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明早就要離開了?”見兩人正在收拾包袱,郎中隨口問道、


    望舒嗯了一聲,對祝霽棠說:“一會我們再去見他一麵,我有些事,想問問他。”


    “發生什麽了?”祝霽棠以為是氣息功出了什麽問題,又或者是到了什麽瓶頸。


    “別擔心,沒出事。”望舒安撫道,“隻是有件事在我心頭盤旋十數年,想尋個答案。”


    傍晚,兩人一同來到男人家裏,他還在做飯。


    女人和孩子不在家。


    “氣息真的可以識別血緣嗎?”望舒直截了當的問道。


    男人做飯的手一頓,笑了一聲:“那天我說用氣息感受到了你們倆是兄妹,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不是,你當真了啊?”男人傻眼了,“再神的秘術,也不能鑒別親生父子啊。”


    “不過你們不是能滴血認親嗎?”男人突然想起來。


    “原來不能。”望舒肉眼可見的失落了。


    原來那天的女人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兄妹,這個男人也同樣不知道。


    望舒失落的迴頭往郎中的家裏走。


    祝霽棠跟在身後,兩人的影子在落日的餘暉下拉長。


    除了隱隱約約的犬吠聲,隻剩下了兩人走路交替的步伐聲。


    “新安。”才剛到郎中家的院子裏,祝霽棠快走兩步,將望舒抱在了懷裏。


    “原來你日夜不停的練氣息功,是為了這件事。”祝霽棠無聲的歎息,“這世上如果真的有認親之法,你又是否真的想認親呢?”


    “謔,場麵夠纏綿的啊。”郎中從屋裏出來,就看到俊男美女相擁夕陽下,微風拂過,好似一副畫。


    “無論他是不是你親生父親,你都管他叫父親的。”祝霽棠又低聲勸慰道,兩人誰也沒理會郎中的話。


    “新安就算與我一樣是庶出,可世人隻知道我是母後養大的,你是駙馬養大的。”


    這時望舒才有了點反應,她退出祝霽棠的懷抱,小聲嘟囔:“也不是傷心,就是有點失望。”


    見望舒被哄好了,祝霽棠的臉上也帶了笑意:“明天還得趕路,別再瞎琢磨了,都十多年的陳年舊事,提它做什麽?”


    “嗯。”


    “季兄,我聽到泉水的聲音了!”柴翊大喜過望。


    季雨坤比柴翊的武功差了點,他停下腳步仔細聽到,還真是有泉水敲擊石塊的叮咚聲。


    幾天不眠不休趕路的疲憊一掃而清,連眼裏的疲倦都少了幾分,兩人加快了腳步。


    眼前是一條小溪,蜿蜒著向山下,在半山腰聚成了一汪清泉。


    泉水清澈見底,隻見旁邊的石頭上還提著泉水的名字:玉漱泉。


    兩人行至此處正是黃昏,水麵波光粼粼,散發著清涼的氣息。


    從黃昏等到深夜,兩人埋藏在樹林和巨石間已經兩個時辰了,根本沒有人經過,他們四個也還都沒到。


    周圍人跡罕至,是個安全的好地方。


    兩人警惕,隻有夜裏才敢暴露在空地處,兩人對視一眼,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大石頭後麵。


    “他們都還沒來,估計是遇到麻煩了。”柴翊歎了一口氣,“新安和長煙郡主說了什麽,他們倆怎麽就一起走了?”


    季雨坤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她們倆說話聲音太小了。”


    根本偷聽不到,很好奇,但是什麽也聽不到。


    “新安既然找長煙郡主來苗疆,就說明長煙郡主絕對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柴翊越過石頭,捧起一掬汪泉洗了洗臉。


    “你們一起生活那麽久,季兄可知道長煙郡主特殊之處在哪?”


    “你確定不是因為隻有長煙會武功,她想找個姑娘作伴?”季雨坤表示懷疑,他從來沒聽說過祝長煙有什麽事和苗疆有關啊。


    “你說的有道理。”柴翊被逗笑了,嘴角處有兩個小酒窩,很好看。


    兩人雖然沒有遭到太多的追殺,但渾身也都髒兮兮的,幾天就忙著趕路,沒洗過澡了。


    身上的傷早就已經結痂,柴翊動了去泉水裏洗澡的心。


    “咱倆交替?你先?”柴翊禮貌的謙讓道。


    “你先吧。”季雨坤搖了搖頭。


    柴翊也不再推讓,很快脫了衣服跳進水裏,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


    裏衣有血跡和汗,外衣全是泥土,柴翊嫌棄的把裏衣穿好了。


    “季兄,你身上可還有火折子?”一會洗完了衣服,用火烤更好幹些。


    六月的山裏還是有些涼的,衣服光靠晾著,幹的太慢了。


    季雨坤從懷裏掏出火折子來,兩人撿了柴火,生了一堆火。


    “這個地方應該離隱氏不遠了,季兄,明日我們四處逛逛打探打探消息?”一邊在火堆上晾曬衣服,柴翊一邊說道。


    “行。”季雨坤直接一個字把天聊死。


    這幾天都是柴翊在說話,季雨坤偶爾應和兩聲。


    看著季雨坤這幅不愛說話的樣子,他實在是有點憋得慌。


    “平常裏長煙郡主很愛說話嗎?”柴翊又找到了新的聊天話題。


    “她話不多。”季雨坤迴憶了一下,“但也不是很少。”


    她很懂得聊天,但是在府裏話很少。


    “那你們倆在一起幹嘛?不能大眼瞪小眼幹坐著吧?”柴翊真的要被憋瘋了。


    幾天了,兩人說過的話湊不出他和望舒半盞茶說話的數量。


    季雨坤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帶著顏色的東西,臉色一紅,輕輕咳嗽了一聲,語重心長的勸說:“等你成親就知道了,別打聽了。”


    “?”不僅話少,還喜歡打啞語,說些柴翊聽不懂的話。


    柴翊現在隻盼著他們四個能早點到這裏。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唯一的缺點就是熱。


    兩人來到一處休憩的茶攤子,坐在那慢悠悠的喝茶。


    此時也沒人,柴翊把茶攤的小二招來:“你們這處玉漱泉挺清澈啊。”


    “那是自然,泉水清冽,我們的茶就是用那泉水泡的。”小二毫不保留的誇讚道。


    “既然這泉水這麽有名,怎麽半天也見不到個人經過啊?”


    “客官有所不知,這裏已經算是苗疆深處,再往那邊,就過了苗疆界啦。”小二指著遠處依稀可見的那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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