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被噴的一臉唾沫,惡心的趕緊擦臉,這些村姑怎麽這麽粗魯啊?


    “你說話就說話,別指著人啊,有教養沒有?”


    楚氏還不服呢,你憑什麽罵我啊?


    陳嬸子也就是懷著孕, 怕動了胎氣,要不然高低揍她。


    其他嬸子紛紛道:“你有教養?我們怎麽沒看到啊?忘恩負義,狗屁的教養!”


    “就是,裝的跟大頭蒜似的,還有臉過來搶孩子,你怎麽不說說沒有姑娘養著他們,他們現在能有讀書,能吃飽穿暖嗎?”


    “之前梁家窮的耗子都不稀罕進去,梁老大斷了腿,一家子孩子,飯都沒得吃,要不是溫姑娘嫁過來裏裏外外的操持,梁家能有現在的光景嗎?”


    “溫姑娘養的孩子誰不誇一句好,你眼瞎了?看不到的嗎?”


    楚氏被眾人圍著罵,雙拳難敵四手,就起了後退的心思,“我不跟你們吵,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懂什麽?


    她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她當繼母的,這是她應該做的。”


    “哎呦,我這暴脾氣,多少後娘磋磨孩子,時好時壞我們能看不出來嗎?


    姑娘這樣心善的世間少有,你昧良心,不怕將來爛肚腸,報應到你身上?”


    楚氏不跟她們吵,轉身迴去,粗鄙無知的婦人,都是溫氏收買的人,肯定向著她說話。


    嬸子們不好追著她質問,隻能痛罵一頓,以後她再來,誰都不搭理她。


    倒是山羊們看不過眼, 人不好動手,動物們也沒顧忌。


    楚氏經過青驢,剛過去,青驢抬起後腿狠狠給她一下子,把楚氏給踹在地上了。


    “哎呦,我的老腰。 ”


    嬸子們笑起來,這驢子沒白養,雖然整天溜達不幹活兒,跟大爺似的,該出手的時候絕不含糊,就衝這個,這驢就樂意養著了。


    楚氏忍著痛剛爬起來,又被山羊懟著屁股,直接給掀翻在地上了。


    母羊白楞她一眼,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傲嬌走了。


    “這,這畜生敢懟我,誰養的?也不管管?”


    嬸子們馬上散了,看著她挨揍,不扶一下顯得自己多冷漠,幹脆眼不見心不煩了。


    楚氏就慘了,母羊走了,胡三祥夫妻倆化身的羊直勾勾盯著她,嚇得她顫抖:“你,你們想做什麽?”


    這些畜生成精了一樣,這眼神像是要吃人。


    幾隻羊齊齊鄙視她,吃她還嫌肉髒呢,心黑的婦人,敢跟阿青搶孩子,她哪兒來的膽子?


    不揍她,可以惡心她,衝著她拉屎,一會兒身上就充滿了羊屎味兒,楚氏直接吐了,這村子太邪性了。


    蕭清延正在處理公務,管家來稟告:“那些動物欺負咱家客人,就是二公子的生母,要不要管管?”


    蕭清延很意外:“欺負她做什麽?”


    “她說溫姑娘壞話,大家看不慣,大概不好意思動手,就讓動物們動手了,這不,給弄的一身羊糞,可埋汰了。”


    蕭清延冷笑:“不用管,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擔後果,我可不欠她什麽,搞不清狀況,是苦頭吃的少了,死不了就行。


    別跟二公子說,以防他擔心,左右為難了。”


    “那好,老奴讓人盯著點兒,不能出了事兒。”


    不出人命,不會讓梁書爾分心,那就不算出事兒,至於被動物們拉身上,這個並沒有生命危險的。


    誰讓楚氏犯了眾怒,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管家還好心的把楚氏送到小河邊,讓她進去洗洗澡,洗掉身上的屎尿,別弄髒了家裏的地方。


    好在是溫泉水,不然這麽冷的天能把人凍死了。


    饒是如此,楚氏驚嚇過度,又被溫泉水一泡 ,就此病倒了,躺在房間裏有氣無力的養著。


    梁書爾每日送來湯藥,例行盡孝,剩下的就是婆子來照顧,他還要讀書,過了年要去考試,耽誤不得。


    楚氏到底是親娘,還不想讓孩子因為自己耽誤了課業,不過還是說村裏邪性,畜生竟然也敢欺負她,好了之後一定要帶他走,決不能留下這麽危險的地方。


    蔡大娘看梁書爾心事重重的,有些不忍,這個教訓還不夠,還敢來動搖孩子的心,真是過分,哪兒有這麽當人娘的。


    親自給她送飯菜,楚氏撇著嘴,不情不願地吃完,頤指氣使道:“晚膳我想吃老鴨湯,燉的清淡點兒,這個降火,別總給我吃些粥飯,這能養好身子嗎?”


