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荒漠的位置或是地圖,皇上可有?”


    聶仙揪著自己的手,克製著內心的激動。


    也許,姬風冥的母親是迴了獸人族,也許,獸人族是有能夠解除那獸性侵蝕的法子的。


    西琅皇帝淺淺一笑,盯著西辭,“那入口,唯有死人知曉,辭兒,你沒有告訴四皇妃嗎?”


    隨著聶仙那狐疑的眸子,西辭扯了扯嘴角,一副無奈的模樣。


    “父皇,仙兒是兒臣在東啟的貴人,若是沒有她,兒臣指不定能不能從東啟平安迴來。”


    “可她也沒有治好誌兒,不是嗎?”


    聶仙終究是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不對,西琅皇帝顯然是有進去的法子或是地圖的,可好似因為西淩誌的原因,或者是東啟的原因,不肯將法子告知。


    “皇上,太子的病情千機的高人醫者們都看過,您又何必巴著東啟的醫者呢?”


    聶仙終究是聽不得西琅皇帝這般的要挾,連白顏都無可奈何的病情,她能有什麽法子?


    除非……


    聶仙好似想到什麽,猛地一個抬眸,終究是撞進了西琅皇帝那雙深沉的眸子裏,雖然帶著些許笑意,可聶仙分明是看到了幾分冷意。


    “聶仙,你身子百毒不侵,若是你肯為朕的西琅試一試,那進去的法子,也不是沒有……”


    終於,西琅皇帝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卻惹的聶仙渾身一震,轉而看向西辭。


    “辭兒,你連這個也說了?”


    西辭卻是紅了眼眶猛地搖頭,“不是、我沒有說……”


    “朕怎麽可能放心讓辭兒一人帶著儲君出行呢?”


    西琅皇帝接了話,將那金色的袍子一撩,上麵的亮片有幾分晃眼,惹的聶仙眯了眸子。


    “皇上連親生女兒都防著,當真是謹慎啊!”


    隨著聶仙一針見血的言辭,西辭終究是沉了幾分眸子,輕聲道,“仙兒,皇家都是如此,有時候,這扇窗,還是不要捅破的好。”


    西辭是知道聶仙是在為她抱不平,可她心裏卻比誰都明白。


    卻是不知,這個消息給隨行的人知曉了,竟是成為父皇心中的一道坎。


    若是聶仙這個體質傳出去,便會成為天下人人眼中的香餑餑,難逃一難。


    “不是我不願救,若是我的血管用,太子也早該好了,白顏是我師公,若是有用,早便治了。”


    聶仙解釋了一番,眉頭緊皺,“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尋人去東啟藥穀問上一問,辭兒也是知曉入口的。”


    “若是白先生護孫心切,付出的代價太大,不肯醫治呢……”


    西琅皇帝卻不是個好糊弄的,隨即臉上那慈祥的笑意便退了幾分,語氣也多了幾分陰沉。


    “什麽代價?”


    聽到西琅皇帝的話,聶仙的身子一僵,身都好似冷了幾分,隨著西辭那擔憂的眸子,西琅皇帝也終究是說出了這西琅的秘術。


    “西琅換血陣,不知四皇妃可聽說過。”


    西琅對陣法精通,可有一門極邪的陣法,便是換血陣,若是一人身中劇毒,即將身亡,是可以將一個康健之人的血液換過來,一命換一命。


    可西淩誌的情況特殊,哪怕是換了血,也不能將他的癡傻治好。


    而聶仙這身的“藥血”,卻成了西琅皇帝唯一的希望。


    “那是以命抵命的事,仙兒若是沒了命,要那荒漠的地圖做什麽!?”


    西辭終究是不肯了,一把拽了聶仙就往迴走,“仙兒,別聽他的,咱們走,知道荒漠地圖的,又不止他一個!”


    “若是我能從荒漠活著迴來,我換了便是。”


    聶仙卻掙脫了西辭的手,上前一步,眸子裏有幾分堅定不移的光芒,惹的那西琅皇帝笑聲不斷。


    西琅雖然有不少人有荒漠入口的地圖,可西琅皇帝手中的,可比那些人手中的要詳細的多,不說這些年花費了多少人去尋那些失蹤的皇子,皇家也該是有較為隱秘的消息的。


    不若,那些皇子哪裏會去那般危險的地方。


    “皇妃娘娘果真是個聰慧的,若是你迴不來了,那朕這個地圖豈不是白給了?”


    “皇上若是願意將部消息告知,仙兒自然是會活著迴來的。”


    聶仙淺笑一聲,眸子裏是自信。


    可一旁的西辭卻滿臉的震驚,“仙兒你瘋啦!?”


