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聶仙心下一緊,總覺得聶見遠今日帶她來祖陵並不僅僅打算把真相告訴她那麽簡單。


    灰色的身影走到聶仙身邊,而後將方才那把鑰匙遞給聶仙。


    銀色的鑰匙在陽光下燦燦生輝,可此時,聶仙卻覺得森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打開它。”


    聶見遠盯著墓碑側麵的小孔,示意聶仙自己去打開。


    將鑰匙交到聶仙手中時,他早已退了幾步,站到了三丈之外。


    聶仙見此,心下一涼,原來是想讓自己當個出頭鳥,死了便死了,什麽錯都可以推給這個墳。


    “這個墳造的還真是精巧,竟是有鑰匙的,不知是誰造的?”


    聶仙有意無意地打量著整個青石墳,在墳包的中間終究是看到一絲縫隙,好似將整個墳包劈開,裏麵應該別有洞天。


    看聶見遠的情況,應該不是他請人造的,而且他想要得到裏麵的什麽東西,這把鑰匙是關鍵,可應該是因此死了不少人。


    可這個鑰匙一旦打開,會有什麽樣的機關呢?


    “她生前說過,將來要將顧家的秘密帶入墳裏,所以,在嫁給為父時,她便造了這個墳,至於是誰造的,為父就不得而知了。”


    聶見遠看著聶仙在碑前徘徊,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這才道:“這個鑰匙是她留下的,卻不曾想,當初要將她葬入之時,一群黑衣人,把棺槨劫走了,而這個墳,從造好到如今,從未有人打開過。”


    “父親就不怕,我也死在這兒?”


    聶仙猛地迴眸笑道,好似在說一句玩笑,卻看起來那麽危險。


    “你是她的女兒,她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後人死在這裏,所以,唯有你能打開這其中的秘密。”


    聶見遠蹙眉說著,好似怕聶仙反悔一般,繼續道:“有幾位死在這裏的家丁,都是麵呈中毒之相,你昨夜既然可解開噬心蜂的毒性,這裏的應該不在話下。”


    “嗬嗬——”聶仙陡然笑了,淒涼至極,瞥向聶見遠的眼睛裏,多了些許冷意,“若是我今日命喪於此,是不是顧家的秘密,將永遠埋在這裏?還是說,你想找來更多的人,葬在這裏?”


    “小時候,你險些打開了這個墳。”


    聶見遠不再麵對她冰冷的眼神,而後抬眸看著愈來愈藍的天,迴想著當初那一幕。


    當年,為了打開這個墳,每年都會死不少家丁,屢次無果之後,便將希望寄托在了聶仙身上。


    那時的聶仙還在牙牙學語,可偏偏有個白發的年輕人,天天上門來尋,聶見遠就不得不把小聶仙帶在身邊。


    那年祭祖。聶仙才學會走路,跌跌撞撞地就在這林間摔了一跤,柔嫩的小手便蹭出了血絲。


    奶媽將聶仙帶到聶見遠跟前時,哭的撕心裂肺,瞅見聶見遠手中的鑰匙,便要討來玩。


    聶見遠隻好將鑰匙給了她,並且吩咐下人看好她。


    小聶仙踉蹌地拿著鑰匙在墳地中玩耍,無意間到了顧傾城的墳前,將那鑰匙塞入了墓碑旁的小孔中。


    頓時整個墳包開始晃動,聶見遠以為是機關又要觸發,忙帶著眾人退開了幾丈遠。


    可是料想中的毒針並沒有到來,而是小聶仙拿著鑰匙在墳前笑的歡樂,奶聲奶氣地喚著:“爹。”


    迴去後,聶見遠拿了小聶仙的指尖血,反複又帶了幾名家丁去實驗,卻僅僅發現沒有了毒針機關,可那墳包依舊打不開。


    可迴去的那些家丁,卻一個個呈中毒之相,次日便身亡了。


    那麽小的事情,聶仙自然記不得,可在聶見遠口中得知,她卻覺得有些驚奇。


    若是這麽說來,自己的血不過是解了這鎖孔裏的毒性,不讓毒針傷人,可後來迴去死亡的家丁,又是怎麽一迴事呢?


    “所以,為了這個墳,您養了我十多年?”


    聶仙冷眼看著聶見遠,唇角微扯:“養一個別人的孩子?”


    成功看到了聶見遠的臉色變了變,而後笑道:“沒想到你竟是早就知道了。”


    “關於我母親的傳聞很多,可最奇怪的事情便是,我不足月便生產,本該謠言四起,卻偏偏無人提及,唯一的解釋,便是您,或是皇上壓下的。”


    聶仙並不能將白顏的事情說出,隻好扯了個謊,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少,被她問出一兩個,也很正常。


    隻是,她從未想過,自己真的不是聶家的女兒,而聶見遠竟然會養她十多年。


    “顧太師因通敵叛國,被滿門抄斬,顧傾城唯有嫁給我才是出路,而她也答應,將顧家的玉佩留給我,隻要我能護你一世安穩。”


    聶見遠終究是說出了當年的真相,盯著聶仙那張臉,隻覺得眉眼間像極了顧傾城,卻無一分像他。


    “玉佩麽?”聶仙陡然想起瓊樓對那塊玉佩的百般苛求,心下一涼,望著聶見遠,“在哪兒?”


    “容姨被你帶走了,我怎麽知道玉佩在哪兒?”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聶仙臉色陡然煞白,她一直相信的容姨居然也是聶見遠的人?可容姨後來為何會……


    見聶仙臉色驟變,聶見遠才背過身去,長歎了一聲:“怪隻怪,她受過顧傾城太多的恩,心中有愧,這才私藏了玉佩。”


    聶仙陡然想起白顏所見,容姨將玉佩取下的那一幕,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容姨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你將她關在地牢,根本不是為了牽製我,而是為了她藏起來的玉佩?”聶仙冷笑著走到聶見遠身後,笑的滲人,袖中的銀針已經落在了指尖。


    若是這墳中有什麽秘密,那也是顧傾城不願讓聶見遠知曉的秘密,那麽,她也不會讓聶見遠看到。


    “是,你從小就很聰明,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


    聶見遠甚至沒有迴頭,依舊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卻讓聶仙的身子僵了一僵。


    “為父知道你在想什麽,可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隨著聶見遠音落,一陣勁風掃過,隨著他手起風過,聶仙卻發現手中的銀針早已被打落,深深的沒入一旁的小樹裏,若不是那細微的針孔,連影子都瞧不見。


    聶仙自嘲一笑,終是明白了自己不自量力。


    “我一直不明白,你身為文官,哪裏來的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在幾百年前,聶家是這千機大陸上的主人啊。”


    一句話,卻讓聶仙如雷轟頂,望著聶見遠那高大的身影,隻覺得周圍的風,都忘了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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