    蔡大娘收拾了碗碟,直接搬了凳子坐在她床邊,今兒她還非得跟這女的掰扯清楚,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你杵在我這兒做什麽?不用幹活兒嗎?”


    這家裏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太沒規矩了。


    蔡大娘道:“我幹不幹活兒,用你來吩咐,請問你哪位?你用什麽身份來教我?”


    楚氏麵紅耳赤:“我是好心,我夫家當年可是當朝太傅,教導過皇上的,能指點你都是你的福氣了,你別不知好歹。”


    蔡大娘都給氣笑了:“那可不敢當了,我老婆子要折壽的, 可沒這麽福氣呢。


    當過皇上師父的,我看著可不像啊,合著你的規矩都是教別人,不管自己的?


    太傅知不知道知恩圖報,知不知道什麽身份做什麽事兒,知不知道怎麽做人呢?”


    “你,你這婆子也配教訓我,我累了,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蔡大娘冷笑:“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你是我主子嗎?這裏是溫家,不是你太傅家,發號施令先迴你家去,別來使喚我們家人啊。


    我們家就這個規矩,能受就受著,受不住就滾,誰求著你來了嗎?”


    楚氏氣道:“你們求我我也不留了,要不是那些畜生害我,我能得這一場病嗎?


    我都病的這般嚴重,都沒來露麵看我一眼,她懂得待客之道嗎?”


    “待客之道也得是客人,你頂多算個惡客,除了會添堵,你還會做什麽?


    畜生都看你不順眼,你不知道自己討人嫌的嗎?”


    蔡大娘說的毫不留情,楚氏差點兒氣暈過去, “你,你出去,我不想聽你說,跟你說不著。”


    “走就走,誰稀罕搭理你,還點菜呢,有稀飯吃都不錯了,想吃老鴨湯,迴你家吃去吧,慣的你毛病。”


    蔡大娘氣衝衝走了,除了清粥鹹菜,什麽都不配吃。


    楚氏撫摸著心口,她一定要帶著兒子走,在這樣的家,學的一身壞毛病可怎麽得了啊。


    蔡大娘走了,崔三娘又來了,她送來一碗梨湯,降火去燥的,沒有空著手來。


    “你又是誰?”


    楚氏看她儀態端莊,不像是尋常婦人,衣著打扮看著低調,樣樣都是精品, 價值不菲。


    崔三娘道:“我是家裏的內宅管事,楚夫人病了,是我們照顧不周,喝點兒梨湯去去火。”


    “內宅管事? 多謝,放下吧,我待會兒會喝的。”


    “除了內宅管事,我還是清河崔家的嫡女,嫁到了福州嶽家,我兄長是崔緒。”


    “你說什麽?崔緒是你的兄長?你開什麽玩笑?崔緒的妹妹能在這種小山村裏給人當奴才?”


    崔三娘道:“不是奴才,是女管事,我自願幫著溫姑娘打理內宅,因為她救了我和兒子的命,結草銜環都不能報答,能幫姑娘分憂是我分內的事兒。


    你我都是當娘的,最希望孩子好了,你大概不知道,錯過了溫姑娘這麽好的人,是你和二公子的損失。


    溫姑娘可不是普通的村姑,能得了她的教導,是你家孩子的福氣。”


    “哼,你也是溫氏的說客,我才不信呢。”


    “你不信是你的事兒,我跟你講是不想二公子折了福氣,他這麽好的孩子,被你這樣的糊塗的生母給耽誤了, 就太可惜了。”


    楚氏執迷不悟:“你才糊塗呢, 就算你是崔家人,也沒資格來教訓我。”


    崔三娘搖搖頭:“執迷不悟,當我沒來,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楚氏歪過頭,不想聽,崔三娘帶著侍女離開。


    楚氏生病,家裏反而清靜些,很快到了溫桑桑出嫁前天了,家裏處處透著喜氣,溫桑桑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


    溫竹青親自幫她操辦,感受喜事兒的熱鬧,全村都來幫忙,比過年都熱鬧。


    隻是她沒想到,桑夫人竟然找來了,隻帶著兩個婢女,讓溫竹青沉了臉。


    “桑夫人,不知你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桑夫人原本很感激溫竹青的,她幫自己很多,現在卻覺得她是心虛了,拐走自家女兒,還坑了那麽多銀子,這女的心真黑。


    怒氣衝衝質問她:“我問你,我女兒是不是在你這兒?”


