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這麽講,並沒有安慰到了孩子們,反而讓他們生出危機感,是他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小滿給她捏肩:“阿娘辛苦了,我突破了煉氣期第三層了,我會更努力的,以後幫阿娘分憂。”


    “不錯啊,進度挺快的,不過你還小,不要著急啊,迴頭阿娘教你畫符,修行也是一場磨煉,畫符能教你耐心和細心。”


    “好啊,謝謝阿娘。”


    小滿興奮的臉紅,阿娘教她畫符呢,她一定好好畫。


    溫竹青不是說說,真的會教導小滿,她也是這個年紀學畫符的。


    梁書爾紅著臉 ,拿出幾篇文章給她看:“夫子誇我進步很快,已經能寫策論了,明年可以參加童子試了。”


    他的存在感一直很低,沒有梁書山那麽活潑,生性多疑,而且一開始一直防備著溫竹青,錯過了和她打好關係的機會。


    這幾個月朝夕相處,溫竹青也沒多管他,該有的衣服,禮物都有他一份,沒有針對,也沒有刻意照顧,反而讓梁書爾放下戒心。


    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一直想和她拉近關係,卻沒什麽機會。


    現在他想著,自己過了童子試,能考中童生,母親會不會為他感到驕傲?


    十歲的少年,這段日子吃得好,個子長高了,臉頰也有肉,泛著健康的紅潤,眼神明亮睿智, 像個小大人一樣。


    溫竹青看看他的文章,滿意道:“真不錯啊,這字兒寫的就很好,至於文章嘛,我也就是認識字兒的水平了,能寫這麽多字兒,已經很了不起了。 ”


    孩子們笑起來,阿娘還是這麽坦誠啊。


    梁書爾也是說不上的感覺,有點兒高興,還有點兒失落,“我會考中童生的, 還要得案首, 將來考狀元,您就是狀元的母親了,世人都會尊敬您的。”


    溫竹青笑了:“這個好啊,我等著你高中,好好努力啊。”


    溫竹青看向梁書爾的頭頂,一股青色的氣正在緩慢成長,這是文氣啊,這孩子說中狀元 , 還真的能考中了。


    文曲星下凡也不過這般才氣,梁書爾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蕭清延迴來,看到孩子們都圍著溫竹青轉,有的捏肩有的捶腿,就差喂她喝雞湯了,阿青身體不舒服嗎?


    黑眼圈這麽重,蕭清延都嚇一跳:“阿青,你哪裏不舒服?”


    “沒事兒,好的很,黑眼圈而已,看你們都緊張的。 ”


    蔡大娘過來了,拿著煮雞蛋給她滾一滾:“女孩子熬夜傷身子的,不要不在意, 等你老了毛病都出來了,以後不許這麽熬了啊。”


    溫竹青想說,她是修行者啊,老了也不會得病,最終閉嘴,聽著蔡大娘嘮叨。


    有種母親的感覺,當娘的總是會忘了孩子多強大,在她們心裏,孩子永遠是需要自己照顧的那個小孩子。


    “村子裏還好嗎?”


    “還好,隻是擔心糧食發潮,要是發芽了,可不好辦了。”


    溫竹青道:“發潮就烘幹唄,家家戶戶都準備著柴火呢,多大點兒事兒?”


    蕭清延猶如醍醐灌頂,“也是啊, 可以烘幹的,我去找裏正說說,阿青啊,你可是救了全村人的命了呢。”


    溫竹青幹脆做好人做到底了, 她前世看過很多主播,還原農耕時代的各種技術,有的手工製作紡織機,有的養蠶,自己做絲綢, 什麽自己做醬油,下大醬都是小菜一碟,很是火了一段時間。


    她記得一個簡易烘幹機的做法, 拿來紙筆畫下來,讓梁裏正找人做出來,這種烘幹機其實是個簡單的房子,用的是磚石和木材,最少的燃料烘幹最多的糧食。


    蕭清延如獲至寶,阿青若是男子,當個宰相都不在話下,治國安邦的奇才啊。


    梁裏正正在看著天發愁呢,這時候突然下秋雨,提前了半個月,就是這個半個月,就能讓人活不下去啊。


    蕭清延踩著水進來,梁裏正趕緊起身迎接他:“這不是剛走,怎麽又來了?什麽事兒?”


    “阿青想到了一個烘幹房子的法子,咱們可以蓋幾個烘幹房,把糧食都烘幹啊。”


    梁裏正唿吸急促,激動的差點兒暈過去了,“你說真的嗎?哎呦,老天保佑啊。


    不,不對,是溫大師保佑啊,她可是咱們全村的恩人啊,正遠啊,你可要好好伺候你媳婦兒,咱們村兒可不能沒有她的呀。”


    蕭清延尷尬道:“我知道了,裏正叔,是不是先做正事兒?我們夫妻的事兒我會處理好,多謝您操心啊。”


    梁裏正不好多說,“召集人手,去祠堂,咱商量一下怎麽蓋烘幹房子,今天就開始動手。”


    “我把圖紙拿來了,泥瓦匠和木匠咱們村兒都有的,先做一個試試,阿青也隻給圖紙,她也不會做。”


    “有這個還不行嗎?你小子別太苛刻了,你說,咱們給阿青供奉個長生牌位怎麽樣?”


