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位神留下的傷,可不是那般隨意就能用神力恢複。


    此後的幾天若華都沒在神殿見到利維坦,足以見得他被揍得有多慘。


    這是後話了。


    此時遭遇利維坦夜半爬床的若華,孤單單縮在床上,一夜未眠使得第二日起來的她看起來十分憔悴。


    清晨出門,看見顧盼神飛候在走廊外的阿斯莫德,她小跑過去撲到他懷裏。


    “鹿女姐姐……”她聲音沙啞,抱著他的腰,委屈將臉埋在他胸前,淚水止不住的流。


    阿斯莫德唇邊的笑稍縱即逝,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怎麽了,我的乖女孩?”


    這副模樣倒真像一個知心大姐姐。


    若華吸了吸鼻子仰起頭看他,晶瑩淚珠滑落在蒼白的臉龐上,鼻尖微紅,眼皮略腫。


    “我……”她想要將昨夜的事說出,卻難以啟齒,抿著微翹的唇垂眸,躲閃的尋了另一個借口,“我隻是想家了。”


    惶恐又可憐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軟。


    阿斯莫德拇指指腹撫上她濕潤的眼睫,若華乖巧閉上眼。


    他俯身低頭吻在指背,好似吻在她眼睛上。


    “這裏也是你的家。”他柔和的語氣潤如絲的細雨般帶著讓人難以拒絕的誘哄,“所以別難過好嗎?”


    眼看著女孩重新豎起的那一點防備,又在自己的安慰中瓦解,對他的親近比之前更甚。


    阿斯莫德紫色的眸子被笑意浸滿。


    感謝利維坦那個蠢家夥把人嚇成這樣,才給了他安慰的機會。


    溫暖的神力通過握住若華的手傳入她的身體,她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疲憊一掃而空。


    “謝謝你,鹿女姐姐。”她眨眨眼重新打起精神,唇邊笑弧溫婉。


    阿斯莫德牽著她下樓,從背影看,一個高大一個嬌小,般配得很。


    她偎著阿斯莫德笑語晏晏的模樣,落在另一個人眼裏。


    貝爾芬格倚靠門邊,唇角勾起諷刺弧度:“這就是你喜歡的人類女孩?”


    歐格的聲音依舊溫柔:“華薇小姐選擇誰是她的自由,騎士守則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幹涉聖女任何決定。”


    愛她,是他的信仰,不該成為華薇小姐的累贅。


    “你不生氣他這麽快就忘了你?”貝爾芬格質問的語氣帶了幾分涼薄。


    這個人類與阿斯莫德出雙入對,又跟利維坦牽扯不清。


    他不明白,自己的分魂怎麽會對這樣的女人情有獨鍾。


    歐格沉默過後才說:“貝爾,你不懂。”


    貝爾芬格閉上眼,又恢複遊離於世界之外的清冷模樣。


    他是世間最博學多識的智者精靈,沒有什麽能夠難倒他。


    但這一點,他並不屑於跟自己那被沒有用的情感腐蝕了腦幹的分魂爭辯。


    就在他轉身迴房後,阿斯莫德挑眉朝他待過的地方看了一眼,又淡然收迴視線。


    若華在他的幫助下心情由陰轉晴,剛還哭得我見猶憐,此刻蒼白小臉恢複血色,笑容明媚張揚。


    阿斯莫德目光在她紅豔豔微翹的唇上停留,人類的情感都如此豐沛嗎?


    麵前女孩的每一種情緒,似乎都極其富有感染力。


    讓他更有研究的欲望。


    若華忽然問他:“鹿女姐姐,你認識小……利維坦嗎?”


    想起男人告知的名字,她眉頭緊皺著,昨夜的事仍讓她心有餘悸。


    她還想問問薩麥爾的事,那是她在人間認識的朋友。


    阿斯莫德神情有些無奈:“小維嗎?一個調皮難以管教的弟弟。”


    他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想說而不能言說的樣子。


    若華抿唇微笑,沒再追問,隻神色中泄露了絲茫然。


    “他欺負薇薇了嗎?”阿斯莫德眼含歉意,“等他迴來,我會替薇薇好好教訓他。”


    裝得像極了一位替頑劣弟弟收拾爛攤子的好哥哥。


    若華囁嚅的問:“他、他離開了嗎?”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一副緊張模樣。


    阿斯莫德點頭後,見她明顯鬆了口氣。


    ***


    利維坦正在深海領域內養傷,美麗的鮫人躺在貝床上,臉上還帶著微腫的傷。


    巨大的貝殼合上,將他包裹在內。


    認為自己毀了容的他,在傷好之前並不願意出現若華麵前,以防有損自己在她眼裏的形象。


    貝殼裏的靈氣修複著他的傷勢,他心裏對薩麥爾這個四哥恨得牙癢癢。


    覺得這個粗魯的家夥就是嫉妒他長得好看。


    若華在神殿的日子比在教堂還要輕鬆,沒有人要求她做什麽,管家阿才總能提前將她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除了剛開始的幾天,阿斯莫德沒有再經常出現在她麵前,好像是在忙著自己的事。


    這個男人深諳欲擒故縱的把戲。


    可惜這也是若華最擅長的領域。


    棋逢對手的感覺,帶動了她骨子裏的興奮。


    阿斯莫德的暫時性消失,也給了她吸引神殿內其他人的契機。


    比如掌控著神殿動向的路西法。


    清晨的陽光照進房內,若華換好衣服後離開房間。


    沒在走廊口見到“鹿女姐姐”,她露出失落神色。


    今日的她臉色蒼白,神情也懨懨,一雙柳眉緊皺,小臉糾結一團,似在忍受什麽痛苦。


    捂著肚子一步步下樓,見到等候在餐桌旁的管家,她擠出一絲笑容禮貌喚他:“才叔。”


    “小姐身體不舒服嗎?”與平日裏僵硬的語氣不同,若華甚至能從中捕捉到一絲關心。


    他雙眼也非首次見麵時那般無神,仿佛換了個人。


    若華搖搖頭:“每個月總有幾天這樣,不是什麽大事。”


    她輕描淡寫的掠過,煞白的小臉浮現一絲暈紅。


    在長輩似的男性麵前提起月事,她不禁露出幾分羞臊。


    可小腹疼得實在難受,她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對管家說:“可以麻煩才叔準備一碗紅糖水嗎?”


    “好的,小姐。”


    精神力附在管家身上的路西法,並不懂何為痛經。


    若華囫圇用完早餐就準備上樓休息,可小腹傳來的陣痛宛若刀攪,讓她本就柔弱的身體不堪一擊。


    旋轉樓梯才艱難爬上幾階,她就疼得趴下身子暈倒過去。


    管家想要過去將她扶起,卻有人更快出現在她麵前。


    路西法便停下了腳步。


    可見來人讓他放心。


    對於若華來說,卻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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