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月一家,也沒跟他們打招唿,悄悄的離開了這裏。


    當然,村民們都在忙著賺錢,沒人發現他們的離開,還是老村長閑著沒事,去營地看望時才發現,人去帳子也沒了。


    他當場跪在地上,朝著遠方拜了三拜。


    此時,已十一月了,他們一路上沒有停留,按照之前定好的路線,一路狂奔,天黑走到哪兒歇到哪兒。


    但,沿路的風景,還是順便賞了一下。


    隻是,出了安國後,往西北越走,越貧瘠,路兩邊的田地裏,竟然有大大小小的石頭。


    泥是泛紅的那種,莊稼稀稀拉拉的。


    秦月知道,這是土壤的原因,沾土,不適合莊稼的生長。


    她讓旋風停下,一家人下來,她捏了把土,在手裏看了看,隨便說道。


    “這裏是東周的地界吧?”


    “算是吧。”


    “算是?”


    “嗯,別看安國和東周的邊關咱們已經過了,但,這裏幾乎與安國接壤,咱們是繞了一個弧度過來。”


    “原來如此。”


    “看這莊稼長的真不行,收成一定差。”


    “這土適合種甘蔗,還有柑橘之類的。”


    秦月抬眼望去,這一大片土地全是這樣的土質,她歎了口氣上了馬。


    “走吧,等我見了老皇帝,會這事說一下,給這裏的百姓減下稅,然後教他們改種別的。”


    “嗯,種這個不成,種那個,一樣可以換銀子買糧食。”


    他們繼續朝北駛去,天黑的時候,他們進入了一座城池裏麵。


    說是城,可連縣城都不如。


    窮人多,富人少,在街麵上走動的,大多數是布衣,很少見富人,興許這個時候都在家裏吧。


    他們尋了一家客棧,換了衣服打算出來吃點飯,此時,已是冬天。


    秦月一家也都穿上了薄襖,他們行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見行乞的,最窮的地方越多。


    善堂還沒有辦到這裏,這大冬天的,是乞兒最難熬的。


    她帶著家人,直接來到一家成衣鋪子跟前,店主應該是個婦人,她正靠在門框子上,磕著瓜子,朝街上看著。


    秦月上前,她連理都沒理。


    “請問?”


    婦人打量了她一眼,立即翻個白眼。


    “鋪子關門了,想買東西明日再來吧。”


    秦月一愣,門是開著的,根本沒打烊,這是看自己穿的一般,不願意賣給自己嗎?


    行吧,不想賣就不賣吧,這城裏又不是她一家,正好,她對麵有一家。


    於是她又來到對麵,鋪子正準備打烊,見到秦月一行人,忙堆起笑臉。


    “呀,客人,您要買衣服?”


    “嗯,打烊了?”


    “沒,沒,有客人來,怎麽可能打烊,您請進,請進,”


    老板是名男子,歲數不算大,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進了裏麵,有個婦人,正在疊衣服,一見有客人來,忙笑臉相迎。


    秦月轉身衝昊天他們說道:“你們去喊那些乞兒,叫他們喊上他們同夥,都來這裏匯合。”


    “好”


    她的舉動,丈夫和孩子都明白,也不問,直接走了。


    秦月問道:“你們這裏有棉衣嗎?”


    “有啊,”


    “有多少?”


    “上百套呢,都是剛剛進的貨,這不才入冬嘛。”


    秦月一愣,繼續問道:“普通人家會買?他們不自已做?”


    婦人一笑:“普通人家哪會買,都是有錢人家的管事,給下人置辦的。”


    男子把他們一家交給了婦人去了後麵,秦月環顧了一下裏麵,並沒有說什麽。


    婦人有些尷尬,忙親自搬了幾把椅子:“來,都坐,別站著。”


    等石頭和孩子坐下後,婦人看著秦月問道。


    “請問,您想買成衣,還是布料,還是?”


    “棉衣,很多,一百多套好象不太夠。”


    “啊?”


    婦人心裏一喜,對麵搶她生意,搶她客戶,使得她的店鋪生意慘淡,沒想到對麵拒絕的客人,竟然是個大客戶,真是太好了。


    “能不能再調一些棉衣來?”


    “能,能,您在這裏稍等,我這就去讓我丈夫拉棉衣去。”


    婦人喜笑顏開的去了後麵,男子聽到這事後,也是很高興,出來衝秦月他們行了一禮後,匆匆離去。


    “把那些棉衣取出來吧”


    “您有馬車嗎?”


    “不用馬車,放在這裏就行。”


    “噯,噯”


    婦人趕緊去後麵拿棉衣,秦月輕歎一聲。


    “即遇到就幫一下,雖然不能從根上幫他們,但最起碼這個冬天,他們凍不死了。”


    “娘,您心真善”


    秦月心裏話,鬼才心善,這還不都是為了空間?


    她笑了笑,沒說話,眼睛望著門口,沒多一會兒,昊天他們迴來了。


    “娘,他們馬上就來。”


    正說著話,門口來了一群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還拖家帶口的行乞。


    秦月眉頭一皺,來到外麵,看著他們問道。


    “你們是因何行乞的?”


    一位老者顫顫威威的說道:“我們這些人裏,有的是孤兒,有的是被人迫害無家可歸的。”


    “被人迫害?”


    “是,是呀”


    老者說完,還左右看看,生怕別人聽見似的。


    “這城裏有惡霸?”


    老者的腿一軟,差點摔了,還好有人扶著,他苦笑一聲,擺擺手。


    “不說了,不說了。”


    “嗯,你們排好隊,一會兒給你們發放棉衣,入冬了,你們這樣會被凍死的。”


    乞丐們鼻子一酸,眼圈一紅,也是左右看看。


    老者說道:“您是好人,隻是我們就不給您磕頭了。”


    “怎麽,還有人監視你們不成?”


    “沒,就是怕惡霸的人看見後,迴去後惡霸後,那樣,您發我們的衣服,很可能被他們搶去。”


    秦月緊鎖眉頭問道:“那惡霸家在哪兒?”


    “城南,最繁華的那條街後麵,華府。”


    “嗯,領完衣服,都不許走,我請你們吃包子,這城裏哪家的包子好吃?”


    乞兒們全都咽咽口水,用手一指:“就那邊那家,十文錢一個呢,特別好吃,城中有錢的人家,經常去買。”


    “肉的?”


    “不算是肉,也算是肉,裏麵有蝦仁,聽說那東西很貴,叫什麽三鮮餡的。”


    “十文錢一個,我請的起。”


    正說著,老板娘已棉衣都取了出來,石頭也走了出來,他說。


    “媳婦,你去休息,我和孩子們來發。”


    “嗯,根據尺碼發,發了讓他們當場就穿上,把身上的爛衣服都扔了。”


    “好”


    老板娘有些蒙圈,她小心的問道。


    “您買了這些棉衣,是送給乞丐的?”


    “不行?”


    婦人忙擺手:“行,行,他們太可憐了,我有心接濟,又怕惹到那些人。”


    “這城裏沒有官?”


    “有,可是那狗官,不管事,他和那個人勾結在一起,一個欺淩百姓,一個坐收漁翁之利,我對麵那家成衣鋪,就是他們開的。”


    “嗯,怪不得狗眼看人低,沒事,你賣我,至於我做什麽,你不用管。”


    “那您一家發完棉衣後,趕緊走吧,最好不要讓他們發現,否則的話被盯上,怎麽也要脫層皮。”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看了我的銀子?”


    “是啊,有錢給乞丐,肯定也有錢孝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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