    “可使不得。”


    蕭清延嚇一跳,曾經他也這麽想過,那些神仙啊, 菩薩的,不都是要香火嗎?


    要是他找足夠多的人給阿青供奉長生牌位,對她修行是不是有好處呢?


    被溫竹青給否決了,香火是對成了神的仙家,她隻是修行,還隻是個小散修,德不配位,真的供奉香火,反而對她有害。


    也就是說,有多大咖位享受多大的好處,她咖位還不夠,不能受香火。


    蕭清延給他講清楚利害關係,梁裏正才放棄這個念頭。


    村子裏今天跟過年似的,知道糧食能烘幹,冬天不怕餓肚子了,有人出人,有錢出錢的,一座小型烘幹房很快建好了。


    底下有灶火,房間四周有煙道,讓屋子均勻受熱,木頭建造的架子,一層層擺上糧食,燒起了灶火,因為潮濕,冒出很多的煙,火才燒的旺起來。


    “先小火慢慢試試,記錄一下時間啊, 看看這一屋子糧食多長時間能烘幹了。”


    這個需要不斷地實驗,火力大小,時間長短,都要注意的,一旦烘幹過頭了,糧食都給烤焦了, 也是損失。


    幸好他們都很小心,很珍惜糧食,最終把握了最合適的時間和火候。


    一粒粒幹燥的糧食,讓老人們老淚縱橫,終於不怕挨餓了。


    “時候也不早了,都迴家休息,明天開始,輪流來烘幹糧食啊,自帶柴火, 不許擠,不許爭搶,聽我安排,記住了嗎?”


    “記住了,放心吧裏正。”


    嘴上這麽說,村裏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誰不想第一個烘幹,糧食入了倉庫,心才能放下來。


    可是烘幹房最多建造三座,總有先後的,梁裏正發愁,誰先誰後,是個難題。


    人類一直如此,困難當頭,反而都能老實,一旦有了解決辦法,就有了紛爭。


    蕭清延好歹是個大將軍,掌管千軍萬馬,道:“每一家都出幾斤糧食,一起烘幹,這樣就不怕他們爭搶了。”


    “對啊,正遠啊,還是你聰明,你娶個好媳婦兒,還能重新長腦子,看來你家風水好呢。


    你看阿青什麽時候有時間?也來幫我家看看,能不能換換風水,讓我兒子也長長腦子?”


    蕭清延:“……”


    雖然是誇他呢,聽著不太對勁兒呢。


    “沒時間,我和阿青要出一趟遠門呢,以後再說吧。”


    “啊,去哪兒?多長時間迴來?”


    “少則四五天,多則半月。”


    不會很久,家裏也放不下,半個月是最長期限了。


    要是普通人,隻是在路上就得走十天,還是騎馬,半個月根本迴不來。


    不過溫竹青和嶽千帆都是修行中人,日行千裏做不到,一日二三百裏地還是很輕鬆的。


    “也行,你們注意安全,你出事兒沒什麽,阿青可不能少一根頭發。”


    蕭清延不想聽他說話了,這老頭不知好歹,他幫忙那麽多,張嘴閉嘴都是阿青,那是你親閨女嗎?


    那是他親媳婦兒!


    梁裏正目送他離開,老臉笑開了花,通知村裏人都來烘幹,每家都出一樣多的糧食,誰也別爭搶。


    村裏人歇了心思,也能睡個好覺了,突然覺得裏正變聰明了,這要是以前,總得吵吵幾天才能定下來呢。


    溫竹青的傳訊符第一次用,是給殷止戈的,修改一下他的傳訊符,溫竹青緊張的開始喊話:“莫西莫西,喂喂,聽到請迴話,殷前輩,你猜猜我是誰?”


    殷止戈正在和大長老下棋呢,麵無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就能從他眼底看到一抹不耐煩。


    偏偏下棋下不過大長老,對這個老頭也是無計可施。


    突然,耳邊傳來說話聲,殷止戈嚇一跳,“誰在說話?”


    大長老:“你別耍賴啊,休想轉移老夫的注意,偷偷換棋子兒。”


    殷止戈:“我沒有,真的有人說話,是……溫姑娘?”


    “殷前輩,你能聽到嗎?”


    “聽的到,溫姑娘,是你嗎?”


    可惜沒迴應,大長老捋著胡須,不像是演的啊。


    “什麽情況?”


    殷止戈講一下,大長老袖子一揮,“不下了,你去閉關吧。”


    “閉關?我不需要。”


    “武青鸞那婆娘最近瘋了,吃了全宗門一半兒的天材地寶,你要是不抓緊修行,被她超越了,欺負溫丫頭你也沒招兒。


    男人最怕的是沒實力,你沒本事,好意思讓溫丫頭喊一聲前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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