢子,一身蠻力而已,能有多厲害?”


    韓夫人道:“他說是蕭清延,西北王的世子,老爺,這是真的嗎?”


    “什麽?蕭清延?這,他可是一代戰神,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小村子?”


    韓衝也是很佩服蕭清延的,少年人都崇拜戰神,誰不想上陣殺敵博取功名?


    “他的身份你們爛在肚子裏,別惹他, 皇上都隱忍不動,隻是監視,你們覺得咱們家拿什麽跟人家鬥?


    更別說那個邪門的溫大師了, 這倆人聯合,宸貴妃都避讓三分。”


    韓夫人心疼不已,“那咱們就隻能忍著了嗎?”


    原以為天高皇帝遠,來這個偏遠縣城當縣令,就跟土皇帝一樣,結果剛上任,上麵就有兩座大山,韓夫人實在憋屈。


    差役進來稟告:“大人,有人報官,抓著一夥拐子,死了人,請大人裁決。”


    “死了人?確定是拐子嗎?”


    “是,婦孺孩子失蹤四五十個,都被找到了,隻是救人的英雄下手狠了點兒,死傷大半。”


    “敢殺人?誰這麽大膽子?”


    “是溫大師。”


    冤家路窄,韓縣令心思轉動,“去看看。”


    溫竹青坐在太師椅子上,院子周圍點燃了無數火把,照的亮如白晝。


    還擺了茶水點心,四周蒙上帷幕,遮擋寒風,愜意的品茶烤點心烤栗子吃,要不是麵前擺著一群屍體,都以為是郊遊了。


    “溫大師,溫姑娘,咱們又見麵了, 真是有緣啊。”


    溫竹青熱情道:“可不是有緣?第一次見韓大人,我就覺得咱們上輩子肯定是朋友,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種,快坐,喝杯茶,等你很久了。”


    韓縣令腮幫子抖了抖,你這麽說,他沒法接話,第一次遇到這樣式兒的。


    “多謝,怎麽鬧出人命了?本官新上任,不好處置啊。”


    溫竹青:“都是人販子,罪大惡極,拐走我家孩子,孩子們下手重,給大人添麻煩了。


    這要是我在場,肯定不能夠死了人的,生不如死才是他們的歸宿了,人販子是最可惡的,禍害多少家庭?


    十八層地獄走一遭都是應該的,現在他們的魂兒我還困著呢,正煆燒他們的罪孽,我可太善良了,讓他們免了十八層地獄的折磨了。


    “什麽?溫大師可別開玩笑了。”


    溫竹青打了一張符紙,韓大人的瞳孔收縮,院子上空一片火光,白色的火焰看著沒什麽溫度,上麵的靈魂都在淒厲慘叫著,一個個臉都猙獰變形了。


    有的給燒的砰一下消失,緊跟著又完好無損的出現,然後開始繼續燒,韓大人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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