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房冬就被內急憋醒了。


    腦袋昏昏沉沉,實在是不想起。


    那也得去啊,總不能在床上畫地圖吧。


    正欲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左胳膊上枕著一個人。


    迷迷乎乎的腦袋立刻清醒了,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沒幹人事啊?


    這個人分明就是秀秀!


    他悄悄地把胳膊抽出來,秀秀翻了個身背對房冬接著睡。


    屋裏雖然沒燈光,可這幢小樓是臨街的,外麵路燈和各種霓虹燈的光隔著窗簾照進來,就算你是在半夜醒來,眼睛稍加適應便能把屋裏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房冬把被子提起往裏一看,再看看秀秀……


    真沒幹人事啊!


    雖然昨晚喝斷了篇,自己是怎麽迴來的都不知道,偏偏這段記憶是斷斷續續存在的,房冬嚇得尿意也沒了,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吧,又怕把秀秀驚醒了。


    這可怎麽辦?


    胡大媽要是知道了……


    要是個屁,肯定知道了。


    秀秀的婚期都定了,自己搞出這麽一件事來,這這這這……


    智商在情急之下突然消失了。


    房冬甚至還想過到沙發上去睡,馬上就覺得自己比豬還蠢,自己斷篇了,人家秀秀又沒事,再說,這滿床滿地的衣服……


    壞了,如果一大早胡大媽來找秀秀,看到這片狼藉,抽自己幾個耳光倒是小事,自己以後哪還有臉麵對這娘仨?


    還有,胖子這幫兄弟會怎麽看自己?


    今天公司就開張了,沒想到公司開張之前,自己先開了這麽一張!


    不能等著被胡大媽堵在這兒,那就得和秀秀商量,讓她先把衣服穿好,自己睡沙發或她睡沙發都可。


    可是……


    這也太不男人了吧,幹壞事時有你,幹完又慫了?


    唉!


    殺人犯還有兩種選擇呢,一種自首,一種在逃跑途中被抓,自己現在是完全沒轍。


    也不知是緊張的緣故,還是代謝機能恢複,尿意又來了。


    去完廁所,房冬有主意了。


    愛咋咋地吧,秀秀生氣是肯定的,但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大不了半年不理自己唄。


    房冬發現,人隻要橫下心來不要臉,那才叫無所畏懼。


    房冬鑽進被窩,怕把秀秀驚醒,隻蓋住了多半個身子。


    心裏念叨著,我本來是想要臉的,可沒法要啊!


    房冬雖然喝醉酒的情況並不多,但有個毛病,每次喝大後,入睡雖然快,醒得卻特別早。


    天剛亮就醒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摟著秀秀,秀秀也很自然地把一隻胳膊搭了過來。


    幸福感陡生,一種罪惡的幸福感。


    他怕驚醒秀秀,隻好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秀秀,聽著她發出的均勻唿吸聲。


    長長的睫毛、平靜安詳的麵容……


    造化弄人,當初如果不是自己信了她的假結婚,一直對她死纏爛打的話,也許她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可自己這命啊,聞屁都趕不上個熱乎的,總是下後手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二十分,或許四十分,秀秀睜開了眼睛。


    “姐……”


    秀秀把搭在房冬身上的手抽迴來,把房冬摟著她的手也扒拉開:“轉過身去。”


    “姐,我……”


    “轉過身去!”


    房冬隻好把身子轉過去,秀秀坐起來開始穿衣服。


    突然,秀秀把被子使勁一拉披到了她自己身上,一下子就把房冬亮光光了。


    還有不少衣服在床這邊,她這是要裹著被子來這邊撿衣服。


    你怕我看,就把我晾在外邊?


    唉,誰讓自己昨晚辦下沒理的事呢,忍著吧,把身子團起來。


    這也不怎麽雅觀。


    秀秀把衣服穿好,將被子扔到房冬身上。


    “姐……”房冬坐了起來。


    “忘了吧,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秀秀很平靜地說。


    果如房冬所想,秀秀看來真沒準備和房冬算帳。


    “對不起……我都不知該怎麽麵對胡大媽了。”房冬垂下頭。


    “她昨天帶男男去找我舅舅了,今天晚上才迴來。”


    “噢,”房冬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事這麽簡單就過去了?


    可自己這心裏,還是不安。


    “姐……”


    秀秀已經離開了。


    房冬貓抓心般地難受,加上酒後的身虛無力,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幹脆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團起身子窩在裏麵,真沒臉出去見人了。


    幾分鍾後,急促的砸門聲讓房冬不想起也得起了,胡亂往身上穿了兩件,打開門一看,是馬小龍和於光南。


    “說,昨天晚上是不是幹壞事了?”馬小龍一進門就指著房冬的鼻子問。


    “別特麽放屁,我都喝斷篇啦!”


    “別和我們裝啊,秀姐剛才從這屋出去我們可是看見了,一邊走還一邊係扣子呢。”於光南也把手指頭指了過來。


    “她在沙發上睡的,外衣不要脫一件嗎?”房冬挨個把倆人的手指打了下去,反指著他倆問:“我說,你們倆以後不要這麽齷齪行不行?”


    “嘿嘿,開個玩笑,你再不是人也不能對秀姐下手嘛,對吧?”


    於光南這句話說得房冬好生羞愧,可有些事就是不能說真話,和諧世界的維護肯定不是全靠說真話來完成的。


    二位是來和房冬談工作的。


    二樓宿舍的單人床已在前幾天就位,每個房間兩張床,還有兩個櫃子,一張小寫字台,兩把椅子。


    一樓辦公室和會議室的桌子上午十點之前送來,公司的銅牌也做好了,樓前掛一個方牌,院門掛一個大長牌子:東放集團天方餐飲有限公司。


    胡子哥他們一會就來,榮強也來,今天中午就在二樓的廚房炒幾個菜,就算結了。


    “走吧,咱們出去吃個早點吧,你昨天喝那麽多,吃碗麵就舒服了。”於光南剛說完,秀秀端著一碗小米進來了。


    她準備給房冬熬個粥,放點蜂蜜和糖,喝完就會精神點。


    馬小龍和於光南也不用出去了,家裏有醬,她給煮點掛麵再臥個雞蛋。


    “還是秀姐好,秀姐夫能娶到你,真是積了八輩子大德了。”馬小龍說。


    “秀姐,其實你早上從這兒出去的時候我和小龍看見你了,是迴去拿米了啊?”


    秀秀一迴頭:“我今天起得早,冬子昨晚喝了那麽多酒,我過來看他醒沒。”


    馬小龍和於光南同時瞪大了眼睛望向房冬。


    於光南小聲罵道:“你……還敢說我們倆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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