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播放到這兒就完了。


    渴望親情的方菲,看這部電影的前半段,為養父母對養女無私的愛而感動,後半部分又為親生父母的殘忍自私而悲憤。


    尤其是當女主跳入河中,親生母親那句“搖錢樹,倒咯”的話,更是把方菲悲傷的情緒一下子推上了高潮。


    而這部電影中間,對親生父母找女主討要一百萬的原因,也有過簡單的說明。


    親生父母在丟棄女主後,又陸續懷過幾個孩子,但都是女孩,且女孩們的命運與女主相差無二,至於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親生父母住的地方,與女主收破爛的養父母住的地方,就隔著一條街。


    市井間多有傳聞,所以他們在女主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女主是他們丟棄的二女兒。


    這些年過去,親生父母養在身邊的也隻有大女兒而已。


    大女兒招了上門女婿,但大女兒的肚皮也不爭氣,連續生了兩個女兒,且不聽他們的建議丟棄一個,都要養在身邊。


    親生父母知道自己家的“根”算是徹底斷了,無意間聽人說現在科技很發達,隻要有錢,八十歲都能給你搞出個男孩來。


    於是親生父母把籌錢的主意,打到了女主身上。


    女主是他們延續香火的工具,工具沒了,他們難過的是香火願望斷了的遺憾。


    ……


    這部電影的後勁兒太大,方菲哭濕了半包紙,等情緒平複一下,她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電影的女主,和自己的遭遇竟然有好幾分的相似。


    而傅荊川,又是個會默不作聲做很多事情的人。


    她十分懷疑傅荊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才別有用心的給自己挑這部電影。


    她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一瞬不瞬地盯著傅荊川:“你……為什麽給我挑這部電影?”


    傅荊川打開手機,把屏幕遞給方菲看:“你想看悲劇,這是悲情電影的第一名,我隨便點開的。”


    方菲看了眼手機,確實如傅荊川所說的那樣。


    她心裏有些悲慟:“可她的遭遇和我的挺像的。”


    傅荊川抿抿唇:“是啊,都說電影來源於生活,現在看來還真是這麽迴事。”


    方菲有所同感地點頭:“前半段就像是照著我的經曆改編的一樣,至於後半段……”


    方菲猶豫幾秒,突然問傅荊川:“你說,我父母重男輕女的原因,是不是也是為了要男孩?”


    傅荊川的唇角僵了僵,好在燈光昏暗,方菲又淚眼朦朧,沒能看清楚。


    傅荊川把方菲摟進自己的懷中,寬厚溫暖的掌心輕撫著方菲的背:“我也不清楚,但我可能肯定的一點是,他們不認你也是好的,免得認了你,又像電影裏的那對夫妻一樣,換著法兒折騰你。”


    方菲對親生父母並沒有太多的執念,尤其是在看完這部電影後。


    她輕歎一聲:“對啊,也許互不相擾,才是最好的結局。不過兩小時早就到了,你趕緊給龔阿姨打電話吧。”


    傅荊川拿來紙巾,把她眼角的眼淚一一拭去:“我沒忘,但你剛才哭得太傷心,我不能把你丟在這兒去打電話。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


    這句話,令方菲更好哭了。


    她拍了傅荊川的胳膊:“別搞得那麽煽情啦,我真的會哭死的。”


    說著站起身:“我去洗個臉,你趕緊打電話。”


    方菲洗了把臉出來,傅荊川已經靠在床上玩手機了,方菲已經不哭了,隻是眼睛還紅紅的。


    “打了嗎?”她走過來。


    “嗯,龔婉茹說顧鍵霆一小時前聯係過她,說謝沐白在他那兒。”


    方菲點點頭:“那就好。”


    傅荊川朝方菲伸出手,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躺在床上靠裏的位置:“這下安心了,趕緊睡吧。”


    可能是哭泣令情緒得到了抒發,也可能是單純的哭累了,傅荊川關了台燈,她枕著傅荊川的胳膊,很快就睡著了。


    隻是電影裏的悲傷,還是延續到了夢裏,睡夢中的她時不時的都會抽泣幾聲。


    傅荊川在黑暗中歎了聲氣兒。


    這部電影在榜單沒錯,卻是他有意挑的。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這部電影,也有幸在電影院看過。


    後來知道方菲的身世,他想起這部電影的故事,與方菲的那麽相似。


    當方菲提出想看悲劇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部電影。


    算是給方菲打個預防針,讓她對“親生父母”這個名詞,多點辯證的看待,而不是一味的期待,想讓她意識到不是所有父母都愛孩子的。


    但仿佛有些矯枉過正了。


    他低頭,在方菲臉上親了親,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傅荊川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了。


    怕吵醒方菲,他很輕很慢地下床,去對麵的臥室洗漱才下樓。


    娟姨在後院裏給新種下去的菜潑水,看著娟姨弓著身子,每澆幾次水,就疼得直捶腰的樣子,他沒有像以前那樣讓娟姨別種菜了,而是想著得給娟姨買個按摩椅,找個按摩師。


    沁園是京市數一數二的別墅區,綠化、景觀都是首屈一指的,在剛交房那幾年,甚至前庭後院都由物業統一管理,不準隨意設計種植,種菜更是被禁止。


    但娟姨一人在家實屬無聊,他作為沁園開發商的老總,這個特權還是有的,把後院專門騰出來給娟姨種菜。


    他諮詢過很多腦科醫生,也查過很多資料,知道老年癡呆症除了藥物的控製,家人的關愛也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要盡可能的讓病人保持開心的心境。


    種菜能讓娟姨開心,他自然要支持娟姨種下去。


    他脫下西裝外套,卷起西裝褲,走過去接過娟姨手裏的水瓢:“娟姨,我來澆。”


    娟姨愣了下,迴過神連忙上手搶:“荊川,趕緊給我,你哪裏能做這種事兒。”


    “我怎麽不能做了,誰家往上數三代都是農民。”


    “我是說你要去上班,把衣服弄髒就不好了。”


    “沒事,我小心一點。”


    傅荊川畢竟年輕力壯,很快就把菜潑了個遍,臨出門前他叮囑娟姨多休息,也要多吃點醫生開的鈣片和維生素,這樣能對腰也有好處。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娟姨因為傅荊川的陪伴,心情甚好,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


    傅荊川剛啟動車子開出小區,蔣盛的電話就打來了,激動萬分地說他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問傅荊川要聽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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