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之後，天黑了。
這場自大唐建立以來，規模最大也最驚險的戰事也結束了，至少大部分結束了。
據戰後得知，這次西域聯軍一共出兵達到了八十萬人，其中西突厥三十萬，吐穀渾三十萬，其餘小國加起來二十萬。
從雲中到現在為止，大唐的軍隊一共斬殺二十五萬人左右，俘虜二十萬上下，更多的卻是不知所終，逃往了別處。
而大唐方麵，此次一共出兵七十萬。
其中李靖的二十萬，侯君集的十萬，因為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暫且不說。
而李傑所帶領的四十萬，如今隻剩下了十二萬人，並且這些人裏麵傷殘無數。
其中……
幽州軍團，出兵二十萬。
現在僅剩六萬人。
雲中部族，出騎兵十萬。
僅剩三萬人。
右衛，出五萬步卒。
僅剩一萬人。
左武衛，出五萬步卒。
僅剩三萬人。
也就是說，這次出兵西域，光李傑所帶領的人，就死了二十八萬人之多。
雖然這二十八萬裏麵，黑沙暴就要占了一半兒左右，要不然也不會死這麽多人。
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死了。
這場戰事，不可謂不慘烈，不可謂不痛心疾首，不可謂不後悔，嗚唿哀哉。
要是這場戰事，他李傑能夠再往後拖上那麽幾年的話，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傷亡慘重。
當然，這是現在得到的結果，關於羅四海所帶領的那五萬人，眾人還不知道。
在眾人看來，他們恐怕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場黑沙暴之下，屍骨無存。
要不然的話，這份戰報裏麵的內容也不會去掉他們了，更不會擺在眾人麵前。
…………
未知高地，篝火旁。
“劈裏啪啦，唿！”
此刻眾多軍中將領，齊聚一“堂”，看著各自手中的戰報，默然無語，無人出聲。
這份戰報，實在是太過沉重，也太過扣人心弦，更讓人鼻頭發酸，忍不住落淚。
這場西域之戰，他們雖然勝了，但是他們卻死去了太多太多的袍澤弟兄。
火光閃爍跳躍之間，盡顯頹然之色，想起昔日的種種，他們不禁潸然淚下。
良久之後，終於有人出聲，但是……
“明明……明明兩個月前都還在的，明明他們都還在的，現在……現在卻……”
“二十八萬人，二十八萬人，這麽多弟兄就這麽沒了，就這麽沒了啊！”
“他們總是先我們一步，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咕嚕！”
“這讓我們……這讓我們如何……如何去給他們的家人交代？如何啊……”
“我們勝了嗎？真的勝了嗎？”
“為何勝利的代價……是這樣的？”
“要是……要是……唉！”
“至少我們勝了，不是嗎？”
“殿下他……他還會給弟兄們……給弟兄們安個家嗎？像…就像之前那樣。”
“不知道，不過，應該……會吧。”
“五到六品的雜號將軍，這次一共死了十二人，六到九品的各種校尉，一共死了五十四人，六到九品的各種都尉司階，一共死了四百二十三人……”
“別念了，你念不完的。”
“錦衣衛張明，漠北先鋒營牛寬，錦衣衛劉旭，封甲軍朱八，威海衛校尉文浩，威海衛校尉吳越，漠北衛校尉葛劍雄……”
“你……”
“讓他念吧，這些人之前都是封甲軍和幽州軍團的將官，他們死傷慘重。”
“那他也不能……”
“他是文書，他要記錄在案的。”
“況且……”
“聽說殿下打算重組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希望不是吧，要不然……”
“你聽誰說的？”
“這種事情，還是在這種節骨眼上，這怎麽可能？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我……算了，你以後就知道了。”
“對了，我還聽說……”
“你別聽說了，閉嘴吧你。”
“也不知道咱們這些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迴到長安，會不會繼續……唉！”
“咱們不是已經勝了嗎？”
“那也隻是這裏勝了，別的地方呢？”
“先不說逃走的那些西域蠻子，就說吐穀渾那邊的事情，現在可還沒消息呢。”
“再說了，咱們這裏雖然贏了，但是繳獲可還沒著落呢，你該不會是打算空著手迴去吧？反正我是不會的，絕不。”
“也是啊，咱們這次如此大動幹戈，總不能空手迴去吧，這好說不好看啊。”
“咱們應該先去找幾個西域小國，洗劫上一番才是。聽長安城裏的那些商販說，他們這些西域小國好像挺富有的。”
“也不知道夠不夠咱們分，不過，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多滅兩個就是了。”
