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經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想把顧總的外賣送過來。”


    女孩還在掩飾自己的意圖。


    顯然是不滿意項思霓說話太難聽。


    “東西應該是你自己點的,為什麽不留著自己吃呢?剛入職還沒開始拿工資吧?錢夠花嗎?別傻了,指望一份午飯能敲開他的心嗎?”


    項思霓從未感覺自己的思慮如此清晰,特別是在與人交談的時候,她幾乎不曾與人對峙。


    他光是站在那兒,就給了她底氣。


    與之前在酒吧打人不同。


    沒有喝酒,異常清醒,而且,眼下她的底氣正在她的身後。


    見女孩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她又一次把門關上。


    “嘭——”


    玻璃門幾乎摔在女孩麵前。


    男人發著燒,獨特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這麽厲害。”


    “還行吧~”項思霓迴頭一笑,臉上洋溢著驕傲。


    “過來把你的記錄搞完,我不收這種東西。”


    what?


    他怎麽還在說這事兒!


    項思霓走過去故作鎮定,“你不用電腦嗎?”


    “我傳到文件助手上,你忙吧,我出去寫。”


    出去往工位一坐,泡杯茶,問劉斯要來他的會議記錄,帶著耳機聽著歌,修修改改……


    嘿嘿,想想就挺美。


    “待著,就用這個電腦。”


    顧明赫走到沙發上躺下,又拆開一個抱枕打開拉鏈完整的展開。


    將這個毯子蓋在自己身上。


    眼睛都閉上了還不忘囑咐她,“趕緊,寫完了叫我。”


    “我也困了……”


    “困吧,手別停。”


    她生氣的在電腦前坐下。


    這個椅子已經沒有了之前坐過的溫度,一時間傳來的冰涼,使她微微一顫。


    跟這個男人一樣,一會兒就變冷了。


    右手在桌邊撫摸,剛才是他靠坐的位置。


    也恢複了涼感。


    抬眼望去,他似乎沒有睡著,隻是在閉目養神。


    老娘在這打字你在對麵睡覺?


    項思霓琢磨著怎麽跟他說話才能顯的不那麽刻意。


    從何說起呢?


    對了!


    自己從早上就有的疑問……


    她偏著腦袋問。


    “你為什麽不在家睡?非要來公司?你就算不來也沒人會扣你的錢吧?你也拿工資嗎?難道你也要打卡嗎?就算你要打卡,不全勤又怎麽樣呢?你會在乎那點扣的錢嗎?”


    聽著她的疑問,顧明赫逐漸勾起嘴角,他很高興他的小朋友終於開始思考了。


    “我在哪都能睡,沒人管我。但我不來,怕是他們以為沒人管他們了。我當然拿工資,但我的收入不是全靠工資。”


    這麽厲害?


    項思霓更好奇了,“都有哪些收入,給我看看。”


    顧明赫依舊躺著不動,隻是雙唇開合,“你寫完了嗎?給我看看。”


    為什麽他執著於讓自己搞這個會議記錄。


    嚴格意義上楷書根本就不是會議。


    明明就是一堆人跟他匯報著晨會上的主要內容。


    然後自己記什麽嘛!


    項思霓突然雙眼一亮,意識到他肯定是在鍛煉自己。


    能將重點內容再匯總。


    看了看眼前的零零散散的記錄,她閉上眼開始迴憶之前的情景。


    再次睜眼,她已經開始按照腦海裏的總結一一對應,寫下所有記得的話。


    中間有不少空著的地方,那是她有印象,卻想不起來的內容。


    不能承上啟下,她總要留出位置。


    聽著男人逐漸均勻的唿吸聲,她微信劉斯讓對方給自己一份會議記錄。


    心裏琢磨著:這下誰能分得清我和愛因斯坦!


    她先將自己這份保存,又將對照著劉斯記錄的這份重新另存。


    “顧總!請你過目吧!”


    她拿起他的杯子喝水,才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接個水的功夫,就發現男人眉頭緊鎖,唿吸漸漸加快。


    不是吧……


    他又燒起來啦?


    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體溫,果然……


    這樣不行,反反複複,太受罪了。


    若是再出汗,這身衣服也是要換的。


    她打開他的手機,找出吳媽發去一條消息。


    「送兩套我的家居服來總公司。」


    想了想不夠。


    「外加兩套正裝。」


    放下手機,她開始去另一邊的沙發上找能打開的抱枕,展開蓋在他的身上。


    一邊用紙巾為他擦幹,一邊再次拿起他的手機。


    隻不過這次是撥通了老杜的電話。


    她很奇怪為什麽吃了藥還會再次發燒,明明睡覺之前都退了!


    聽著她不善的語氣,老杜倒也沒有怪她。


    這些年顧明赫的身邊從沒有這樣真情實意關心他的女人。


    或許有,但是這樣的女朋友還是頭一個。


    “我的大小姐,免疫係統也要工作的!勝敗乃兵家常事,一味的用消炎藥隻會使白細胞越來越少,兵也會越來越少。”


    項思霓很想大喊著反駁老杜,看了看躺著的男人又不忍吵到他。


    隻能壓低聲音,“但是他真的很難受哎!”


    “是啊……不過他這次過去就免疫了。”


    老杜平靜的在電話裏說道,試圖用自己的情緒感染項思霓,使她也冷靜下來。


    “你別唬我,一種病毒性感冒隻會得一次,人有免疫我知道。關鍵病毒會變異啊,下次不還是會被感染嗎?”


    老杜有些無奈,“這位大姐,病毒變異是我能控製的事兒嗎!”


    項思霓一時語塞。


    是的,人太著急了,總是來不及思考那麽多。


    老杜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不好意思,杜醫生,我……”項思霓眼眶泛紅。


    急迫的情緒挾著羞愧一時間占據她的大腦。


    “……他什麽時候……再吃藥呢?”


    “我會讓人送去的,你放心吧,我們世家都是中醫,老一輩都在救死扶傷,從不做壞事,作惡多端的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語無心再聽他多說,項思霓眼淚一顆顆落下。


    雖然知道他已經聽出來自己情緒不對,在旁敲側擊的安慰自己,但她此刻需要自己平靜自己的心情。


    “好呢,我先……照顧他了。”


    電話掛斷,項思霓抹去臉上的淚。


    將他的手機放在他旁邊,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也不知道他的周一應該有多忙碌。


    對啊,他今天怎麽不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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