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首領:「……」


    片刻之後,暗衛首領弱聲開口,道:「殿下,若是無事,屬下先告退了。」


    小兩口說起這種話題,無論如何他不該在場,他隻想早些開溜,找到他的暗衛好兄弟們,認真八卦一下這知州與師爺的故事,順便看一看他們可還有什麽與此事有關的獨門消息,保不齊還能湊出一個了不得的艷情故事。


    溫慎之也不願延景明說這種話時有外人在場,他當然點頭,讓暗衛首領早點離開,可暗衛首領一走,延景明也跟著迴房了,溫慎之看不出延景明究竟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他心有焦慮,可追上去詢問時,延景明卻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他隻好閉嘴,想著等明日之後再問一問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可待到第二日,溫慎之早起見過國師之後,便被國師逮著一道聽大師講經,直接便耗費去了大半日的光景。


    到了午後,好容易有一會兒歇息,溫慎之暫緩了口氣,吃了些東西,國師已去小憩,他便想要不要迴去見一見延景明,還未做出決定,那暗衛首領在門邊探頭探腦,像是有什麽話想要同他講,卻又猶豫不決,看起來實在有些奇怪。


    溫慎之皺眉,幹脆喚暗衛首領過來,道:「你怎麽了?」


    暗衛首領吞吞吐吐,尷尬開口,道:「殿下,那知州昨夜應當是聽見殿下與太子妃的交談了。」


    溫慎之並不覺得有異,昨日那知州與師爺,離他們那麽近,聽到他們說話也很正常,可他昨日同延景明隻是普通閑談,並未說過什麽要緊之事,被人聽見也就被人聽見了,這又不是什麽大問題。


    暗衛首領又道:「他……他請了一個人。」


    溫慎之一怔,問:「那鑄劍師來了?」


    他略微有些頭疼,昨日延景明纏著他,說自己想出了一柄絕佳兵器的構造,前後隻差一張設計圖,而溫慎之會畫畫,他想請溫慎之將他腦中的想法化作圖畫,這樣他才好同那鑄劍師說清楚。


    溫慎之將此事拖到今日,說是應付了國師後便幫他畫,卻不想國師拖著他在此處留了這麽久,他如今想起此事,匆匆起身要迴去,一麵道:「太子妃同那鑄劍師談得如何了?他沒有生氣吧?」


    「太子妃挺開心的。」暗衛首領欲言又止,道,「那個人……也不是鑄劍師。」


    溫慎之頓住腳步,疑惑看向暗衛首領。


    暗衛首領不知如何解釋,想了好一會兒,也隻好硬著頭皮交待,道:「知州給太子妃請了一位先生。」


    溫慎之:「……」


    暗衛首領:「他現在正在教太子妃寫字呢。」


    溫慎之:「……」


    暗衛首領:「太子妃挺開心的,今早已經臨了兩張字帖了。」


    溫慎之勉強開口,道:「他是將附近私塾的先生請過來了?」


    暗衛首領點頭。


    溫慎之在心中安慰自己,還好,他知道民間的私塾,那私塾之中的夫子,大多都上了年紀,又頗為嚴厲,應當不會出什麽大事情。


    可保險起見,他還是問:「男的嗎?」


    暗衛首領點頭。


    溫慎之:「年輕嗎?」


    暗衛首領稍頓片刻,點頭。


    溫慎之:「……長什麽模樣?」


    暗衛首領:「……」


    他沒說話,可那神色,同他方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溫慎之覺得自己已經懂了。


    知州給延景明請了一個年輕俊俏的先生,正在手把手教延景明寫字。


    溫慎之拔腿就跑。


    這該死的知州!


    看他今日不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他昨夜在花園中做的醜事!


    第66章 醋王溫


    溫慎之恨不得一路狂奔, 趕迴去看看那知州為延景明請的年輕先生,究竟是個什麽人。


    而今他腦中全是暗衛首領說過的話在反覆循環縈繞,他隻消想一想此人手把手教延景明如何寫字, 便覺得心中止不住泛酸,還有無名惱怒躥升而起。


    他知道這不是延景明的過錯, 延景明那腦子,應當想不到這種事情上來,也意識不到這舉動會令他不悅吃醋,他再怎麽也不可能去責怪延景明。


    對, 今日該問責的, 也隻有一個人。


    那個該死的知州——


    還有他那挨千刀的臭師爺!


    ……


    等溫慎之一路趕到延景明讀書的地方,急匆匆一把推開房門,還未邁步進去,已迫不及待先探頭往裏一看,一眼便看見了暗衛首領口中所說的那位年輕先生。


    那人的樣貌確實生得不錯,可溫慎之覺得, 自己比起他, 還是要英俊上不少的。


    他皺起眉,認真審視此人模樣, 在心中同自己進行比較, 一麵邁入屋中。


    這人身高一般,比他要矮上大半個腦袋, 這不合格, 比不過他,他安心了一些。


    這人看起來身材削瘦, 應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照理說這也比不過他, 可如今他抱病在身,姚太醫還未為他配藥,身體之上,他也許比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還差。


    這一點上,溫慎之覺得自己輸了。


    可沒有關係,他二人各自一勝,他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和這人比。


    他想,論家室,這大盛之中,無人能與他相較,而論才學,他是大名鼎鼎的文玄光,這人隻是小城之內的私塾先生,自然也沒什麽可比之處,最後,論同延景明的交情,他二人已經結髮,又相識許久,在這一點上,他當然要贏過這不知名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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