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姬風冥看到端木仇要從眼前消失,猛地雙眸泛紅地一躍而起要朝那身影撲去。


    可那鋪滿倒刺的護欄終究是紮了他滿手的傷痕。


    聶仙來不及去思索那些奇怪的“轟隆”聲是什麽,忙上前一把拽下傷痕累累的姬風冥,眸子裏滿是心疼,“跟我從這邊走!”


    隨著聶仙的聲音,姬風冥血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卻依舊沒有思緒,盯著聶仙打量了起來,甚至靠近了她幾分,嗅了嗅。


    好似嗅到了什麽令他興奮的味道,竟是張開了嘴朝聶仙咬去。


    早有防備的聶仙猛地推開兩步,索性朝方才自己打開的那道缺口而去。


    姬風冥見到嘴的獵物即將消失,猛地朝聶仙追去。


    可二人還沒到那缺口處,那缺口的一旁,那方才不存在的洞口中,卻踏出一隻毛茸茸的爪子,隨著那聲低吼,一隻瘦骨嶙峋的老虎便出現在聶仙跟前。


    聶仙眸子一凝,心下一涼,那老虎餓的發慌的眸子滿是興奮的盯著聶仙,甚至還有隱約可見的口水從它那有些參差不齊的牙齒中溢出。


    身後的姬風冥卻並沒有停下啃咬的動作,風也似得朝眼前的聶仙撲去。


    聶仙感受到身後的危險,忙側身退開了兩步,那老虎便將眸子投向了眼前的姬風冥。


    可讓聶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老虎竟是好似在同姬風冥交流一般,低低的吼了兩聲。


    姬風冥歪了腦袋,卻依舊有些茫然。


    見溝通無果,那老虎好似放棄了,而後朝聶仙一步步走去。


    聶仙驚訝於老虎不對姬風冥發起進攻,而是同姬風冥一同朝自己攻擊而來,頓時覺得心下有些慌。


    手中的銀針瘋狂地朝那老虎紮去,可餓極了的老虎哪裏知曉疼痛,依舊是朝聶仙瘋狂而去。


    可那個漆黑的洞口,卻沒有聶仙想象的那般簡單,一隻又一隻的餓虎從獸場四處蜂擁而出,左右閃躲之際,聶仙終究是察覺到了端木仇那番話的意思。


    聶仙一定會死在這裏,可姬風冥不一樣,再惡的野獸,也不會動他一絲一毫,也許,它們隻當姬風冥是同類。


    終究是看到了姬風冥在一群餓虎中宛若王者一般的存在,冷眼看著自己疲於應付這十幾隻餓虎的絕望,聶仙銀牙一咬,朝方才那缺口飛奔而去。


    黑衣侍女手中的鑰匙在叮當作響,飛奔而來的聶仙隻看到她眼中的木訥。


    隨即,“哐當”一聲,落入了聶仙的心中,涼透了她的心。


    最後一條生路也被封鎖,聶仙看著那黑衣侍女走出獸場,終究眸子裏還是多了幾分絕望。


    靠在那封鎖的鐵柵欄,盯著眼前兇狠的餓虎,手中緊緊捏著銀針,聶仙找準了時機朝那些餓虎的眼睛丟去。


    一時間,野獸的怒吼聲傳遍了整個獸場,可那些餓虎卻沒有像聶祥想象的那般互相撕咬,而是在那些沒有瞎掉的餓虎的指引下,依舊四處圍捕著聶仙。


    手中的銀針已經所剩不多,聶仙終究還是沒有將最後一根銀針紮入姬風冥的腦袋中。


    若是他恢複了正常,這些餓虎說不準也會將他拆吞入腹。


    終究是累的被一群餓虎圍在了獸場中央,聶仙跌坐在地上,眸子裏有幾分淒涼。


    “吼——”


    幾聲可怕的吼聲在聶仙的耳邊響起,她終究是閉了眸子,等待這死亡的來臨。


    可那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襲來,隨之而來的,卻是姬風冥那有些邪魅的聲音,“血……”


    聶仙猛地睜開了眸子,隻見眼前是姬風冥有些渴望的紅眸。


    掃了周圍一圈,這才察覺那些餓虎雖然盯著聶仙,口水直流,顯然是餓極了,可卻礙於姬風冥在此,竟是沒有一隻敢上前食用。


    聶仙瞬間明白了那端木仇的目的,姬風冥是真的可以控製百獸,哪怕他們餓極了,也不敢同姬風冥爭食。


    若是得了姬風冥,控製了天下的猛獸,那這千機大陸,還有誰可以阻止他?


