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煙帶著尾星竹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兩人跑得速度太快,前麵是個土坡也沒注意到,就這麽滾了下去。


    祝長煙抱著自己的身子,護著腦袋,連翻再滾的落在一個樹坑裏。


    肚子狠狠撞上樹,才強行停了下來。


    她吃痛,蜷縮成一團,大滴大滴的汗順著腦門往下流。


    她呻吟了一聲,想掙紮著爬起來看尾星竹的情況,那邊隻能看到個人的身體在微微起伏,至於昏迷還是清醒,就不知道了。


    她沒了力氣,就安靜的蜷縮著側躺在土地上,有些矮灌林擋住兩人的身影,希望那些追殺他們的人能離開。


    一開始是警惕的,但後來太累了,她的意識開始渙散,許久沒聽到任何動靜,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快醒來吧。”一個聲音在耳邊唿喚她,祝長煙醒不過來,她喊著季雨坤的名字,連嘴都張不開。


    她哭了起來,嗚嗚咽咽的。


    “別哭了。”夢裏,季雨坤溫柔的幫她擦了擦眼淚。


    驀的睜開雙眼,她發現自己整個人是個騰空的狀態,還在往前平移。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季雨坤。”


    “唉,你清醒點啊,背著你走了一個多時辰,就聽你喊你郡馬很多聲了。”尾星竹的聲音幽幽的從前方傳了過來。


    “是你?”祝長煙肉眼可見的失望,她側著把臉貼在尾星竹的後背上,不動了。


    “我們得找個村落休息包紮。”尾星竹認真的說道,“你的後背紮了個木棍。”


    祝長煙扭動脖子,果然看到了後背的木棍,小小的一個,還沒箭粗。


    “把我放下來。”她拍了拍尾星竹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隨後尾星竹就看到她祖魯的把木棍拔了出來:“你不疼嗎?”


    “還行。”祝長煙心裏想,這疼痛和錦王妃給的疼比起來,輕多了。


    “你能自己走嗎?”尾星竹問道。


    祝長煙嗯了一聲:“沒有人再追我們了嗎?”


    “我的蠱掩蓋了,他們找不到我們了。”尾星竹搖了搖頭。


    “為什麽……”祝長煙說了三個字就閉上了嘴,她想問為什麽尾星竹不會傷害自己,但又不信任他,不敢和他說。


    望舒既然這樣告訴她,那就一定有原因,還是等見了望舒再問吧。


    “你說什麽?”尾星竹沒聽清她的問題。


    “沒什麽。”祝長煙搖了搖頭,再多的問題也隻能憋在了心裏。


    她從小被拋棄,東奔西走的生活,是個極度缺少安全感的人,此時就算是沒有任何武功的尾星竹,都被她當成了依靠。


    少年的背寬闊,可以擋在她麵前,即使這個人心思複雜,不能信任。


    “那就繼續趕路吧,遠處有個村子。”尾星竹指了指遠處,隱隱約約能看見房子和田地。


    兩人沉默的上路了,如果換一個人,祝長煙都可以找到話題與他攀談,可尾星竹,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是尾星竹注意到她的低落,安慰了一句:“中原人,也不會被驅逐的,他們很友好。”


    “我們什麽時候到你說的那個泉?”祝長煙沒有理會尾星竹的話。


    尾星竹抬頭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遠處的群山環繞:“我們現在往西北走呢,大概還得四五天能走過去,如果你身上還有錢,我們也可以坐個馬車。”


    “而且你的身體狀況,直接走過去,估計到不了,就得死。”尾星竹說的直白,卻句句是實話。


    “而且你也沒必要那麽早到,他們在短暫的四五天內可能走不到那。”尾星竹又說道。


    他所說的,祝長煙其實都很清楚,她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這次短暫的談話過後,兩人又沉默了起來。


    “我背著你吧。”眼看著祝長煙走得越來越慢,唿吸聲也越來越重,尾星竹忍不住了。


    她走得實在太慢了,這樣走到村子,得過了午時。


    祝長煙也沒推辭,很快爬上了少年的後背。


    她知道自己的腿上都是淤青,必須得休息幾日才能好得差不多,更何況前路漫漫,看不到天明,還有什麽樣的危險,尚未可知。


    養傷是個急不容緩的事。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尾星竹覺得祝長煙好輕,比望舒要輕太多了。


    她身上的肌肉線條更纖細,也更少,不像望舒,一身隱隱可見的腱子肉,壓分量,看著瘦實際上重。


    而且她的生命力,比望舒弱太多了。


    “是嗎,你也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妾君裏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祝長煙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們都不一樣。”


    “我從小不受重視,才釀就了這種下場。”尾星竹的語氣也有些幽怨和悲傷。


    “……”一個和自己有著相似經曆的人,才更容易產生共鳴,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信任,會不由自主的靠近。


    “如果我奪迴了原來的位置,我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尾星竹又繼續說。


    祝長煙聽到如果兩個字笑了出來:“你知道畫餅充饑嗎?”


    “因為太餓了,就在地上畫個餅,假裝自己飽了的中原故事?”尾星竹知道,但不是很了解。


    “選舉莫取有名,如畫地做餅,不可啖也。”祝長煙說道,“這不僅是騙自己,也是在騙別人。”


    “所以你現在畫餅,騙的是我,還是你自己?”


    “什麽時候起,成為蠱王也是個遙不可及的願望了?”尾星竹歎息著反問自己。


    他們現在連好好活著都是奢侈,還要再找到隱氏,隱氏又不一定會幫尾星竹,很有可能就是一場空歡喜,可他每日睡前,一閉上眼睛,都在幻想著自己成為了蠱王。


    “但如果,你真的成為了蠱王,我想離開北辭。”祝長煙還是把自己的願望說了出來,“我真的不想在北辭了。”


    “你能跟皇上說,把我和季雨坤帶到苗疆生活嗎?我們可以什麽都不帶走。”祝長煙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的希冀,語速也加快了些,最後還強調自己可以什麽也沒有,隻要能離開。


    尾星竹的身形一僵,他感覺到身後的姑娘,雙手抓著他肩膀處的衣服,好像在哭。


    “我答應你。”尾星竹立馬說道,“別哭了,你的願望,我一定幫你實現。”


    十八歲的少年們,以天地為見證,許下了屬於自己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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