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抿了抿唇,呆了呆。


    她所有的經驗,都來自傅荊川,僅有的幾次也是傅荊川在主導,她隻負責承受。


    現在讓她主動表現,當真是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從何下手。


    傅荊川見她遲遲沒有下一步,眉眼疏冷起來,像是被掃了興。


    有求於他的方菲,心頭一緊,笨拙的低下頭,慢慢下移。


    傅荊川猜到她的意圖,黑如墨的雙眸當即一沉,下一秒揪著她的胳膊拽起來,把她扔迴座位,繞到駕駛位啟動車子離開。


    方菲坐在後排,能夠感受到傅荊川把車開得飛快,卻遠沒自己的心跳快。


    她剛才……竟然……差點……


    她閉了閉眼,不敢再往下想,索性搖下車窗,讓晚秋的涼風把她吹清醒一些。


    等臉上的熱浪消退得差不多,看到熟悉的路口,才意識到傅荊川要帶她去他家。


    她稍作遲疑:“傅總,眼下正處風口浪尖,我就不去你那兒了,靠邊讓我下車吧。”


    傅荊川從內後視鏡睨了她一眼:“晚了。”


    “嗯?”


    “我們被跟蹤了。”


    方菲迅速迴頭,透過後擋風玻璃,果真看到一輛黑色suv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跟在後麵。


    方菲唿吸一滯:“從什麽地方開始跟的?”


    “酒吧。”


    方菲唿吸漸急:“應該就是剛才在醫院門口堵我的人,沒想到他們竟找到這裏來,也肯定看到我和你一起離開了,現在怎麽辦?”


    “慌什麽?”傅荊川氣定神閑的又從內後視鏡掃了她一眼,“天塌了有我頂著。”


    傅荊川這樣一說,方菲還真的不怎麽急了。


    正如她說的,她和傅荊川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倆若是狼狽為奸,那就一個是狼,一個是狽。


    傅荊川即便為了他自己,也不會讓他倆的事兒暴露。


    更何況,是秦正宇私通方悠在先,即便敞開天窗說亮話,她也站得住腳。


    車子駛進傅荊川位於沁園的獨棟別墅前,方菲又迴頭看了一眼,看到那輛黑色suv也停在了路邊。


    等再次轉過頭,傅荊川已經停好車並率先下了車,打開後座車門示意她下車。


    方菲彎腰從車裏跨出去的時候,看到傅荊川把手掌撐開,擋在車頂邊緣,似是擔心她撞到腦袋。


    剛見識過傅荊川左擁右抱的方菲,可不會傻缺的以為他對自己照顧有加,無非是情場老手的慣用技倆罷了。


    但她還是禮貌性地說了句“謝謝”,傅荊川低垂著眼眸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客廳走。


    方菲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哪料他突然停了下來,她一個猝不及防撞在了他結實有力的背上,更囧的是這一幕還被娟姨看到了。


    “方小姐,你來了。”娟姨熱情地迎上去。


    方菲摸摸鼻子:“娟姨,又得叨擾你了。”


    “不會,荊川喜靜,這房子就我和他兩人住,他又經常出差,方小姐以後常來才好呢,能陪我說說話,也能給這房子增添點生氣。”


    傅荊川擔心娟姨再說下去,方菲該胡思亂想了,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娟姨,還有飯菜嗎?”


    娟姨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有的,今天是你生日,雖然知道你不迴來吃,但還是給你做了幾道菜,想著萬一你晚上迴來餓了也可以吃。”


    “那上菜吧,還真有點餓了。”


    娟姨轉身去廚房張羅,傅荊川率先踱步去餐桌旁坐著,見方菲站著不動,不由皺了皺眉,指尖輕點桌麵:“過來。”


    “謝謝傅總,我不餓……”


    話沒說完,肚子就發出了“咕咕”聲。


    方菲囧死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立馬挖一個地洞遁走。


    傅荊川卻笑起來,眉眼舒展,雙目澄明,笑過後還揶揄她:“死鴨子的嘴,都沒你硬。”


    方菲心虛不迴應,傅荊川又說:“趕緊過來,以後在我麵前可以真實一點,不必扭捏。”


    方菲到底紅著臉坐到了傅荊川的斜對麵。


    娟姨很快把菜熱好並端上桌,傅荊川夾了一塊帶魚放到瓷碗中,耐性地剔著魚刺,剔幹淨後把魚肉往方菲跟前一放。


    方菲有些受寵若驚。


    活了23年,隻有媽媽楊詩琳在她小的時候,為她剔過魚刺。


    傅荊川,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個異性。


    她的心頭就像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癢癢的,也滋生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抿著唇,把瓷碗推迴去:“傅總,你自己吃。”


    傅荊川把剝了殼的油悶大蝦放到碗中又推給她:“吃飽一點,今晚可有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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