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安渾身一震。


    向立威怎麽會認識方菲?


    有傳言向立威好女色,可怎麽會打到方菲的頭上?


    唐允安對方菲的情緒是複雜的。


    最開始用假身份接近方菲,他是懷著破壞她和傅荊川關係的目的。


    後來通過相處,他發現方菲是那麽單純、努力又純粹的人。


    她想抓到害死爺爺的兇手,雖然隻要和傅荊川在一起,她就可以過好享樂的一生。可當她被他誤導,以為傅荊川是害死爺爺的兇手時,她就可以痛斬情絲,和傅荊川徹底決裂。


    再後來得知一切真相,她又是什麽反應呢?


    她沒有粗魯狠厲的詛咒他,隻是和他劃清界限,不理不睬,徹底把他關在心門之外。


    他一度感到慚愧,甚至奢望她能罵自己一頓。


    可她沒有,她隻是徹底的把他當成陌路人。


    現在無意間得知有別的人在打她的主意,他有些猶豫了。


    方菲是傅荊川深愛的女人,如果方菲真的被向立威玷汙,他再把其嫁禍在marita和顧鍵霆身上,這一定會令傅荊川失去理智,瘋狂的攻池掠地。


    而人在憤怒到失去理智的時候,就會顧此失彼,他在傅荊川身後來個釜底抽薪,等傅荊川發現的時候,肯定已是無力迴天。


    唐允安的胸腔裏,席卷過一股癲狂般的興奮。


    可這股興奮沒有奔湧太久,就被快速冷卻。


    他真的要任由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嗎?


    他有些拿不準了。


    而等他迴過神來,向立威已經進了酒店。


    他稍作遲疑,開車去到謝家附近。


    剛停好車,就看到顧鍵霆的車開進了小區。


    還好他快一步,若是被顧鍵霆發現自己沒有在謝家蹲守,隻怕會換來新一輪的辱罵。


    等待的空隙,唐允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撥出一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發小的,唐允安詢問今天的情況順不順利。


    “挺好的,思遠的父母還挺客氣,說你媽帶孩子辛苦,給她買了很多東西。”


    唐允安沒有多想,覺得發小口中高思遠的爸爸,可能是傅荊川或者傅荊川這邊的人。


    “你有把思遠送迴我家嗎?”


    “當然當然,一根頭發都沒少。”


    唐允安笑笑:“你沒帶我媽去鎮上,她沒生你的氣吧?”


    發小有些心虛,打著哈哈說:“當然,阿姨本就是知書達理的人,我說有其他人之前就說過要搭我的順風車,現在隻有一個空位給思遠做,她隻叮囑我把思遠照顧好就行。”


    唐允安的心這才落下。


    心裏的恨意卻在翻湧。


    他之前和顧鍵霆說的話半真半假。


    他和顧鍵霆確實有血緣關係,不過不是同父異母,而是同母異父。


    他爺爺是十裏八村都很有名的赤腳醫生,很多人會不遠千裏來找爺爺看病。


    而很多種藥材,都是他爺爺和爸爸親自去山裏采摘。


    一天,父子倆如同往常一樣去采草藥時,在山腳的坑穴裏,撿到了一個重度昏迷的女子。


    父子倆立馬把女子抬迴家,爺爺根據多年行醫的經驗把女子救活了。


    可女子醒後卻什麽都記不起來了,甚至於都忘了自己的名字。爺爺本打算把她送去城裏的警局,可女子似乎對“城市”二字充滿了恐懼,也害怕人群,躲在床下怎麽都不出來。


    當時奶奶還活著,奶奶心生憐憫把女孩留了下來,在後續的相處中,女子和爸爸慢慢有了感情。


    爺爺請村裏的長輩做主,長輩認了女子為幹女兒,並根據女子性子安靜的特點,冠了長輩的姓,取名為趙靜。


    隨後,以幹女兒的身份,也算體麵地嫁給了爸爸。


    兩年後,他出生了。


    至於他媽媽是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他不清楚。


    他隻隱約記得,在他還在很小的時候,趙靜是很愛自己的。


    村裏有很多人最愛逗小孩玩兒,比如你不是你爸爸媽媽生的,是別人丟在樹下撿迴來的之類的,很多小孩都會被逗的哇哇大哭,小孩的父母也會在一旁哈哈大笑,完全把小孩當樂子來耍。


    但趙靜不一樣。


    但凡有人逗他,她就會溫聲安慰他大人是和他開玩笑的,再和大人溝通這種行為會給孩子留下陰影,建議以後別和小孩子們開這種玩笑。


    趙靜是那麽的溫柔,且別具一格,和別人格格不入,導致她在村子裏是個異類,沒有特別好的朋友。


    不過趙靜是個精神世界很富足的人,除了農忙時節需要去田地裏幹活,其餘的時間都是在看書、畫畫,再折騰下院子裏的花。


    這樣溫柔的媽媽,好像是在他小雪兒四年級的時候發生變化的。


    趙靜開始變得暴躁、不安,總是一臉憂愁。


    即便他考了一百分,和媽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媽媽都是很敷衍地誇他一句就走開了。


    但若他犯錯,就會被逮住嚴詞批評。


    而更多的時候,趙靜總是和爸爸吵架,為一點小事就吵得不可開交,之後就是冷戰。


    趙靜不吃爸爸做的飯,甚至於書也不看了,院子裏的花也全被她砍了。


    他一度擔心爸媽會離婚,事實上趙靜還真的離家出走過一次。


    趙靜在他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某天突然起了個大早把他送去學校,路上還向他道歉,說她因為心情不好才罵了他、打了他,以後不會了。


    他當時以為,媽媽又會變成以前那般溫柔的媽媽,放學迴到家,才發現媽媽不在家。


    之後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趙靜始終沒有迴來。


    他每天抱著趙靜的照片哭,渴求媽媽能迴家,甚至於都不舍得把照片打濕,有眼淚掉落在照片上,他就小心翼翼地擦拭掉。


    感覺過了很漫長的半個月,媽媽總算總算迴來了。


    媽媽確實變溫柔了,她在他所有的衣服上繡了個“川”字。


    他當時想,這是媽媽給他取的小名,就像古代詩人都有小名一樣。


    媽媽的情緒又變得很穩定,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隻是他偶爾起夜,會看到媽媽在客廳沙發、或者院子、衛生間之類的地方偷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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