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摸黑,一行人來到個相對富饒的小鎮子上。


    鎮子裏夜市才剛剛開始,熱鬧得很。


    “這裏倒是與京城相似。”望舒溜達著街邊的小攤。


    糖葫蘆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人扛著偌大的草木棒子,走來走去,上麵除了純紅色的山楂,還有她不認識的褐色果實。


    “您這個叫什麽?”望舒指著上麵褐色的問。


    “薯蕷。”小商販迴答,“這個配著糖最好吃了,不喜歡酸甜的山楂,那就吃這個。您要一串嗎?兩文錢一根,五文錢三根。”


    望舒從小荷包裏掏出二十文錢來:“要十二串。一半薯蕷的,一半山楂的。”


    她招唿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廝過來:“這十串你們分。”


    小廝連忙謝過小姐,在外自是不能稱郡主和王爺的。


    “我要吃薯蕷的,但想吃一口山楂的。”望舒瘋狂暗示。


    和北辭的朋友們經常分吃不同種類的食物,但和薑淮還是第一次。


    望舒多多少少收斂了些。


    薑淮本要說自己不吃,你全吃了吧,隨即改口:“吃吧。”


    望舒不喜歡吃酸的,她順著薑淮遞過來的糖葫蘆,隻咬下來一個果。


    酸味在嘴裏炸開,她被酸的鼻尖起了一層薄汗:“你吃吧,也太酸了。”


    說著把糖葫蘆推到了薑淮嘴邊。


    薑淮也沒有嫌棄望舒的意思,接著吃了一口。


    確實酸,還有點牙磣,沒洗幹淨。


    “這裏的驢肉火燒最好,晚上你要不要吃個驢肉火燒。”薑淮指著那邊的攤位,果然是在切肉,這裏河水草地肥美,盛產驢肉,驢肉火燒是一絕。


    大多數家裏的驢都是幹活的,這裏竟然吃驢肉做買賣,望舒覺得新奇。


    望舒一路走過半個夜市,見到什麽民間的小吃都要來兩口,腰帶都有點勒肚子。


    再迴去時,隻能眼睜睜看著薑淮一人享受酒樓的美食。


    “你是故意的。”望舒撅了撅嘴,“你還要在我麵前吃。”


    “郡主,是你賴在本王的房間不走,怎麽還倒打一耙?”他說著夾了一口糖醋魚肉,放進嘴裏。


    望舒住店沒有安全感,她想等睡覺再迴自己房間,偌大的屋子隻有她一人,她生怕出事。


    她溜達到床邊,見夜色正好,轉頭看著薑淮:“走哇,我們去房頂看星星。”


    兩人接連飛到屋簷上,並排坐在屋脊。


    “塞外的星星更亮,那裏空曠得摸不到盡頭。”薑淮指著正南方的三顆並排的星星,他們排列整齊,一樣的亮眼,“他們周圍還有四顆,組成參宿,若是在塞外,一定看得更清楚。”


    “那便是天狼星。”薑淮指著南邊的一顆現在有些灰暗的蒼白色星星,“那便是蠻夷,若是亮了起來,就又該打仗了。”


    “我在古文中看過,狼星東南有一把弓,弓已拉滿,指著西北的狼星。”望舒從沒有這樣認真的研究過星宿,這還是第一次。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薑淮點了點頭:“你看過的倒是不少,這些年總聽說你的功課是最上乘,倒也不假。”


    十四歲到京郊躲避朝廷動蕩,她再未去過皇宮伴讀。


    之後的書都是靠自製力讀的。


    那年風雲變幻,望舒被卷入其中又渾然不知,現在迴想起來,自己的功課總是最努力的。


    “宮裏讀書的姑娘算來算去就我們幾個,在一群少年裏,我就想著一定要做到最好,不被輕視了去。


    女子們天生弱勢,若我不努力,隻會使自己的處境更差。”望舒伸展了身子,坐的腰有些僵硬。


    “在北辭城裏當值可還順利?”


    望舒認真迴答:“不算順利,從未在朝堂上摸爬滾打,自是不如他們圓滑。


    我又是個武官,時不時要跟手下的兵過招,他們不信任我這個女人。”


    “女子在朝為官,向來困難重重。”


    “無所謂了,我侍奉的,也不是他們。”所以他們對我的評價如何,都不重要。


    “新安郡主這條路隻能斷了。”宋鶴辭把小廝都轟出了屋,此時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他和許昌兩人。


    許昌陰冷的眼神像是潛伏在草叢裏的蟒蛇,不知何時便會竄出咬上一口。


    “若是不能被利用,就徹底讓她倒下好了,宋鶴辭,你應該知道做什麽。”許昌冷笑了一聲。


    “聽聞徐大人的兒子有些新奇的玩意,養的那幾隻犬,個個精神得很。”


    宋鶴辭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許昌倒也不在意。


    畢竟宋鶴辭在他們眼裏一直少言寡語,但幹起事來又十拿九穩,是一把鋒利的刀。


    於是許昌又繼續道:“你弄死你老子的那招就不錯,可別把郡主玩死了,讓她苟延殘喘才有趣呢。


    讓她敢壞老子的好事,賤貨。”


    “那是自然。”宋鶴辭點了點頭,“目前還不是好時機,大人再耐心等些日子。”


    “她也敢在皇上麵前替顧澤川求情,誰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那賣鹽的錢都進了誰的口袋,皇上可真想不清楚。”許昌啐了一聲。


    他不由地想起前兩日在禦書房裏的事。


    “鹽雖然被顧家承攬,但正因為隻有顧家這一家,皇上才更應該再尋個商家,自古陰陽調和,需要製衡,鹽也一樣。”


    許昌提議道,望舒聽完才知道為什麽祝歸把她也叫來了。


    “怎麽不是陰陽製衡了?”望舒沒忍住反駁道,“皇上就是這至陽之身,顧家本家及旁係無一人為官,世世代代都隻靠經商活著,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許昌笑了一聲:“誰不知道新安郡主與那顧家嫡子私交甚好。”


    “正因為本郡主與顧澤川私交甚好,他才會更聽命於皇上。”望舒繼續說道。


    許昌與望舒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了很久,祝歸都懶得聽兩個人吵下去了,直接打斷:“顧家若是不安分,新安,朕拿你是問。”


    “是。”望舒喜出望外,“臣定管好顧家。”


    再看向許昌,他臉色有些綠,望舒忍不住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他正缺錢,不能把賣鹽這麽撈錢的買賣拿到手裏,許昌越想越生氣。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祝歸的走狗望舒,千刀萬剮。


    “等我當上了皇帝,第一個弄死她這個祝歸的狗。”


    “等你腿好得差不多,就往齊章走一遭,別人我不放心。”等罵夠了望舒,許昌又叮囑道。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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