    溫竹青搖頭:“沒有,桑夫人的女兒不是已經沒了嗎?喪禮都辦了,怎麽會來別人家尋女兒?是糊塗還是癔症了?”


    “不可能,你休想騙我,你讓我看看,明日出嫁的是哪個?朱家我也知道的,曾經在我家族學讀過書,和我女兒認識,那個窮小子,也配娶我嫁女兒?”


    溫竹青淡淡道:“配不配你說了不算,我這兒也沒有你女兒,誰跟你說的, 你找誰要人,別在我這兒撒野,別以為我不敢轟你出去。


    桑夫人,臉是個好東西,給你你接著,你要不想要,我也不會給你留了,聽得懂嗎?


    別忘了,你兒媳婦兒還沒懷孕呢,一年時間調理還沒有完,你確定要跟我撕破臉?”


    桑夫人猶豫起來,突然抹著眼淚,道:“我隻是想見我女兒,你為了這麽不通人情啊?


    你不給我見,我就等著,明日孩子出嫁,我肯定不能答應,沒有我點頭,朱家休想接人走。”


    溫竹青沉了臉:“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來人,送客,別讓不三不四的人進村兒了,轟出去。”


    “你,你敢,女兒啊,阿娘來看你了,你出來,你讓阿娘見你一麵吧……”


    溫竹青眼底閃過不耐煩,揮手就想把這個女人給弄啞巴了,好好的日子,給她壞了興致。


    溫桑桑走了出來,神色坦然,讓桑夫人大喜:“雲霓啊,阿娘終於見到你了,阿娘不是做夢吧……”


    溫桑桑避開她想抓自己的手,冷淡道:“這位夫人,你的女兒已經死了,你認錯人了。”


    桑夫人痛哭抹眼淚:“你在怪我嗎?我也是逼不得已,你怎麽能怨恨阿娘呢?”


    “不然呢?我感謝你活埋了我的嗎?我的命已經還給你了,你現在來想做什麽?


    我溫姐姐說了,從我進了棺材那一刻,之前的所有因果恩怨都已經消散,我現在是溫家的小姐,不是桑家人。


    不信你去找高僧算算命,你是不是沒有女兒了?”


    桑夫人怔住了,“不對,隻要你還活著,你就是我生的,就是我女兒,我就不能管你,你跟阿娘迴家,阿娘給你說一門好親事,不能這麽委屈了你。”


    溫桑桑搖頭:“我的親事已經定下了,三禮六聘,已經走完了,我已經是朱家的人。


    長青也不是普通的農戶,他是秀才,是有功名的,我嫁過去就是正頭的秀才娘子,誰不高看幾分?


    至於你說的好親事,不是巴結官家老爺,就是讓我聯姻,你當我不懂的嗎?


    桑夫人,話已經說清楚了,你要是胡攪蠻纏,咱們官府見吧。”


    “你,你這死丫頭,竟然對親娘這麽絕情?”


    “事情有因就有果,你先絕情,讓我死掉的,現在後悔,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的。


    請你們離開,別怪我翻臉,許縣令跟我家姐姐的關係你也知道,他會秉公斷案,正好讓全縣百姓都看看,你們溫家是何等的狠毒無恥。”


    溫竹青挺滿意,桑桑真的長大了,以後在朱家誰都別想欺負她,她也能放心了。


    桑夫人不肯放棄,卻也沒法子,溫家的婆子已經把她攔住了,溫桑桑冷淡絕情的眼神,讓她終於生出一絲後悔。


    不是後悔把她害死,而是後悔失去一個好的工具。


    蕭清延迴來了,看到桑夫人,眉頭皺起來:“桑夫人,桑桑的戶籍在我梁家,不是你桑家人。


    你休想把她搶走送進宮去了,我已經知道你家的打算,別來這兒演什麽母女情深,想坑桑桑,也得問問我梁家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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