    可很顯然,方才端木仇並沒有控製了姬風冥,否則不會傷的那麽重。


    “血……”


    姬風冥緩緩地靠近她,眸子裏幽幽的紅光讓聶仙感受到了危險。


    可是很顯然,狂化後的姬風冥好似已經記得她了,記得她的血。


    思及此,聶仙毫不猶豫地將手臂遞到姬風冥嘴邊,眸子裏有豁出去的意味。


    “反正都要死了,總不能便宜了這群畜生!”


    姬風冥的眸子裏閃著幾分渴望,微微張了口,卻遲遲沒有下嘴,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滾——”


    一聲低沉的吼聲,卻讓那些餓虎都瑟縮了一陣,看得聶仙嘖嘖稱奇,“早知道你有這麽大的本事,我哪裏需要如此費勁地替你去爭東啟,整個千機大陸還不是你囊中之物。”


    隨著那些餓虎紛紛朝那漆黑的洞中迴去,聶仙終究是皺了眉頭,好似並沒有想明白姬風冥想要做什麽。


    “我的。”


    那些餓虎才消失在這個獸場中,姬風冥那模糊不清的語氣,倒是讓聶仙嘴角扯了一扯。


    這是護食吧?


    可還不等聶仙反應過來,手腕處便傳來一陣疼痛。


    “嘶——”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聶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卻察覺此時的姬風冥眸子裏的紅光有些微微褪去的跡象。


    姬風冥那漆黑的眸子裏多了些許霧氣,惹的聶仙有些忍俊不禁,想起前兩次的失控,聶仙終究還是將手中最後一根銀針紮入了姬風冥的頭頂。


    隨著他緩緩磕上眼睛,手臂也恢複了自由。


    上麵一排可怖的牙印記,格外的刺眼。


    可裏麵那群野獸好似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消失,又開始發出低低的吼聲。


    聶仙眸子一凝,推了一把懷裏的姬風冥,“醒醒!”


    不管怎麽樣,姬風冥正常也罷,若是能控製這群餓虎一時,她就有機會出去。


    那些餓虎的眸子在漆黑的洞口若隱若現,好似在探究,為何方才那股壓製的氣息不見了。


    又好似感受到了姬風冥身上帶來的若隱若現的威脅,有些不敢上前。


    姬風冥終究還是沒有醒,聶仙吃力地托起他,一步步的朝獸場外而去。


    可還未行至邊緣,聶仙隻覺得身後有些背脊發涼。


    猛地迴頭,卻隻見那些眼睛還好使的餓虎已經近在咫尺。


    “嘭——”


    鼓起內勁猛地揮出一掌,那些餓虎終究是猛地退了幾步。


    可食物的誘惑,讓它們很快便又朝聶仙二人撲來。


    手忙腳亂的應付著眼前這些餓虎,手中的姬風冥一直被護在身後,不讓這些餓虎靠近一份。


    血香的味道飄散在整個獸場之中,聶仙方才那受傷的手臂終究是被爪子劃出了一道痕跡,鮮血直流。


    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撒了滿地的鮮血,卻引來了所有餓虎的爭食,甚至忘了聶仙這個人還在它們的圍剿之中。


    見機會來了,聶仙忙不迭地拔下姬風冥頭上的銀針,開了鎖,背著姬風冥一路朝地麵上而去。


    待聶仙推開那扇門之時,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了,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嘶吼聲,聶仙終究是將那扇門給關了上去。


    徹底隔絕了那群餓虎。


    而麵對的,卻是門外那一群舉著火把的黑衣侍衛。


    “滋滋滋——”


    聽著黑夜中傳來火把燃燒的聲音,聶仙終究是把姬風冥放置在了一旁的地上,而後起身戒備地盯著眼前的端木仇。


    此時他正坐在躺椅上,一副好好戲的模樣,在他眼前的地上,則是一扇小窗,顯然方才底下獸場的一幕,已經被他盡收眼底。


    “我說怎麽傀儡術對他不管用,原來是有克製他的東西。”


    隨著端木仇慢悠悠的聲音,聶仙卻是蹙了眉頭,“你想怎麽樣?”


