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天的聲音震耳欲聾,祝長煙被這喜樂的聲音吵得休息不好,她穿好鞋,推開門,見老嫗正在掉眼淚。


    “寨子裏是有婚事嗎?”聽著那嗩呐喜慶的聲音,祝長煙隨口問道,“您又為何在哭?”


    那老嫗抬頭,與二樓的祝長煙對視:“孩子,這事說來話長啊。”


    她抹眼淚的功夫,祝長煙和尾星竹都從二樓下到院子裏來了。


    “發生什麽了?”


    “我們寨子旁邊的山上有個占山為王的山賊,前些日子,他們看上了我們寨子裏的姑娘,要強行掠到山上啊。”說著說著,老嫗的眼睛又開始紅了起來。


    “就沒人管嗎?也不報官?”祝長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中原。


    “苗疆和中原不一樣,他們都很自由,除了王室以外,這些寨子位置偏遠,晦澀難找,沒有人管的。”尾星竹解釋道。


    “那就這麽讓他們把姑娘掠上山?”祝長煙眼裏露出難以置信,“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尾星竹開口,“我們也可以把人搶迴來。”


    “這樣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等我們走了以後呢?”祝長煙搖了搖頭,“這辦法不可行。”


    “誰說搶迴來就完了的?”尾星竹笑得陰森恐怖,“當然是全殺幹淨了啊。”


    “!”祝長煙這輩子還沒有殺過人,她聽到殺人兩個字,腿軟了一瞬間。


    兩人尋著奏樂的方向走,走的越近,越能聽到掩蓋在喜樂下的哭聲。


    滲人又帶著恨意。


    兩人邊走邊商量著計劃,最後決定讓祝長煙代替這個姑娘被抬上山,趁人不備直接將人斃命,尾星竹則負責混入後廚,在酒裏下蠱毒。


    直接實現滅窩慘案。


    在老嫗的帶領下,祝長煙成功進入到新娘的閨房裏,她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她的母親也沒好到哪去,兩人抱頭痛哭,旁邊還有些跟著一起哭的女人。


    “先別哭了。”祝長煙打斷了新娘的眼淚。


    “我有辦法救你。”祝長煙開門見山,說再多的廢話,也不如一句我能讓你不被搶到山上去。


    果然,新娘的眼淚停了,隻剩下抽抽噎噎的聲音,她說一句話打了好幾個嗝,抽噎了好幾次:“你說你能救我?你是從中原來的那個人嗎?”


    原來他們都知道寨子裏多了兩個人啊,祝長煙摸了摸鼻子,她以為自己很低調,沒想到眾人皆知了。


    “是,我能救你,讓他們都先出去。”祝長煙堅定的點了點頭。


    新娘眼神躲閃,偶爾看向自己的母親,更是攥住了母親的手,有些警惕。


    “如果我是來害你的,就直接放任你上山,而不是費盡周折的騙你,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讓你母親也留下。”


    聽到這話,新娘才讓其他人都出去,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一時間安靜了不少。


    “姑娘,你有什麽辦法救我的女兒?”母親先沉不住氣問了一句。


    “他們什麽時候來接親?”祝長煙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的陽光,看著是要黃昏了。


    “還有半個時辰。”新娘迴答。


    “趕緊著,把你這喜服脫下來給我,誰給你打扮的,給我打扮來,快點。”祝長煙說著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層次分明的喜服正適合藏東西,他們的婚服也和苗疆的常服長得有點像,不過是大紅色的,身上帶的銀飾更多。


    新娘趕緊著把衣服換下來交給祝長煙:“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替你嫁過去。”祝長煙在兩人的幫助下,終於把這厚重的衣服穿整齊了。


    “那你……”新娘不知道該說什麽,很快組織了語言,“那你的夫君怎麽辦?”


    “季雨坤?”祝長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這個名字,隨後才意識到所有人都以為尾星竹是她的丈夫。


    “不是真的嫁,隻是找個機會殺了他們。”祝長煙安撫道,“他自然要混到迎親的隊伍裏。”


    說著話,幾個老嫗進來為祝長煙梳妝打扮,她們的嘴都很嚴,沒人問任何問題。


    “你要是坐著無聊,就給我講講怎麽被盯上的?”祝長煙斜了一眼旁邊逐漸平靜下來的新娘,開口說道。


    新娘:“我上山求姻緣,就遇到了。”


    噗嗤,祝長煙被這簡短的故事逗樂了,她調侃道:“這不就是你求來的姻緣?”


    “姑娘就別取笑我了。”新娘嬌羞的跺了下腳。


    這次的妝容比較潦草,蓋上了紅蓋頭,兩人幾乎以假亂真。


    “在我迴來前,你不要離開家,不能讓他們發現我是假的。”祝長煙再三叮囑道。


    “接親隊伍到。”外麵傳來唱和的聲音,新娘的身子一僵。


    比祝長煙的反應還大。


    她還記得自己和季雨坤成親的那天,少年握著她的手都在抖,別人說走什麽儀式,他就嗯嗯啊啊的跟著被擺布。


    他的武功不說多高,卻也不能連個投壺,投了十次八次都進不去,他幾乎急得要哭出來了,他衝著自己所在的屋子大喊道:“你再給我一個時辰。”


    祝長煙掀開蓋頭,躲在視線死角,看著他笨拙的動作。


    洞房裏的儀式一切從簡,卻多了個奇怪的項目。


    少年手裏握著的紙已經被蹂躪得不像樣,上麵的字跡也已經被汗暈染開,有的字已經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了。


    他捏著那張紙,像是被夫子罰站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麽?”祝長煙頂著那麽重的頭冠,坐在滿是棗和花生、桂圓的床上,累得不想走任何流程。


    季雨坤聽出她累了不耐煩的意思,趕緊著先讓旁邊的侍女,把她的腦袋解放出來。


    “祝長煙。”他站好,麵對著祝長煙,行了個悠長又儒雅的禮,讓祝長煙丈二摸不著頭。


    “很高興認識你。”他又開始發言,“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才剛說完兩句話,他就打開那張紙,看了一眼,發現已經被暈染的什麽也看不到了,他露出一絲懊悔:“我寫了很多話,可是放在手裏的時間太長,已經看不清了。”


    他的語氣委屈巴巴,對自己有點失望。


    祝長煙笑了出來,她說:“下次,用好一點的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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