    “你父皇既是肯拿我的命去做條件,自然是有安迴來的法子,否則,他又怎麽敢以此為條件?”


    “仙兒你……那個地方它會吃人……”


    看著西辭那焦急而又擔憂的眸子,西琅皇帝卻打斷了她的話,“辭兒,若是你有仙兒一半聰慧,那你便也不會嫁給那個來路不明的人了……”


    這話中的含義頗多,西辭隻好閉了嘴。


    瓊樓如今在這西琅的身份很微妙,除了西淩誌,西辭繼位的幾率,也是高的可怕,而西辭不過是一介女子,最終的贏家,還不是瓊樓麽?


    西琅皇帝這是在懷疑西辭,要將弟弟置之死地,而後自己榮登高位。


    一番商討之下,聶仙簽下了生死契,從西琅皇帝手中,拿到了那張寫的密密麻麻的地圖。


    有些還是不久之間剛加上去的,顯然是這西琅皇帝一直沒有放棄對這荒漠的探究,時不時的將傳遞迴來的消息添上一筆。


    而這張圖的背後,有一隻雄獅一般的圖章,上麵寫著,若是想迴來,遇見這個圖章,一直朝西走,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要迴頭,便能走迴西琅。


    上麵並沒有寫是不是這樣做真的能夠迴來,可既然皇帝還能收到消息,那便是還有生存者是真的能夠迴來的。


    入夜,聶仙同西辭和瓊樓吃了酒,便昏沉沉的睡下了,夜半卻被一隻鳥撲啦啦飛過的聲音驚醒。


    西琅地處荒漠,能夠存活下來的鳥兒都體格碩大,身強體壯的,那翅膀鬧出的響動,倒是同東啟的雄鷹都要大聲。


    既是醒了,聶仙便沒了睡意,終究是尋了一聲黑色的衣裳,去了一趟太子殿。


    西淩誌對姬風靈好似並沒有什麽興趣,到了寢殿,聶仙隻在窗子裏看到西淩誌一人睡在床上,身邊還蹲著些許昏昏欲睡的宮人。


    月光下的銀針泛著幽幽的光芒,宛若離弦的箭一般穩穩地紮入每一位宮人的脖頸中。


    見殿中連唿吸聲都小了,聶仙這才翻身而入。


    卻不料西淩誌已經醒了,正睜著一雙迷離的眸子看著聶仙,嘴角有一絲銀色的不明水光。


    “神仙姐姐……”


    隨著一聲宛若夢中的呢喃,聶仙隻覺背脊發涼。


    初見西淩誌時,他還宛若孩童一般,如今成了婚,心智不,對那男女之事多了些許迷戀,便造就了他這般的欲望。


    聶仙眉頭一皺,一根銀針毫不猶豫地紮入他的脖頸,西淩誌便帶著一抹貪戀的笑意倒了下去。


    此番而來,聶仙便是要為了試一試,自己的血是否真的對西淩誌有作用。


    白顏治病救人,除了姬風冥,沒有第二人值得用她的血,自是不會對這西淩誌多幾分憐憫而問她借血。


    輕歎一句,聶仙終究是拿了銀針將自己的手腕處劃了一道口子,借著月光,掐開西淩誌的嘴,緩緩流入。


    事後,聶仙粗略地包紮了一番自己的手腕。隨即跳窗而出,卻是遇到了姬風靈。


    月光下的姬風靈一聲素衣,單薄的很,身邊還跟著一個提著燈籠的宮女,正頻頻打著嗬欠。


    此時看到聶仙,自然是精神了起來,站在了姬風靈身前,有幾分戒備,“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太子殿!來……”


    “別喊了。”


    姬風靈卻打斷了宮女的話,隨即撥開身前的人,走到聶仙跟前,輕笑,“莫不是,你也想爬太子的床?太子見了你這番花容月貌,該是不用什麽下作的法子,就用了吧?”


    這番調侃汙穢的話,自是同聶仙學來的。


    “太子妃娘娘倒是比鸚鵡都聰慧,一學便會,隻可惜,本妃對你的太子殿下,沒有半分興趣。”


    說罷,聶仙扭身就要離開,卻被姬風靈一把揪住了袖子,“皇嫂,我知道你是顧傾城的女兒,你能不能救救他……”


    那語氣中的乞求和軟弱,倒是讓聶仙有些不明所以。


    “方才不是還張牙舞爪的嗎?怎麽這便低聲下氣地求人了?”聶仙向來不是個會悲天憫人的,自是對姬風靈沒有什麽好話。


    突然這般,定是發生什麽事情,她連自稱都降成“我”,顯然是已經放下了一切的尊嚴和身段了。


    作為東啟的嫡公主,向來高高在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裏曾這般卑微?0


    “他房中的妾室多,我便也認了,可今日他久睡不醒,太醫來切過脈,說是縱欲過度……再如此下去,該是要撐不住的……”


    “我當是什麽呢……原來是怕陪葬啊?”