“這位兄台，還得是你腦子轉的快，在下左武衛果毅都尉屈突壽，你呢？”
“錦衣衛，苟江華。”
“……”問話之人臉色一變，當即就打算起身離開，然而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原來是你啊。”看著此人想跑，苟江華拉住他的同時，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說起來，我們還是挺有緣的。”
沒錯，這個人，他認識。此人是比他先一步帶隊抵達河西走廊的運糧官。
同時，他也是蔣國公屈突通的長子。
甚至不隻是他，就連屈突通的次子，屈突詮，也同樣和他一起來了西域。
據苟江華所知，也正因為他們兄弟二人的到來，那屈突通才得以被派往一線。
要不然的話，他恐怕冷板凳坐到死，可能都不一定能拿到功勳，就更別說是撿到現在這麽大的便宜了，隻能說……
識時務為俊傑，算他識相。
不過……
那麽大的便宜，為什麽就不是我呢？
想到之前聽說的那個事情，苟江華直到現在都還恨的牙癢癢，牙咬碎的那種。
“屈突兄。”
“來來來，坐，坐，坐下說。”
“聽說你家老爺子這次運氣不錯啊。”
苟江華笑的很假，甚至有些虛偽。
這一點，屈突壽看得出來，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甚至還得笑臉相迎。
“哪裏哪裏，您說笑了。”
“那都是王中郎的功勞，家父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
“屈突兄，您這就謙虛了不是。”
“那西域諸國的王公貴族們，可不是什麽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啊，更何況……”
“如果他們都是小人物的話，那咱們這些五六品的小將，又算的了什麽？”
“對了。”
“如此功勳，作為蔣國公的長子，想必賢兄你也能分潤到不少吧，到時候可別忘了小弟啊，小弟可還等著你請我喝酒呢。”
“那長樂坊的萬花樓就不錯。”
“……哈哈，哪有的事兒。”屈突壽笑的有些尷尬，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家夥，他到底想幹什麽！
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
…………
這場自大唐建立以來，規模最大也最驚險的戰事也結束了，至少大部分結束了。
據戰後得知，這次西域聯軍一共出兵達到了八十萬人，其中西突厥三十萬，吐穀渾三十萬，其餘小國加起來二十萬。
從雲中到現在為止，大唐的軍隊一共斬殺二十五萬人左右，俘虜二十萬上下，更多的卻是不知所終，逃往了別處。
而大唐方麵，此次一共出兵七十萬。
其中李靖的二十萬，侯君集的十萬，因為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暫且不說。
而李傑所帶領的四十萬，如今隻剩下了十二萬人，並且這些人裏麵傷殘無數。
其中……
幽州軍團，出兵二十萬。
現在僅剩六萬人。
雲中部族，出騎兵十萬。
僅剩三萬人。
右衛，出五萬步卒。
僅剩一萬人。
左武衛，出五萬步卒。
僅剩三萬人。
也就是說，這次出兵西域，光李傑所帶領的人，就死了二十八萬人之多。
雖然這二十八萬裏麵，黑沙暴就要占了一半兒左右，要不然也不會死這麽多人。
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死了。
這場戰事，不可謂不慘烈，不可謂不痛心疾首，不可謂不後悔，嗚唿哀哉。
要是這場戰事，他李傑能夠再往後拖上那麽幾年的話，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傷亡慘重。
當然，這是現在得到的結果，關於羅四海所帶領的那五萬人，眾人還不知道。
在眾人看來，他們恐怕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場黑沙暴之下，屍骨無存。
要不然的話，這份戰報裏麵的內容也不會去掉他們了，更不會擺在眾人麵前。
…………
未知高地，篝火旁。
“劈裏啪啦，唿！”
此刻眾多軍中將領，齊聚一“堂”，看著各自手中的戰報，默然無語，無人出聲。
這份戰報，實在是太過沉重，也太過扣人心弦，更讓人鼻頭發酸，忍不住落淚。
這場西域之戰，他們雖然勝了，但是他們卻死去了太多太多的袍澤弟兄。
火光閃爍跳躍之間，盡顯頹然之色，想起昔日的種種，他們不禁潸然淚下。
良久之後，終於有人出聲，但是……
“明明……明明兩個月前都還在的，明明他們都還在的，現在……現在卻……”
“二十八萬人，二十八萬人，這麽多弟兄就這麽沒了，就這麽沒了啊！”
