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婉茹開著車去醫院。


    快到醫院時,手機響了一下,是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龔婉茹掃了眼手機,附近沒有什麽停車位,她把車開進醫院,找到車位停進去後就拿起手機解鎖,點進微信裏。


    信息還是謝沐白發來的。


    內容是方菲受辱的畫麵……


    視頻裏的方菲模樣清晰,男人卻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


    龔婉茹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大聲唿吸。


    她是萬萬沒想到,方菲竟然還遭受了這樣的事情……


    她隻是想想,都覺得心痛到不可名狀,可她知道眼下不能慌,她有別的事情要做。


    她立馬給謝沐白迴撥電話,有剛才的經驗,她甚至不期待謝沐白會接電話。


    可沒想到,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龔婉茹迴過神:“沐白,你現在在哪兒?”


    “伯母,我不是沐白。”


    龔婉茹耳朵懵懵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但她還是聽出這是顧鍵霆的聲音。


    “顧鍵霆,我女兒的電話怎麽會在你手裏?你把電話給她!”


    顧鍵霆輕笑:“伯母,你不用那麽著急,你女兒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先冷靜一下。”


    龔婉茹深吸一口氣兒:“你們在哪兒?”


    顧鍵霆懶洋洋地說:“伯母,你應該是看到兩段視頻了,態度和語氣才會那麽兇悍。所以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要如何做,才能消除對你女兒們的不良影響。”


    龔婉茹:“顧鍵霆,這些事情是你主導的吧?”


    “當然不是,謝沐白都親口承認了,綁架並羞辱方菲的事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我不過是被她瞞在故裏,心裏糊塗當了幫兇的棋子。”


    顧鍵霆頓了頓,又說:“我因為她,還開罪了傅荊川,現在正在被通緝。其實,隻要我拿出這兩段視頻交給警方,或者公布在網上,我的嫌疑就會被洗清,隻是這樣一來,你兩個女兒的名聲都將受到大大的損傷……”


    “不可以!”謝沐白不確定這些事情是不是謝沐白做的,但她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顧鍵霆正在用這兩段視頻敲詐勒索。


    而她得穩住顧鍵霆。


    龔婉茹沉沉吐了口氣兒,問:“所以呢?你需要我做什麽,才能把這兩段視頻銷毀。”


    “很簡單,你得把你以及你老公謝世生的股票全部給我,以我是你女兒謝沐白未婚夫的身份。”


    “不可能,你要得太多了!”龔婉茹想都沒想就拒絕。


    “多嗎?你守著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財富,卻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兩個女兒,一個坐牢進監獄、一個背負著小視頻女主角的名氣過完一生嗎?”


    龔婉茹握著手機的手指關機,越發用力:“顧鍵霆,我們也算相識一場,你真的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伯母,其實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傅荊川才不會管幕後使者是謝沐白,他隻會把賬算到我的頭上。如果我沒有marita傍身,他一定會很快把我活剝生吞的。我也是覺得伯母是講道理的人,才會忍住把視頻公之於眾的衝動,先把這些視頻發給你。當然,如果是我估量錯誤,那你就當我沒有聯係過你,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把視頻海投出去……”


    “等等……別……”龔婉茹在顧鍵霆口口聲聲的逼迫中,到底妥協了,“你先讓我考慮考慮,好嗎?”


    “可以,但你不許把我們的通話內容告訴第三個人,不然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弄死毀掉我的謝沐白,再把謝沐白的罪行和方菲的視頻公之於眾,那痛苦的將不再是我。”


    一股漫天的絕望,攻掠著龔婉茹的心,她近乎絕望地點頭:“好,好。”


    “要考慮多久?一晚上夠嗎?”


    龔婉茹剛想說不夠,顧鍵霆又說:“最多到明早股市開市前,你得做好決定,然後明天五點前,把簽好字的股票轉讓協議準備好。”


    “我想先……”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龔婉茹再打過去,電話再度關機。


    她甚至連確認謝沐白是否還活著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掛了電話,她又特別地想哭。


    但眼淚隻流出來一會兒,她就擦掉了。


    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現在必須冷靜。


    慌亂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唯有冷靜才能想出對策。


    想到這兒,她下了車,冷空氣令她發暈發脹的腦子,勉強清醒過來。


    她抬頭看向醫院住院大樓的燈光。


    即便是深夜,也有很多病房亮著燈,其中有一盞應該就是方菲的。


    方菲長這麽大,她幾乎從來沒有盡過當媽媽的責任,卻還因為謝沐白的緣故,遭受了那麽大的屈辱……


    就算是陌生人遭次傷害,她都會痛心惋惜,更別提方菲是身上流著自己血液的人。


    所以,就算是為了彌補對方菲的虧欠,她都不會讓顧鍵霆把視頻發出去。


    但marita肯定不能落入顧鍵霆之手,不然他很可能留著視頻備份,在以後的日子裏越發的作威作福。


    但是她可以用一個緩兵之計。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病。


    她一直憎恨自己是個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的人,可如今好像也能利用這病情,去做一些對自己友好的事。


    想到這兒,她立馬上車,掉頭迴家。


    到家後,她從書房的保險櫃裏,拿出自己的病曆以及股權書。


    用電腦寫好股權轉讓協議,再用打印機打出來,一式三份後都簽上字。


    弄好這一切,龔婉茹也沒休息,而是連夜叫來律師,立了份遺囑。


    遺囑上特意注明,龔婉茹立此遺囑時,身體健全,精神正常。


    倘若龔婉茹遭遇不幸或者精神疾病複發,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方菲所有,隻留給謝沐白兩千萬的現金存款。


    之所以沒有留給謝沐白,是因為謝沐白太善於嫉妒,不管她是綁架方菲的主導者還是被脅迫的一方,都應該為此付出代價和承擔後果。


    而且兩千萬,也足夠謝沐白生活。


    立下遺囑後,龔婉茹把遺囑交給律師,讓律師明天一大早就拿去公證。


    在龔婉茹做著這一切的時候,有人在默默的關注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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