    “想要控製他,必須先控製你,東方姑娘,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聶仙卻不可置否,“我一樣也控製不了他,我不過可以抑製他的狂性而已。”


    “不愧是東方族人,果然有幾分厲害,隻是不知,這東方一族的七絕針,對你起不起作用。”


    說罷,聶仙隻見寒光閃過,那極為熟悉的寒芒此時正沐浴著火光,朝自己虎嘯而來。


    猛地揮手拂過,可終究是已經精疲力竭,被兩枚擊中了胸口。


    頓時,聶仙臉色便有些發黑,眼前的那些火光也好似開始有了重影,昏昏沉沉的退了兩步,扶住了身邊的大樹。


    她試過七絕針的毒,並沒有這麽劇烈。


    陡然想起白顏的話,他曾經說過,東方煜的七絕是不成熟的,那麽,這應該就是最完美的七絕毒了。


    聶仙不知道毒性會持續多久才會從體內消失,可她催動了內力,盤坐在樹下,終究是能夠快一些擺脫這毒性的。


    可黑衣侍衛們收到了端木仇的暗示,上前就要奪走昏迷的姬風冥。


    卻不料聶仙眸子一凝,掌風一掃,那帶著七絕毒性的內力,便擊中了眼前的兩名侍衛。


    “別動手,我要活的。”


    隨著端木仇一聲令下,餘下的那些侍衛也不再動手,而是木訥地迴到了端木仇的身邊。


    “你們已經研製出七絕的解藥了?”


    見聶仙此時還未被七絕的毒性控製,端木仇的聲音中有幾分狐疑。


    聶仙垂下的眸子閃了閃,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我們研製出了逼出毒性的方法。”


    隨著方才中毒的兩名侍衛已經沒了生氣,頓時眸子裏閃過一絲狐疑。


    “真的?”


    聶仙自然也看到了那兩名已經死的透透的侍衛,終究還是咬牙點頭,“是。”


    “可,這些侍衛身體裏本就有七絕,他們在你的掌風下死了。”


    心裏一涼,聶仙終究了抿了唇,不敢再迴話。


    顯然端木仇懷疑她的來曆了,一個不知道眼前屍體死因的人,就不可能是東方一族的人,也就沒有留在姬風冥身邊的意義了。


    而端木仇研究東方家的秘籍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侍衛為何死了。


    若是自己說錯了,那麽,便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思及此,聶仙索性銀牙一咬,將手伸向身邊的屍體,佯裝探了屍體的脈搏,實則是將那些“不成熟”的七絕毒,撒在了屍體身上。


    “他們中的是我的七絕。”


    抽揮手,聶仙將自己手上已經被撕碎的布料扯下,旁若無人地給自己包紮起來。


    “你的七絕?”


    顯然,端木仇並不相信,終究是示意了身邊的侍衛,“將屍體抬過來。”


    既然知道了聶仙身上有毒藥,他可沒有興趣再接近聶仙。


    終究是在哪屍體上摸到了“殘留”的毒粉,端木仇的眸子閃了閃,“哼,半成品,連一半的毒性都沒達到!你真是東方家的後人?”


    “當年隻留下了殘卷,我能研製出這般的七絕,已經不錯了。”


    聶仙將手臂上的傷口紮緊,而後抬眸瞅著端木仇,眼神裏多了幾許恨意,“若不是你,我東方一族怎會淪落至此。”


    好似終究是信了聶仙的話,端木仇陡然笑了,“可,我替東方老頭,把這七絕發揚光大了啊!”


    說著,他一瘸一拐地起身,指著這些呆滯的黑衣侍衛,麵上有幾分得意之色。


    “你看看,七絕針,七絕毒,配上我天瓊獨有的傀儡術,讓他們能夠跟正常人一樣生活,還能這麽聽話!你說,這是不是替東方老頭,將這七絕物盡其用了?”


    聶仙陡然覺得渾身有些發冷,方才那七絕的毒性好似已經排了幹淨,身上因為汗水已經有些粘稠,“你是天瓊國的人。”


    不是問,是肯定句。


    “是,當初我們天瓊的傀儡術,可以操控死人,卻不能操控活人,操控一個死人,就需要一個操控者,可現在,你看看,我一個人,可以操控整個北溟的人!”


    很顯然,端木仇已經不知道聶仙問話的重點了,沉迷於自己的成功之中。


    “天瓊的國姓不是端木。”


    聶仙沉著眸子,在她看來,端木仇這得意之作,讓她覺得有些惡心。


    控製著上百個人的人心,思想,端木仇可能已經快瘋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叫端木仇嗎!?”好似觸到了端木仇的痛處,他陡然瞪大了眸子,那眼底的恨意一覽無遺,“因為,當初我,親耳聽到,那穿著綠色紗衣的少女,喚那領頭的男子,叫端木長老!”


    說著,他的聲音好似多了幾分遙遠,“我尋遍了整個千機大陸,都沒有尋到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門派,或是家族,所以,我便改了這個名字,讓我時刻銘記,那姓端木的,是我天瓊的仇人。”


    “天瓊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嗎?”聶仙抬了眸子,見他有些癲狂,趁機繼續套話。


    她想知道,端木仇知不知道瓊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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