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直達心髒,陳乙猛然間醍醐灌頂,清醒了不少。心還沒來得及動,邢子墨繼續欠揍的開口道:「照片看起來確實……你要不要看看?」


    草。真信了你的邪了。


    那一瞬間,陳乙還以為邢子墨變好了。他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拉開廁所的門就迎麵裝上了正在偷聽的陶腆。


    臉上還帶著怒氣的陳乙:「?」


    陶腆嚇得渾身一抖:「邢大佬他,沒動手吧?」


    「呃……」你該問的是我有沒有殺人。


    從出包間開始陳乙就一直在手機上叫車,可時間太晚,而且公寓離這裏也太遠,等了許久都沒人接單。


    等待途中,他給還在裏麵廝混對杯的陶腆發了條消息。陳乙本來也想留下的,很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他不走,邢子墨也不走,沒開空調反而還把人給凍死,這樣一來大家都玩不好,隻好撤退了。


    把陳乙交給邢子墨,陶腆放一萬個心,甚至連「注意安全」的送別語都換成了「夜晚愉快」。


    叫的車再一次被拒絕。


    餘光裏,一輛車的前後燈閃了兩下,被解鎖了。


    那是邢子墨的車,一輛雷克薩斯大型suv,很氣派,在眾多車型中最為引人注目。


    反正也一直打不到車,陳乙索性關掉手機,跟著邢子墨上了車,然後還很規矩的係好了安全帶。


    不蹭白不蹭,蹭到就是賺到。


    邢子墨聽見動靜,轉頭,車內的燈亮起,陳乙雙頰的通紅被照得很顯眼,「我沒說是來接你的。」


    也許是酒精後勁大的緣故,腦袋開始暈了,加上犯困,騰不出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沒了那麽多顧及,說話也隨意了起來。


    陳乙現在隻想快點迴家,管身邊坐的是誰,「哦」了一聲,仰頭靠在車椅上。


    「那你來接誰?我可以讓到後座去,不會打擾你們。」


    話是這麽說,陳乙穩坐如泰山,一點要讓位置的意思都沒有。邢子墨愣了一下,兀地勾了勾唇,不過轉瞬即逝。


    他從兩片紅暈中別開眼神,「陳乙,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麽?」


    話題轉得飛快,讓人摸不著頭腦,陳乙砸吧兩下嘴,眼神朦朧的偏頭,看著邢子墨,「什麽?」


    邢子墨發動車子,平穩的開著,沒說話。


    陳乙也不好奇,反正這人說話一直都這麽跳躍,也就沒管。


    良久,車在紅燈前停下來。


    不洗漱就睡不著的陳乙看見一隻手攤到眼前,邢子墨懶著聲音道:「手機給我。」


    陳乙頂眉,一把按住自己兜裏的手機:「幹什麽?」


    邢子墨:「不迴消息,檢查你是不是拉黑了。」


    陳乙輕哼一聲,帶著不屑,一聽見邢子墨帶著蠱惑的聲音還是乖乖的交出了手機,嘟囔道:「是你說暫時不要聯繫的……手無力的搭下去時,在邢子墨的褲縫滑了一下,有點癢。


    邢子墨接手機的動作一頓,莫名的聽出了辛酸的味道。


    迴憶起來陳乙主動聯繫他的時候少之又少,以前那些假意製造的偶遇和巧合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勇氣。


    所以他就因為這個去喝酒的?


    邢子墨抿唇,垂了垂眼眸。


    手機拿在掌心一下就滾燙起來,陳乙還保留著以前的數字密碼,是邢子墨的生日。


    輸入正確後,檢查手機的某人莫名的吐出一口濁氣。


    ——


    陳乙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在當替身的期間,和邢子墨一起去旅遊。


    在路上兩人還相談甚歡,中途他尿急去休息站上廁所,出來等在在路邊時,邢子墨突然間就開著那輛黑色suv徑直朝他撞來。


    夢裏的陳乙體會不到痛覺,隻有濃烈的失重感,眼睛一閉就再也沒睜開過,被撞成了植物人,一覺直接睡到去世。


    結果被撞成了這樣,邢子墨還不死心,半夜拿著刀到他的病房,一刀戳穿了他的心髒,一下血液四濺,場麵極其血腥。


    在咽氣的前一秒,陳乙猛地睜開眼睛,胸口起伏著,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半天迴不過神來。


    太他媽可怕了,夢裏的邢子墨看起來好像要吃了他似的,嚇得人直冒冷汗。


    這個噩夢實在是太過於血腥,導致他左心房的位置醒了之後還留有餘韻。


    毛球蹭過嘴巴,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屁股對著陳乙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左胸上的重量是真切存在的。


    他的床上為什麽會有兔子?!


    毛絨恐懼症讓陳乙不敢動,瞪著眼睛質問這隻兔子,「你在這麽尷尬的位置做什麽?」


    「踩/奶。」


    迴答得這麽及時,陳乙第一反應就是這兔子成精了。在看見邢子墨那張冷漠得不行的臉時,第二反應就是裝死。


    邢子墨又為什麽會在這兒?


    陳乙慢悠悠的把頭往被子裏縮,不會是昨晚他暈頭暈腦的靠著身體本能反應把人給拽迴家了吧……


    腳步聲走進,邢子墨的聲音就在頭頂,「現在又不敢見人了,昨晚是誰死活不下車要來別人家的?」


    「呃……」怪不得這被子上的味道這麽熟悉呢,原來是邢子墨的床,說話一下沒了什麽底氣,「我不記得了。」


    其實全他媽想起來了,昨晚醉是醉了,但還不至於不省人事。


    就是這半醉半醒的狀態,導致他腦袋短路,沒找著自家鑰匙,怕邢子墨報復把他給丟垃圾場了,就困著人不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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