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傅荊川攤攤手,“我的想法是,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試著查找一下……”


    “我沒有想法。”方菲果斷的、不帶情緒地打斷他,“我昨天就說過,這件事已經翻篇。”


    “我知道你說過,”傅荊川走上前扶著方菲的胳膊,“我隻是看到你和龔婉茹形若母女,擔心你內心也渴望親情。”


    方菲勾勾唇角,自嘲地笑笑:“親情這種東西,誰不渴望呢。但渴而不得,就要斷了這念想,否則就像小狗乞求路人施舍吃剩的骨頭,可能求不到,還得挨頓打。”


    “至於龔阿姨,我喜歡她,是因為她也喜歡我。不瞞你說,與她相處我確實能從她身上獲得如同母愛般的感受,但僅此而已,我珍惜這份忘年交,但會恪守人際交往的紅線,不會去奢望一些超出這份交情之外的東西。”


    方菲的這番話,令傅荊川很是心疼。


    他把她緊緊摟入懷中:“我錯了,我不該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方菲用腦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不怨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傅荊川把她摟得更緊。


    她那麽克製懂事,卻被生養她的人嫌棄。


    他會偷偷去查謝世生和龔婉茹。


    若是他多疑了,那他不會幹涉方菲和謝家的交往。


    反之,他會保護好方菲,阻斷方菲與謝家的聯係。


    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保護方菲的辦法了。


    而方菲,並沒有在別人麵前表現得那麽淡定。


    去洗澡的時候,被她強行壓製的情緒還是上來了,在溫熱的水流之下,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她忍不住流了眼淚。


    但她很快控製住,隻是在洗完澡,擦掉鏡子上的霧氣看著自己的時候,有些崩潰地想既然在她出生不久就丟棄了她,為何還要在基因庫裏錄入信息;錄入比對成功後,又為何要否認……


    她寧可是係統錯誤導致的聯係錯了人,可她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調整著唿吸,手動式地提了提唇角,又揉了揉臉蛋,裹著浴巾走出去,對在床尾沙發看書的傅荊川笑道:“快去洗吧。”


    “我先幫你吹頭發。”傅荊川晃了晃早就準備好的吹風機。


    方菲走過去:“沒事,我自己來,等你洗好我已經吹幹了。”


    “沒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傅荊川在某些方麵比較固執,比如他要幫你吹頭發,無論你怎麽拒絕,他都一定要堅持。


    方菲也不做無用功了,索性坐在沙發上,享受著他的貼心服務。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方菲睡不著,等傅荊川熟睡後,她就偷摸著去隔壁畫設計圖了。


    傅荊川夜裏醒來摸到床邊沒人,擔心方菲在白天堅強,在夜裏脆弱,披上衣服去外麵找了一圈。


    看到書房的燈光從門縫裏透出來,他想了想,轉身下樓去廚房。


    抽油煙機剛響一會兒,娟姨也出來了,傅荊川連忙讓她迴屋休息,邊問是不是房子隔音太差,一點動靜都能把娟姨吵醒。


    “隔音不差,是我老了,覺少了。”


    傅荊川低頭,果真看到娟姨的頭上已經有了白發。


    他記事的時候,娟姨還是個青春靚麗的姑娘,如今……


    果然是他在長大,娟姨在變老。


    而他最遺憾的就是,娟姨為了全力照顧他,而終生未婚的事情。


    傅荊川咽下心頭的愧意:“你才不老,現在五十正當年,你不過五十五,算起來正是中年,而且你的皮膚狀態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娟姨自然知道傅荊川隻是在逗她開心,但她聽著還是高興:“就屬你嘴甜,是你餓了,還是菲菲?”


    “都不餓,但她在熬夜,我煮個麵端上去,萬一餓了,她就能吃。”


    娟姨看著傅荊川這麽體貼方菲,心頭倍感欣慰:“行,既然你想煮愛心餐,那我就不摻和了。不過你知道怎麽放配料吧?”


    “知道的,其實我可能是受到你的耳濡目染,也很會做菜的。”傅荊川想了想,“但是我好像沒有給你做過,你既然睡不著,那就等著也吃一碗吧。”


    娟姨不餓,但卻很想吃一口傅荊川做的麵,便在一旁看著、等著。


    傅荊川動作很麻利,也很愛幹淨,幾片菜葉洗了好一會兒才下鍋。


    十幾分鍾後,一碗肉粒分明、色澤紅潤的牛肉麵就煮好了。


    一共兩碗,傅荊川把其中一碗端到餐桌上給娟姨;另一碗放進托盤,又熱了杯牛奶,然後端著上樓。


    叩叩。


    方菲聽到聲音去開門,就看到端著托盤的傅荊川。


    傅荊川衝她咧嘴笑:“老婆熬夜養家太辛苦,老公貼心為你送上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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