“他們總是先我們一步，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咕嚕！”
“這讓我們……這讓我們如何……如何去給他們的家人交代？如何啊……”
“我們勝了嗎？真的勝了嗎？”
“為何勝利的代價……是這樣的？”
“要是……要是……唉！”
“至少我們勝了，不是嗎？”
“殿下他……他還會給弟兄們……給弟兄們安個家嗎？像…就像之前那樣。”
“不知道，不過，應該……會吧。”
“五到六品的雜號將軍，這次一共死了十二人，六到九品的各種校尉，一共死了五十四人，六到九品的各種都尉司階，一共死了四百二十三人……”
“別念了，你念不完的。”
“錦衣衛張明，漠北先鋒營牛寬，錦衣衛劉旭，封甲軍朱八，威海衛校尉文浩，威海衛校尉吳越，漠北衛校尉葛劍雄……”
“你……”
“讓他念吧，這些人之前都是封甲軍和幽州軍團的將官，他們死傷慘重。”
“那他也不能……”
“他是文書，他要記錄在案的。”
“況且……”
“聽說殿下打算重組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希望不是吧，要不然……”
“你聽誰說的？”
“這種事情，還是在這種節骨眼上，這怎麽可能？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我……算了，你以後就知道了。”
“對了，我還聽說……”
“你別聽說了，閉嘴吧你。”
“也不知道咱們這些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迴到長安，會不會繼續……唉！”
“咱們不是已經勝了嗎？”
“那也隻是這裏勝了，別的地方呢？”
“先不說逃走的那些西域蠻子，就說吐穀渾那邊的事情，現在可還沒消息呢。”
“再說了，咱們這裏雖然贏了，但是繳獲可還沒著落呢，你該不會是打算空著手迴去吧？反正我是不會的，絕不。”
“也是啊，咱們這次如此大動幹戈，總不能空手迴去吧，這好說不好看啊。”
“咱們應該先去找幾個西域小國，洗劫上一番才是。聽長安城裏的那些商販說，他們這些西域小國好像挺富有的。”
“也不知道夠不夠咱們分，不過，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多滅兩個就是了。”
“這位兄台，還得是你腦子轉的快，在下左武衛果毅都尉屈突壽，你呢？”
“錦衣衛，苟江華。”
“……”問話之人臉色一變，當即就打算起身離開，然而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原來是你啊。”看著此人想跑，苟江華拉住他的同時，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說起來，我們還是挺有緣的。”
沒錯，這個人，他認識。此人是比他先一步帶隊抵達河西走廊的運糧官。
同時，他也是蔣國公屈突通的長子。
甚至不隻是他，就連屈突通的次子，屈突詮，也同樣和他一起來了西域。
據苟江華所知，也正因為他們兄弟二人的到來，那屈突通才得以被派往一線。
要不然的話，他恐怕冷板凳坐到死，可能都不一定能拿到功勳，就更別說是撿到現在這麽大的便宜了，隻能說……
識時務為俊傑，算他識相。
不過……
那麽大的便宜，為什麽就不是我呢？
想到之前聽說的那個事情，苟江華直到現在都還恨的牙癢癢，牙咬碎的那種。
“屈突兄。”
“來來來，坐，坐，坐下說。”
“聽說你家老爺子這次運氣不錯啊。”
苟江華笑的很假，甚至有些虛偽。
這一點，屈突壽看得出來，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甚至還得笑臉相迎。
“哪裏哪裏，您說笑了。”
“那都是王中郎的功勞，家父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
“屈突兄，您這就謙虛了不是。”
“那西域諸國的王公貴族們，可不是什麽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啊，更何況……”
“如果他們都是小人物的話，那咱們這些五六品的小將，又算的了什麽？”
“對了。”
“如此功勳，作為蔣國公的長子，想必賢兄你也能分潤到不少吧，到時候可別忘了小弟啊，小弟可還等著你請我喝酒呢。”
“那長樂坊的萬花樓就不錯。”
“……哈哈，哪有的事兒。”屈突壽笑的有些尷尬，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家夥，他到底想幹什麽！
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