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閉關,家裏人都沒閑著,孩子們刻苦的習武,石頭抽空出了趟門。


    有龍衛跟著,他也沒太多的擔心自己的安危。


    出門,自然是為了他娘,項氏的宅子。


    龍衛帶著他來到牙行,不用他張嘴,管事見到紫衣,立即變了臉。


    對他是畢恭畢敬的,聽說要租宅子,立即把京城所有宅子的信息,拿給他看,弄的石頭哭笑不得。


    “不用這麽麻煩,就給我找一套四合院就行。”


    “四合院也有很多種,有大有小。”


    “大的怎麽租?”


    “偏一點的便宜,繁華地段貴,您看要租哪兒的。”


    “繁華一點的吧。”


    “三千兩一年小的,大的五千兩。”


    石頭歎口氣:“那就大一點吧,租兩年,簽文書吧。”


    “是,是,您不去看看?”


    “不去,若是你敢騙我,下場應該清楚吧。”


    “清楚清楚,您放心,在下一定幫您挑個最好的。”


    石頭點點頭,雙方簽好文書,把租金付清,他寫了一個地址交給管事。


    “把文書送到這裏,交給一個姓項的婦人。”


    “項?”


    “是的。”


    管事聽著這名字好耳熟,於是說道:“前幾天有位婦人來過,她現在住的那套宅子,就是從我們這裏租的。”


    “她男人被抓走了,就她們幾名女子,住不了那麽大的宅子。”


    “明白了,明白了,小的這就去送,一準送到她手裏,請您放心。”


    石頭帶著龍衛走了,管事抹了一把汗,我滴個娘哎,第一次見到皇上的親衛,真是好緊張呀,生怕惹了客人不高興,被卡叉了。


    這,這到底是什麽人呢?京城好象沒這號人物吧?


    眼好生!


    突然,管事的臉色大變,他想到京城出現的驚天大事,眼一翻,暈了過去。


    自已嚇自己!


    迴去的路上,石頭竟然碰到了黃薇,還是走了的對頭。


    “你!”


    石頭看到她,並沒有什麽反應,側身就要過去。


    黃薇喊住他:“莊石,請留步!”


    他淡淡的看著她:“有事?”


    “你別誤會,經過了那麽多的事,我也終於悟明白,前世做錯的事太多,所以老天爺才給我這個機會改正,是我沒把握好,差點又走上了老路,還好懸崖勒馬。”


    “這些跟我沒關係。”


    “不,我想說的是,我為我曾經對你做的那些,鄭重的道歉,對不起!”


    “人死不能複生,有些事,不是道歉兩個字就可以過去,你即已改邪歸正,希望好好生活下去,前世你無兒無女,今生上天賜給你一個兒子,他是你血脈的延續,好好珍惜!”


    說完,石頭側身而過。


    黃薇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


    她早就想通了,即便今生還和石頭在一起,她也給不了他如今的榮耀,除了給他身上貼上恥辱的標簽,就是一盆一盆的髒水潑向他。


    若沒有秦氏,他的臉根本治不了,他還是以前那個滿臉嘎達的窮小子。


    是秦氏改變了他,沒有秦氏,他依然是他,而她依舊看不上他。


    黃薇擦了下眼淚,深吸一口氣,迴頭看了看,象是在和過去告別,然後迴身毫不猶豫的走了。


    石頭心情有些不好,出門沒看黃曆,碰見了自己不想看見的人。


    就算她改好了,發生過的事,根本不可能忘記,尤其是那些屈辱,更是不能忘懷。


    他歎了口氣,慢慢的往迴走,快到家門時,再次看見項氏,在自家門一旁站著。


    也沒敲門,也沒有做什麽,就隻是站著。


    好象專門在等他似的,本來鬱悶的心,見到她,更加陰沉。


    走近後,兩人四目相望,石頭見她不說話,直接就要叩門迴家。


    項氏急忙說道:“兒啊,你就跟娘這樣生疏了嗎?”


    石頭腳步一頓,連頭也沒迴的說道。


    “到底是我跟你生疏,還是你把事做的太絕,你心裏清楚,我隻所以還養著你,不過狠不下心罷了,你不也抓著這一點,沒完沒了的找我嗎?”


    項氏輕輕一歎:“其實,若是迴到以前,哪還有那麽多事。”


    “是啊,迴到以前,我和爹都以過那種日子,你能嗎?”


    “我!”


    “宅子已經租好,兩年的,牙行的管事會把文書送到你手裏,以後莫要來了。”


    “石頭,我...”


    “我對你,已仁之義盡,不要再想那些花花腸子,若是不安份,養老銀我隨時收迴。”


    “不,不,娘這次來,沒有其它的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看看我的孫子孫女。”


    “不必了!”


    石頭並沒有被她的感動,因為他知道,項氏每說一句話,都是有目地的。


    “要想早想了,而不是現在,若是沒事,我迴家了。”


    “有,有!”


    “說吧。”


    “娘不想再嫁人了,想做些小買賣,你能不能給娘在京城買個鋪子?”


    “你可以租。”


    “租的不是要花銀子嘛,萬一賠了怎麽辦。”


    “賠了就不租了。”


    項氏泯泯唇繼續說道:“娘就是想,買了鋪子,若是買賣不成,可以把鋪子租出去,你隻給我那點養老銀子,我得想法子多賺點。”


    石頭氣的迴過身,瞪著她:“你可知京城的鋪子有多貴?你好意思跟我提買?”


    “那,那你每月多給我一百兩好不好,娘是真覺得不夠花。”


    “你吃銀子呢?你從那兩個男人身上摳走了多少,你心裏清楚。”


    “可是,娘真...”


    石頭真是忍無可忍:“要是覺得五百兩銀子一個月都不能養活你,你可以搬到周邊的村子裏去,買上百十畝地,租出去,每年也可以得不少銀子。”


    “娘很喜歡京城裏的生活,娘哪兒也不去。”


    “要是真缺銀子,可以去樓子裏,賣笑也好,賣身也好,那裏來銀子最快!”


    項氏不敢相信,這是親生兒子說的話,她瞪著石頭。


    “你!你怎麽能跟娘這樣說話。”


    石頭哧笑一聲:“怎麽,嫌我說難聽話了?難道不是你,一點一點,把我對你親情給磨沒的嗎?難道不是你想害死兒子的嗎?我隻對你說這些,你就受不了,那你想殺我的時候嗎?”


    “我!”


    “滾!若是再敢踏進這裏一步,我連宅子也一並收迴。”


    項氏的臉一白:“我走,我走!你可不要收迴那些養老銀。”


    瞪著她離開的背影,石頭一拳砸在院門上,項氏太讓他失望了。


    當他說出想他的時候,他的心動了一下,狠著心說了那些話後,項氏就原形畢露。


    從自己成家到有孩子,她都沒有關心過一句,但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帶著目的。


    不見,永不見她!


    進了屋,看見媳婦依然雷打不動的坐著,他靜靜的坐在她的旁邊,拿著一本傳記看著。


    秦月輕輕睜開眼,看了看他,又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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