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鬧劇的最後 徐雅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並沒有再跟林漁糾纏


    學校裏這些傳聞和非議也都被即將到臨的高考緊張氣氛所掩蓋


    老師給林漁的估分建議是還有提升的空間 在有限的時間裏看能不能再提高幾十分 畢竟一分之差確實可以甩掉數百個甚至數千個學生


    傅至清的目標是京南 老師也欣慰的告訴他 沒有問題,隻要穩定發揮的話!


    林漁很為傅至清驕傲 也很為自己擔憂


    老師明確的告訴她 以她現在的成績想上京南的話 除非奇跡發生。那時候的少年並不覺得奇跡是很難遇到的東西


    抱著一腔的孤勇和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執念 林漁開始比任何時候 任何人都要用功。


    那是一種令人發指的狀態 你幾乎看不到她會做除了讀書寫作業看資料以外的事情


    臥室的燈也一天比一天滅的晚


    她已經練就了一門絕技 可以當坐上公交車的那一刻就進入睡眠狀態 來迴半個小時左右的公交車車程是她賴以生存的休息時間。


    不消半個月 肉眼可見的憔悴和消瘦下去。


    傅至清不阻止 也不鼓勵。


    她意識覺醒的想要努力 他有什麽資格去阻止呢 況且她努力的大半原因裏也有自己。他也不會鼓勵她這種內耗極其嚴重的學習方式 勸過 兇過 被她委屈巴巴的眼神逼退了所有的罵最後化成一句


    “我很心疼你”


    林漁內心暖洋洋 身體的疲累也被這一句我很心疼你徹底擊退了


    傅至清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在公交車上讓她靠著自己熟睡 盯著她每天補充營養 那時候的少年無權無勢 隻能靠不值錢的關心


    他盡心的給她解答所有問題 但是林漁的狀態越來越不好 大概是用腦過度和精神高度緊繃的原因


    終於在最後一次月考之後 暈倒在廁所裏。


    那時候的沈嘉亦已經跟她和好 屏棄前嫌。


    當聽到咚一聲沉悶的重物墜地的聲音之後 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的她心慌一下


    她下意識的高聲喊林漁


    沒有人迴應 隻有聲音撞擊牆壁後反彈迴來的聲音


    沈嘉亦拔腿跑進洗手間 眼前的一幕讓她尖叫


    林漁一頭栽在衛生間滿是水漬的地上 額角破裂 血順著臉頰淌 整個人一動不動


    她跑過去 把她扶起來在懷裏 不斷的拍她的臉 哭喊


    “阿漁 阿漁 別嚇我啊”


    有來上廁所的學生也被嚇了一跳 紛紛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沈嘉亦懷裏摟著林漁 整個人發抖 抬頭止不住哭的求


    “幫幫忙 幫我去叫下老師 或者高三一班的人 求你們 求求你們了”


    “好 好 我去”


    “好多血 有沒有人有紙巾的 快給她捂住傷口”


    那些一般大的同學都從自己的兜裏紛紛掏出紙巾遞給沈嘉亦 她一邊哭著說謝謝一邊把成團的紙巾捂在林漁的傷口上 白色紙巾很快被血液滲透 血跡沾濕她手心


    沈嘉亦泣不成聲不停的喊著林漁的名字 生怕她就這樣死掉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隻覺得渾身都被涼意籠罩 身上每一處都在顫抖。每一個骨節都在咯吱作響。


    那是恐懼。


    比老師先來的是傅至清。


    他幾乎是瘋了一般擠過圍觀的人群 衝進女衛生間


    當林漁慘白混著血液流淌痕跡的臉出現在眼前的時候 他明顯的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滯幾下


    沈嘉亦還沒出聲 他就把林漁攬進懷裏 拍她的臉 看她緊閉的眼睛 傅至清喘息不停 瞳孔劇烈顫抖


    “她暈倒了 然後我怎麽都叫不醒 血也流了好多”


    沈嘉亦哭訴著 她的校服前襟上全是林漁的血 傅至清一把把陷入昏迷的林漁橫抱起來 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緊緊摟在懷裏“跟我去醫務室”


    他頭也不迴的喊 沈嘉亦愣一秒然後小跑跟上去。


    一路上有頻頻迴頭好奇張望的人 看著他們。傅至清幾乎抱著林漁還是小跑的狀態 跑的也不敢太快 怕她頭暈


    沈嘉亦小跑著跟在後麵 邊追邊抹眼淚


    她離的遠 沒聽見傅至清一路上不停的呢喃


    “沒事的 別怕 沒事的”


    不知道說給林漁聽的 還是自己聽的


    醫務室的老師正在悠閑的看著書 被傅至清踢門進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剛張嘴準備罵那個小兔崽子 再看到他懷裏昏迷的人之後 咒罵戛然而止


    緊張的站起來


    “怎麽了這是?”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摔倒了 摔到了頭 流了很多血 您先看著給緊急處理一下 我能借您的手機打個120嗎?”


    傅至清強裝鎮定 但聲音也發抖 醫務老師連連點頭 轉身就去櫃子裏拿急救物品 傅至清直接拿起桌上老師的手機撥打電話


    沈嘉亦追進來 傅至清在打電話 眼神一直盯著床上的人 林漁躺在床上 醫務老師正在拿醫用紗布擦拭她臉上和頭上的血跡


    傷口是一道斜在發逢裏的大概兩公分長 應該是暈倒的時候磕到了衛生間隔斷的瓷磚邊緣


    他擦藥的時候 林漁疼的哼唧出聲


    傅至清聞聲過來 臉上緊張心疼的表情一覽無餘 沈嘉亦都被他擠到角落裏


    隻看見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緊緊的攥住林漁的手 那一瞬間 沈嘉亦心髒有被什麽擊中的酸脹感


    或許 這就是真正在乎一個人的樣子。


    沾了血的棉球換了一個又一個 在醫務老師的清洗後 他們得以看清那個傷口 算得上觸目驚心!


    傅至清眉頭深鎖 在他的身上 沈嘉亦恍惚看見了多年後成熟的他的樣子,也不禁幻想出他多年以後跟林漁在一起會是什麽樣子


    也突然想不起來初識時傅至清是怎樣的冷情淡漠了!


    醫務老師給她的傷口緊急處理了一下 邊脫手套邊跟傅至清和沈嘉亦說


    “還是要送到醫院去縫針 這邊隻能簡單處理一下 你打過120了嗎?”


    “打了預計過來要十五分鍾”


    醫務老師點頭 並安慰著兩個看起來都嚇壞的人


    “別擔心 應該沒有大問題 就是最好拍個片子檢查一下 有沒有腦震蕩”


    沈嘉亦直點頭 趴在床邊 擔心的看著林漁


    “你們最好通知下她的家長 等會去醫院 你們兩個孩子恐怕解決不了”


    老師補充一句”或者把班主任喊著一起去“


    傅至清沒說話。眼神自始至終沒轉移過!


    後來 救護車唿嘯著進入學校拉走林漁的時候 沈嘉亦和傅至清還有班主任一起去了


    李靖棋不知道從哪裏才迴來 得知消息之後 立馬曠課也趕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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