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落幕。


    一個胖乎乎的alpha熱切望著季時秋,眼淚直流,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讓開。”


    見季時秋臉色越來越不耐煩,他急得扇了自己一巴掌,激動開口道:“少爺,我是季輝啊,您還記得我嗎?”


    季輝?季時秋沉默了。


    季輝是季家曾經的管家,他依稀記得季輝長得瘦瘦小小的,沉默寡言得很。


    而眼前,這個滿臉橫肉,大肚腩的家夥...


    長相沒錯,就是發了福的季輝。


    大概看出了他眼神的疑惑,季輝尷尬道:“少爺,家主出事之前給了我一筆錢,我...我這些年一直在外省發展,沒混出個人樣,一直不敢來見您,沒想到一眨眼您就長這麽大了啊。”


    “嗯,看得出來,發展的不錯。”


    見季時秋眼神調侃,季輝跪在他腳邊,眼淚嘩嘩流下:“少爺,這些年您受苦了,是我來遲了,我的少爺啊,都怪我啊,都怪我!!”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季時秋無聲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快速後退,以免被鼻涕沾染上,頗有些頭痛道:“你能不能起來說話?”


    “是,是,給少爺丟臉了,嗚嗚嗚嗚嗚嗚。”


    “以後就讓我伺候您吧,少爺,您受苦了啊。”


    黎暮深緊緊攥著季時秋的衣袖,聞言不由嗤笑,冷冷盯著季輝,越看越礙眼。


    “黎二少爺。”季輝臉色一慌,不知道對方為什麽一直看著他,怪滲人的。


    季輝忙前忙後跟在季時秋身邊,見季時秋沒拒絕,便樂顛顛隨著他迴到了季家祖宅,連身後兒子的叫喊聲都不管了。


    季家祖宅一直保持著幾百年前的風貌,古香古色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品質上好的檀木家具成對的放在大廳,上麵若隱若現的紋路卷曲,像跌宕的山峰一般壯觀,顏色偏鮮豔的紫紅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木香。


    雖然家具落了灰,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屋簷上依舊棲息著歡快的小鳥,天空依舊藍的耀眼。


    季時秋眼眶一紅,默默站在台階上發呆。


    腦海中依稀浮現出兩歲的自己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季爸溫柔說著童話故事哄他笑,輕輕搖晃著秋千的場景。


    物是人非,一切消弭。


    黎暮深寸步不離跟在季時秋身後,被申正卿嘲諷502膠水都沒這麽粘人他也不在意。


    兩人分道揚鑣之前,他笑眯眯狠狠踹了對方一屁股墩子,冷眼看他摔了個狗吃屎。


    隻是這會兒,他心思煩躁,對季輝沒一點好臉色,總覺得這個季輝不安分,故意在季時秋麵前裝可憐,沒完沒了的哭。


    跟死了爹一樣。


    “別哭了。”


    “是,少爺。”季輝吸了吸鼻涕,強忍著淚意收迴聲。


    見一排排家具落了灰,季輝主動請纓,詢問季時秋是否需要安排人過來打掃打掃。


    是該打掃啊。


    他動作快,臉上激動,恨不得施個魔法將灰塵和蟑螂老鼠統統消滅幹淨。


    不一會兒,二十幾個beta魚貫而入,手裏拿著五花八門的清潔用品開始細細打掃起來。


    季時秋本來想用機器人的,季輝嫌棄機器人沒腦子,怕弄壞東西,非得自個兒挽起袖子帶著人一點點清洗家具。


    從院子外清理到院子內,再一點點清理每一間屋子,連梁上都擦得錚亮幹淨。


    什麽蜘蛛網、蛇蟲鼠蟻,連續清洗了兩天,地麵油光可鑒,所有東西煥然一新。


    季時秋臉上笑容一直沒落下,心情好得跟朵花兒似的。


    他笑,黎暮深就賴在他身上跟著笑,鳳眸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眉目間軟成了一灘水,笑意如清泉上顫動的漣漪,微波蕩漾。


    “季時秋,今天還煮魚嗎?”


    季時秋無奈,手掌捂著他眼睛,“吃了兩天還沒吃夠?”


    “不夠,天天吃都吃不夠,你到底做不做,不做今天睡地板吧你!!”


    季時秋暗暗嘀咕:做死你,天天做,不睡床你也會自己纏上來,反正我不虧。


    “你喜歡吃我就做,今天做酸菜魚要不要?”


    “我可以不要酸菜嗎?”


    “算了,那就做麻辣魚好了。”


    “不行,我就吃酸菜魚,不要酸菜!!”


    他絕不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會讓人上癮。


    季時秋:.......


    行行行,唉。


    “好吧,我的任性小少爺。”


    看來易感期的alpha根本不講理,還暴躁得很。


    季時秋幹脆直接把酸菜榨成汁,過濾掉碎渣再拿去用。


    沒有酸菜的酸菜魚,get!


    黎暮深吃得胃口大開,吃完賴在季時秋懷裏不起來。


    指尖落在後頸上不自在問了一句:“疼不疼啊?”


    對方後頸被他無意識的時候咬腫了。


    “不疼。”季時秋輕笑,大不了他咬迴來就是了。


    第二天黎暮深和季時秋直接在床上混了一天,因為黎暮深發燒了。


    季時秋讓機器人將發燒貼拿上來,一股腦兒在黎暮深額頭上貼了三張,然後哄著人吃了退燒藥。


    黎暮深覺得此時的季時秋和家裏的老管家有的一拚。


    不同的是,季時秋長得好看,還年輕力壯。


    “不吃,苦死了。”


    黎暮深鳳眸一瞪,頭昏腦漲,忍不住氣悶,“要不是你昨晚非得在浴室裏弄,我能這樣嗎?”


    反正他是不可能承認是他自己想要找刺激的!


    季時秋苦口難言,背包裏的東西都被對方鬧著霍霍完了。


    也不知道是誰非要在浴室弄。


    弄完覺得不過癮還要把房間裏的暖地毯掀開,躺在冰涼的黑胡桃木地板上胡鬧。


    最後鬧出病來又不肯吃藥,還玩栽贓陷害。


    嗬,真行。


    季時秋低聲哄了又哄,最後實在沒法子了。


    他眼神一挑,幹脆將退燒藥碾碎了混在水裏,喝下去掐著黎暮深的下巴用舌尖狠狠頂了進去。


    拿捏不成反被拿捏了。


    “唔...混蛋,呸,好苦。”


    黎暮深被迫仰著頭,唇角染了濃重的濕氣,氣得咬破季時秋的舌尖,轉過身不理他。


    大貓從背後冒出來,一抓子拍在季時秋臉上,冰藍的瞳孔泛著幽冷的光。


    無聲威脅。


    黎暮深蹲在地上,手裏捏著一張紙,說一句撕一下。


    那眼神,看紙跟看季時秋一樣,要將人五馬分屍:


    “嗬,我就知道,你沒耐心了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連哄我吃藥的耐心都沒有了。”


    “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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