    聶仙冷笑一聲,眸子裏依舊清冷如水,瞥了一眼姬風靈,寒意徹骨,“但……與我何幹?”


    說罷,聶仙便一甩袖子離開了,姬風靈望著她遠去的黑色身影,終究是沉了眸子。


    “你既是來過,也不幫本妃,那便不要怪本妃心狠了……”


    陰惻惻的話聽在身邊宮女的耳朵裏,終究是身子顫了一顫,“太子妃娘娘,夜深了,迴去歇息嗎?”


    姬風靈半夜睡不著出來吹風,可她們撐不住啊……


    “迴去,寢殿就在這裏,本妃為何要迴去。”


    說罷,姬風靈便扭著身子,在那宮女詫異的目光下,進了西淩誌的寢殿。


    終究是端著燈籠不敢進去,守在了門外。


    姬風靈進屋,便發現身邊守夜的那些宮人都睡的沉,心中一喜,這倒是讓她方便了許多。


    聶仙來過的事情,不僅僅她看見了,門外的宮女也是見過了。


    若是西淩誌今夜出了什麽毛病,便是可以賴在聶仙頭上的。


    思及此,姬風冥摘了頭上的釵子,一步步地朝西淩誌走去,月光下,那張嬌俏的臉變得有些扭曲。


    反正西淩誌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而她,早陪葬晚陪葬,也是要陪葬的。


    若是能拉個聶仙下水,倒也不算太虧。


    釵子的寒芒劃過,映在西淩誌的睡顏上,倒是讓姬風靈的眸子裏多了些許不忍。


    總的來說,西淩誌的樣貌也算的上是風度翩翩,隻可惜變成這如今這般模樣。


    若是他沒有癡傻,那該是多少女子心中趨之若鶩的男人。


    這般想法在姬風靈的眸子中一晃而過,卻終究是想起他終日與那些女子廝混的模樣,心下一狠,狠狠朝他的脖頸紮去。


    可偏生是在紮下去的那一瞬,被一隻冰冷的手捉住,玉手上傳來幾分生疼,幾分麻木。


    姬風靈察覺不對,猛地抬眸,卻撞進了一雙冰冷至極的眸子裏。


    那雙眸子她熟悉至極,可那眼神她覺得陌生,冰冷徹骨。


    “本宮倒是不知,何時寢殿中,多了這麽個危險的宮人……”


    陰惻惻的話語從那張往日總是留著口水的薄唇中溢出,讓姬風靈一度以為自己是做夢。


    “你……你……你是誰,太子殿下呢!?”


    姬風靈猛地丟了釵子,隨即抽迴手,後退兩步,眸子裏有幾許驚懼和慌亂。


    本就是做賊心虛,偏生又是碰上這般詭異的事情,哪有人說好了便好了的。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個西淩誌是假的……


    “連人都認不得,學什麽刺殺?”


    西淩誌輕笑一聲,倒是覺著眼前這女子有趣的很,見她步伐混亂,氣息不穩,顯然是個不會武功的,誰能派這麽個什麽也不懂的女子來刺殺他呢?


    “你……你將太子殿下藏哪兒去了!快說!否則……否則本妃、本妃喊人了!”


    聽著姬風靈有些磕磕巴巴的話語,西淩誌撿了床沿的那支釵子,細細看了一番。


    “本妃?哪個殿的?”


    顯然是懷疑是自己哪個“小娘娘”了,可西淩誌左右想不到後宮哪有還有這麽個傻乎乎的妃子,他那個父皇的後宮之中,雖然子嗣死的死,沒生育的沒有生育,可一個個都不是善茬,這個妃子若是哪個宮裏的,憑著她這般樣貌,恐怕是活不過兩天的。


    “什麽哪個殿的!本妃可是太子妃!”姬風靈見他撿了釵子,隨即瞳孔一縮,眼中的戒備濃了幾分,扯著嗓子便喊,“來人吶!有人冒充太子殿下!快來人吶!太子殿下不見了……”


    隨著姬風靈的聲音傳遍整個寢殿,西淩誌嘴角一扯,“太子妃刺殺太子?有意思哈……”


    但是,他什麽時候有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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