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淵的問話,李傑雖然別扭,但也不好說些什麽,畢竟是為了自己好。


    不過,鴻臚寺嘛……嘖嘖嘖!


    李傑搖頭嗤笑一聲,滿不在乎道:


    “父皇!”


    “既然他們喜歡鬧,那就讓他們鬧吧,畢竟這世上,缺三條腿的蛤蟆,不缺會說話的人。”


    “您隻用派遣一個小卒去通知他們。”


    “明年四月,我大唐的漠北衛,將從幽州出發,巡視北疆,演練軍陣。”


    “屆時,如果他們有興趣的話,他們可以帶著他們的國王、酋長、族長、乃至是可汗,前去觀看、截殺、對陣、乃至是合圍。”


    “我們大唐,都一一接著!”


    說罷,李傑轉頭看向了劉世龍,意味深長的說道:“劉鴻臚!”


    “你作為掌管東夷、南蠻、北狄和西戎的朝貢、宴勞、給賜和送迎等事項的主事之人,你要明白一個道理。”


    “現如今的大唐,早就已經不是,前幾年那剛剛建國之時的大唐了。”


    “現如今的我們,無所畏懼。”


    “當初,我們有著諸多掣肘,舉國不寧,擔心諸夷來犯,這一點,無可厚非。”


    “然而……”說到這裏,李傑環視一周,語氣森寒道:“然而,我們能夠容忍他們囂張一時,卻並不代表著,我們就能夠放縱他們一世,這世上,也沒有這個道理。”


    “這一點,本王不隻是希望,劉鴻臚能夠謹記於心,本王更加希望,我們這滿朝的袞袞諸公,能夠把它刻在骨子裏……”


    “永世不忘!”


    “當初,西漢時期的破胡侯,陳湯陳子文,他曾說過一句,將永載史冊的話語。”


    看著紛紛色變的眾多朝臣,李傑沉聲說道:“那就是………”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句話語裏麵所包含的力量,想必諸公都不陌生,甚至都曾在內心深處,高聲呐喊過,憧憬過,乃至是親身扮演過。”


    說到這裏,一絲莫名的感觸,頓時湧上了李傑的心頭,並不斷的躁動著、翻滾著、乃至是催促著什麽。


    看著眾多朝臣聚攏過來的目光,李傑搖頭笑了笑,滿是懷念的凝望著龍首原。


    “就連當初,本王出征突厥之時,都曾帶領著部曲,高聲唿喊著相似的話語,直抵突厥人的定襄王庭,乃至是兩軍對決。”


    聞言,待在殿內角落的頡利,當即就低下了頭顱,眼裏閃過一絲恐懼。


    很明顯,他想到了當初的那些,高喊著“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衝鋒在前的身影,他們……確實無所畏懼。


    說曹操,曹操到。


    李傑的話音才剛剛落地,也不知道人群之中的哪個家夥,莫名的呐喊一句。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聞言,眾人齊齊一愣,隨後抬頭看向了李傑,鬼使神差之間,也莫名呐喊了起來。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呐喊,這句話語,漸漸整齊劃一了起來。


    並且,這陣陣的呐喊聲之中,仿佛透露著一股讓人新生向往的力量。


    就連剛開始有些錯愕,甚至是皺眉的李淵,都跟著起身呐喊了起來,槽點滿滿。


    沒錯,在李傑看來,就是槽點滿滿。


    這特麽的,還是大朝會嗎?都特麽變成農貿市場了,難道真的沒問題嗎?


    你們的威嚴呢?你們的禮製呢?


    特別是這個便宜老爹,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你可是皇帝啊!大唐的皇帝啊!


    你怎麽能下階,和他們一起胡鬧呢?


    我連逼都還沒裝呢,你們就這樣了?


    讓我情何以堪?如何收場?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越發的讓李傑覺得……


    這特麽的,就是個假的大朝會。


    ……


    一年一度的元正大朝會,是一年之中皇帝會見百官規模最大、儀式最為隆重的述職報告會,又稱作大朝賀、大朝會。


    而能夠參加元正大朝會的,有在京九品以上的京官,還有地方各州府,所派赴京參會的使者,甚至還有國子監和地方州縣學校,畢業參加禮部科舉考試的舉子。


    也就是說,前來參加大朝會的人數,遠遠不止太極殿內的那些人,以至於,當太極殿內響起,這陣陣的唿喊聲之時。


    等候在太極宮廣場上的那些,因為官職等原因,進不去太極殿的低階官員,以及那些舉子們,都紛紛跟著呐喊了起來。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


    隨著上千人的呐喊聲響起,他們的聲音響徹雲霄的同時,也穿透了皇城,傳到了遠處的朱雀門之外。


    然而,此刻的朱雀門,跟著楚王府的押運車隊,來到這裏的長安百姓,並不少。


    當他們聽見皇城之內,傳來的陣陣呐喊聲之時,他們的熱血,也同樣沸騰了起來。


    再加上,因為今年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以及李傑的紅包催發,他們終究是爆發了,


    他們的呐喊聲,幾乎在一瞬間,就把皇城裏麵的聲響,給徹底的消於無形。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


    隨著他們這些人的呐喊,先是整個朱雀大街,隨後是整個長安城,徹底的瘋了!


    雖然這份瘋狂,讓人感覺有些離譜,但是對於長安城的百姓來說,這份瘋狂,卻恰好能夠發泄,他們這麽多年以來的憋屈。


    從隋末到現在的武德十年,這期間,他們大多數人,因為戰亂的關係,總是在流離失所,找不到家的方向,哪怕唐國的建立,已經十年之久,卻也依然如此。


    畢竟武德六年之前,唐國一直都在和那些隋末割據勢力,不斷地互相攻伐打仗。


    哪怕是之後的三年,也並不算平靜。


    這期間,大唐的百姓,可以算得上是舉國不寧,甚至是擔驚受怕的。


    他們擔心,大唐會步入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那種戰亂,那種日子,他們是害怕的。


    然而,從今年覆滅突厥開始,直到現在,他們的擔心,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除。


    現如今的他們,能夠挺直了腰板麵對任何人,他們能夠大聲的告訴世人……


    “我們是唐人!大唐帝國的臣民!”


    “大唐帝國!不容侵犯!”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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