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荊川嗯了聲:“說。”


    “今早商場一開門,我就買了新手機,補了手機卡。剛開機顧鍵霆就給我打了電話,對我電話關機的事責罵了一頓,待我解釋後,又罵了我一通。隨後讓我今天務必保持在線狀態,說他會有重大任務安排給我,讓我隨時等著他的安排。”


    “沒說具體事由?”


    “沒說,但根據我這麽些年對他的了解,肯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


    傅荊川默了默:“我猜,顧鍵霆應該是想讓你去marita找龔婉茹拿股權轉讓協議,這樣吧,在你的車裏安裝一個跟蹤器,我的人會保持安全的距離跟著,既保護你的安全,又能把他抓獲。”


    “要收網了?”唐允安的聲音中,透著隱隱的興奮。


    “對。”


    “太好了,我受夠了當跟屁蟲的日子,也想在陽光下走一走了。”


    傅荊川沒有聽出唐允安話中的深意:“對,等抓到他,再讓高醫生去報案,多罪並處,他這輩子都休想出來。到時候我把顧氏更名,交給你打理。”


    唐允安故作受寵若驚:“大哥,真的嗎?”


    說完,語氣又低沉下去:“大哥,其實沒必要的,我隻是想報仇。你不用可憐我,報完仇我可以迴老家種地,或者做點小生意,隻要能活下去就行。”


    “沒可憐你,你在顧氏比較久,對顧氏現有的情況比較了解,也清楚哪些人是親顧派,所以你是很合適的人選。”


    “謝謝大哥厚愛,我會努力的。”


    “行,不過這是後話,你剛換了手機,顧鍵霆的注意力現在也不在你身上,咱們保持電話的暢通,有事隨時聯係。”


    “好的大哥。”


    和唐允安結束通話,傅荊川把派出去找顧鍵霆的大部門人馬都叫了迴來,重新進行了部署。


    做好人員的安排,傅荊川迴了趟家,安撫了下娟姨,說方菲隻是普通感冒,拿上保姆做的排骨山藥粥去了醫院。


    傅荊川匆匆趕迴醫院,方菲正在睡覺,周薇薇指指外麵,示意傅荊川借一步說話。


    傅荊川把保溫盒放到桌子上,又深深地看了方菲一眼,才跟了出去:“辛苦你了。”


    “說這些就見外了,不過你抓到你那弟弟了嗎?”


    “快了。”


    “意思是還沒抓到?那你得快一點,我能感覺出來方菲的心情很糟,把壞人繩之以法,她的心情興許能好一些。”


    “我懂,她狀態如何?”


    “一般,喝了幾口水,半杯豆漿就開始輸液,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沒和你說點什麽?”


    “聊了幾句,我抱怨你沒保護好她,她說全怪她自己。傅荊川,這麽維護你的人,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你可得好好珍惜。”


    傅荊川很鄭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你下了夜班就過來幫忙,這會兒應該很困了,先迴去休息吧。”


    “我沒事,剛才靠著床也睡了一覺,現在抓壞人要緊,你有事就去忙,我可以請假陪著她。”


    “我今天下午沒事,你先迴去睡一覺,如果晚一點需要你過來,我再聯係你。”


    周薇薇往病房裏看了一眼:“行吧,有事隨時打給我。”


    周薇薇走後,傅荊川迴到病房,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輕輕地捉起方菲的一隻手,放在手心裏握著。


    傅荊川是有潔癖的。


    他認識很多玩的很開的人。


    交換和多人遊戲都有很多人玩,他不僅不感興趣,還有點反胃。


    他當時就想,他如果愛一個女人,那那個女人勢必是幹淨的。


    他倒不覺得這是什麽情節,因為他也不是放縱之人。


    就像方菲主動貼近、把清白的自己交給他一樣,他也是生平第一次。


    分開後複合,他倆沒有開始過新戀情,仍是完整的自己。


    可今天看到方菲被欺負的視頻,他對方菲隻有歉意和心疼,並沒有一絲嫌棄。


    如果他這幾年沒有因為疾病而隱忍,他肯定早就把顧家打得分崩離析,那今日的事就不會發生。


    如果他心狠一點,不準方菲出門,直接沒收她的手機,那這一切都可以避免。


    可是沒有如果,他隻是在想,要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讓方菲盡快從陰影中走出來。


    是把顧鍵霆親自帶到她跟前,讓她極盡報複,直到她消氣為止。


    還是讓顧鍵霆缺條胳膊少條腿,把牢底坐穿亦或慘死解恨。


    隻要是方菲想要的方式,無論是什麽,他都會盡量滿足。


    他希望方菲能盡快走出陰影。


    可他甚至都不敢和方菲提。


    現在的方菲很脆弱,就像泡沫娃娃一樣,一不小心就會破滅了。


    想到這兒,方菲的手指動了動,傅荊川連忙看著她的臉,準備好了一臉溫柔的笑,想讓方菲一睜開眼,就能感覺到她是被深愛著的。


    可方菲隻是縮迴手,再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又睡著了。


    其實方菲並沒有那麽多睡眠,可能她是想用睡覺,來忽略和麻痹心裏的傷痛。


    他不能揭穿,他隻能給她更可能多的陪伴,讓她知道無論何時,隻要她迴頭,他就一定會走。


    他會一直注視著她,哪怕隻是背影,隻要把她隨時放在眼睛裏,她就不會再被人傷害。


    方菲這一覺,睡得太久,下午三點多,她才睜開眼睛。


    方菲其實一直感覺到了傅荊川的存在,等醒來翻過身,看到傅荊川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守著自己時,她心裏反而很不是滋味。


    傅荊川對她越好,她心裏就越是愧疚。


    這樣的自己,怎麽還配得上他呢。


    兩人的心,都像蒙上了一層屏障,外表看起來與平常一樣,都在用自以為正確的方式對待對方,卻在無形中導致兩顆心漸行漸遠。


    “醒了?”傅荊川溫風和煦般地衝方菲笑了笑,“要去衛生間嗎?”


    方菲也笑了一下:“去一下吧。”


    傅荊川扶著方菲去了衛生間,進了衛生間裏,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方菲衝他晃了晃手:“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不用我幫忙?”


    “不用啦。”


    “那好,我在門口,若有事可以隨時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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