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跟顧澤川差不多。


    “給本郡主擦頭發。”望舒指揮常氏拿著帕子,兩人一起迴了屋。


    暖暖的炭火在旁邊靜靜的燃著,望舒坐在高凳子上,穿著一雙坡跟繡花鞋,一腳落地,一腳踩在凳子的橫撐上。


    就著一旁的蠟燭,悠然的看著書。


    一本雜記,裏麵記錄了寫書人在西南地區的所聞所見。


    正寫到自千年前傳下來的配陰婚,一個在陳朝已經明令禁止的行為。


    高凳子是望舒琢磨出來令宮裏最好的木匠打造的。


    她私下坐相散漫,高凳子無論翹著二郎腿還是踩著凳子橫撐,都很舒服。


    常氏在身後認真的為她絞著頭發。


    不好好穿衣服的望舒肩膀處衣服微微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郡主怎的受傷了?”他問,手不自覺的輕輕碰了碰血痕。


    望舒縮了下身子,不習慣被人觸碰。


    她還未說什麽,常氏放下帕子跪在地上:“郡主恕罪,妾不是故意的。”


    “無妨。”望舒讓他起來繼續給她擦頭發。


    “妾會些醫術,郡主可讓妾給郡主上些藥?”他又大著膽子問。


    望舒忽然想起身體裏還未管的毒,那分量極輕,對她的影響不大,可餘毒不消,她就一直將此事埋藏於心。


    不敢去醫館,她不知道是哪波人在要她的命。


    常氏頂多是祝歸的人,若是皇上想要她死,大可隨意安個罪名,望舒也不會反抗,這種下毒的方式倒是不可能。


    若是皇上的人,倒是可以告訴祝歸,她四麵楚歌,祝歸還會念她有用,幫她暗中查一查是誰想要她的命。


    “那你給本郡主把脈吧。”望舒抬起手,手腕處的衣服滑至肘部。


    “是。”


    “郡主可是……”常氏欲言又止,眼神有些躲閃。


    望舒給他吃了個定心丸:“直說。”


    “郡主中了毒,雖然極為細微,卻也對身體有害,郡主平日的飲食裏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為什麽是飲食?”望舒抓住了重點。


    “這種毒是慢性毒,必然每日都在服用,若不是飲食,妾想不到還會下在什麽地方。”


    “若是彌漫在空氣中呢?”望舒提出疑問。


    “那妾可以給清竹也把脈,若她無事,就是飲食。”常氏迴答。


    她的吃食一向單做,下人沒有她的命令也不得吃她剩下的飯菜,所以望舒令下人做得極少,減少浪費。


    “你明日出府為本郡主抓藥,不要讓別人知道,明白嗎?”


    常氏再次跪在地上,說著明白,請郡主放心。


    兩個暗衛穿著普通家奴的衣服走了進來,望舒勾手讓他們湊近些:“明日你盯著常氏,若有異樣,尋個沒人的地方殺了吧。”


    她又對另一個暗衛說:“明日起盯著藥館,我倒要看看是誰下的藥。”


    常氏會醫術,皇宮裏可沒有教他醫術的地方。


    望舒得去內務府查查。


    常氏無任何異樣。


    他到了藥館明麵上要了一份治風寒的藥,又要了些治偏頭痛的藥,買的藥不少,卻都是家常藥。


    “郡主。”他抱著一堆藥包走了進來。


    身後的小廝也跟著他一起抱了許多藥:“去毒的藥都摻在裏麵,一味不少,還請郡主容妾在這裏分出來。”


    真當是個聰明人,如果能為望舒所用,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望舒把他留在了屋子裏,自己在一旁就著燭光看書,清竹進來送了些夜宵,兩人和諧的恍若丈夫和妻子。


    當然,望舒是那個丈夫。


    常氏用醫用的小鑷子蹲在地上,認真的挑挑揀揀。


    “耽誤郡主就寢了。”他不好意思的說。


    望舒站起身子接過一盤子椒鹽鴨架,放在兩人中間:“先吃些再弄,不急。”


    “謝郡主。”


    直到臘月初四的傍晚,都沒有人去醫館問常氏拿藥的事,望舒有節奏的敲著桌麵,讓暗衛隱迴普通家奴裏。


    望舒在內務府裏看到常氏是十四歲時才進的皇宮,是被賣進皇宮的。


    他在皇宮呆了四年,就來了望舒的身邊,是她所有麵首裏在皇宮時間最短的。


    其他人都在幾歲時就進了皇宮。


    “你們就沒有再細查他的身份?”望舒皺眉,“這麽大的疏漏?”


    內務府的太監嚇得跪在地上求饒:“新安郡主,隻要本本分分的,奴才這邊確實管得鬆,是奴才的錯,求郡主饒了這迴吧。”


    望舒嘖了一聲:“滾起來吧。”


    太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郡主,這常氏不聽話?”


    他那獻媚的態度令望舒不適,她說:“倒也無事。”


    有事他也活不到現在,望舒探了探,他根本就沒有武功。


    從內務府查不出身份,望舒隻能交給自己的暗衛。


    “郡主呢?”顧澤川推開門,隻看到了蹲在地上挑藥方的常氏。


    “妾不知。”常氏搖了搖頭,誠實的迴答。


    很快望舒從顧澤川的身後走了出來,她披著狐裘大氅,下邊卻沒穿衣服,隱約能看到腿。


    “湊在這幹嘛呢?”望舒看見顧澤川就忍不住貼貼。


    她把手搭在顧澤川的腰上,卡在腰帶的上方。


    “你去哪了?”顧澤川問。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剛去外麵看了會星星。”


    顧澤川揚了揚飯盒:“今日店裏忙,來晚了。”


    然後三人坐在桌子旁吃飯,這樣的熟練,已經不是第一次。


    前兩日望舒已經讓顧澤川無意間套過常氏的話,常氏的醫術比他所說的要高明些。


    顧澤川不好打草驚蛇,不敢深入的問他什麽。


    “你原本叫什麽?”望舒隨意的問道。


    最低賤的通房妾室才會沒有自己的名字,望舒願意給常氏個名字,就是認可了他的意思。


    常氏有些欣喜,但眼神中又有些落寞:“妾早就沒有名字了,還望郡主賜個名。”


    他不願意說,望舒也不強求:“那你就給自己起個名吧。”


    常氏連忙跪下謝恩。


    這一晚,望舒縮在顧澤川這個大暖爐懷裏,小聲嘟囔道:“等他信任我,必將有事求助於我。”


    “你已經猜到幾分了?”顧澤川問。


    “隻是個猜測,還得等他親自開口。”


    “你願意幫他?”


    “多個朋友多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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