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這場雪 來的出乎意料 天氣預報都始料未及。


    雪飄飄揚揚下著 風唿嘯而過 安靜寒冷的護城河邊


    女人拽著男人的衣襟 咬破他唇角 順帶還送了他下巴一口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狼狽不堪


    林漁撿起地上自己的大衣開始往身上套 傅至清皺著眉摸著自己還在流血的嘴


    不禁輕笑一聲 還真是有仇必報的小丫頭 還真是吃不了一點虧的性格


    林漁嚼著嘴裏被夠過來的口香糖 臉色緋紅 卻仍強裝淡定 環手在胸前傲嬌的抬著下巴瞅他


    一副我也贏一次的表情


    傅至清舌尖抵了抵腮 唇間盡是腥甜!


    有雪花落在她發頂


    彼此對望凝視的幾十秒內 傅至清喉結滾動幾下 終於下定決心 走近一步


    林漁聽見他虔誠的問


    “林漁,我們要不要再在一起試試”


    唿吸被風割裂 鼻腔裏全是涼氣 林漁整個人僵住


    下意識的呢喃一句“你瘋了?”眼眶瞬間紅 她不確定這一句是不是他故意逗她的玩笑話


    傅至清又走近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 手心炙熱 讓她的眼睛直視自己


    林漁吸了吸鼻子 沉聲提醒他


    “你有女朋友!”


    “她不是”傅至清冷靜的迴“我從來沒有跟她在一起過 訂婚的事情我還沒有同意 ”


    林漁哽住 無措的看他 心底卻真的湧上來希望


    “我從始至終都是把她當作我的朋友 我也有私心 我自認為不否認不承認她的存在 可以給我減少很多麻煩 起碼不會有複雜的男女關係 我承認這一點我做的失敗”他無奈的笑“訂婚的事情 是我爺爺和她爺爺決定的 但是 隻要林漁你說一句 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 哪怕不要傅這個姓 我也會為了你去反抗”


    “不要”林漁急促的叫一聲 用力搖頭 傅至清蹙眉看她臉色變的刷白


    他心開始下沉 林漁咬緊牙關 抬起眼看他認真的那張臉 心髒處是無限的悲涼刺痛


    “傅至清”一滴淚順著臉頰落“別為了我這樣做”


    傅至清嘴角抿起 眼神也陰沉


    “我不值得”


    雪勢變大 漸漸模糊視線 白了兩個人的頭


    他黑色大衣的肩頭全是累積不化的雪花


    “林漁 在你的心裏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嗎?”他鼓起勇氣開口“哪怕一點點”隻要一點點 他的付出就不是白費


    林漁鼻頭酸脹 別過臉 不忍看他 光是這副難受的模樣 傅至清就不信她心裏完全沒有自己


    她終於出聲 抬頭看天 冰涼落在睫毛 臉頰“我們迴去吧 傅至清 下雪了”


    這是迴答!


    傅至清一顆心跌入穀底 自尊再一次被她無情的碾碎。


    他自嘲的笑 有種熟練的習慣。


    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 兩個人看似賭氣的放縱實則是壓抑不了情感釋放 到最後鼓起勇氣的試探告白 再到最後好像一切又迴到了原點。


    什麽進展也沒有。


    大雪來的猛烈 一晚上就斷絕了傅至清迴程的計劃 高速封路。


    林漁感冒了 昨天晚上的冷風吹過了頭 一覺睡醒 整個人都犯迷糊了。


    許克儉打電話來的時候明顯聽出她精神不佳 他以為是昨天晚上兩個人發生了什麽才會這麽疲憊無力 還有點八卦的意思


    “怎麽了?累到了”


    林漁扶額從床上坐起來 靠著床頭 神似倦怠


    “說正事 有情況?”


    許克儉撇了撇嘴“醫院來電話說鬧起來了”


    林漁捏鼻梁的手頓了頓 輕哼一聲“鬧就鬧唄”


    “護工說女的出去了 不知道去哪了”


    許克儉坐在辦公椅上 轉支筆在指尖 話語裏是早有預料的告知 氣定神閑


    “讓你的人別被發現了 ”


    林漁忍不住咳一聲 這個病來的突然和兇猛 大概是懲罰她對傅至清故意撩撥又不給迴應 他都那麽低聲下氣的請求複合了


    她還是狠心拒絕了 不願意為什麽要跟他接吻 還反吻他


    林漁深知自己昨天晚上有多像一個渣女。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下午過去 你自己注意點”林漁重新躺下 準備再睡個覺試試看會不會好一點


    許克儉也明白她是真的不舒服了 沒有多講什麽 隻說讓她好好休息 一切他可以處理。


    林漁掛了電話 拽過被子蒙頭就睡 睡的也不安穩 做了很多夢


    時間錯亂 光影交織


    富麗堂皇的房子 麵無表情的人 冰冷泛白的瓷磚 穿著白大褂的人


    身心都痛到極致的一場夢


    這場夢的最後是傅至清的身影 她站在漫天大雪裏 看著他落滿雪的發頂和肩頭 背對著自己一步步走遠。


    再次醒來的時候 房間裏一片黑暗 空調依舊穩定正常的工作


    窗簾縫隙裏看出去 外麵仿佛還飄著雪


    林漁睡出了一身的汗 輕鬆不少。


    她側躺著 懷裏抱著個枕頭 伸手去摸手機


    下午一點半的時間 出了汗 林漁隻覺得身體還軟綿綿的 還相比早上起來 頭輕了不少


    還有點餓。


    叫了份外賣 等外賣到的功夫 林漁起床洗漱 從為數不多的幾件行李裏 找了個件稍微厚實一點的打底衫


    妝剛化好 門鈴響 林漁收拾著桌麵


    “放門口就好了 謝謝”


    她揚著聲迴 門口沒了聲響。


    邊紮頭發邊往門口走 開門


    黑色皮筋嘣的一聲 沒吃住力 斷了


    一頭長發手指攏不住 飄飄揚揚的散開


    門口 是一身休閑裝打扮的傅至清 亞麻色頭發精神瀟灑 灰色的棉服外套敞著懷 露出裏麵的黑色毛衣


    隆冬季節顯的有種熱烈的朝氣 不像穿白大褂時的淡漠禁欲


    他一手揣著兜 另外一隻手指上勾著白色打包袋


    林漁想 那應該就是她的外賣


    他怎麽會在這?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房間的?他什麽時候來的?


    一係列的問題蜂擁而至 林漁的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


    看著她怔住不動的呆滯模樣 傅至清勾了勾唇


    “女士 外賣到了”


    林漁白他一眼 接過他手裏的外賣 也不讓 就那麽擋在門口看著他


    “你在這幹嘛?”


    “我難道真的像給你送外賣的?”


    傅至清伸出食指 戳她肩膀迫使她讓到一邊 徑直的走到她房間 毫不客氣的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翹著二郎腿


    揚眉看她


    林漁提著外賣 站在房間裏 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微微蹙眉


    完全搞不清楚情況 他不是今天要走的?怎麽一副這麽悠閑的樣子


    林漁問他“不是今天要迴榆城的?”


    傅至清抬手指了指外麵


    “大雪 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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