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的電話一打通,派人過去一買飯,這停業的事情就算坐實了。


    可這時候也不能露怯,那樣多沒麵子?


    房冬看了看胡子,他還給了自己一個眼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八成是吳放放和胡子早有對策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主意。


    老鄧打通電話,房冬聽出來了,好像是讓那位長馬臉姐姐,炒菜趙師傅的老婆去辦這事。


    這倆口子在小吃城眾業主裏,絕對是老鄧和王美琪倆口子的心腹。


    老鄧一臉得意地看了看房冬和胡子。


    房冬仍然保持著微笑,不過卻是裝出來的,別管自然不自然,湊合著看吧。


    胡子還是那樣,像和老鄧示威似的,比他還得意。


    不一會兒,老鄧的電話就響了,老鄧非常牛逼地把電話往辦公桌上一擱,免提一開,一絲冷笑掛在了嘴邊。


    “喂?”


    “鄧哥!”


    果然是那個長臉姐姐的聲音。


    “你說。”老鄧一邊說一邊又抬起頭看了胡子一眼。


    “他家給開了票了,就是八十塊一碗,我現在就在款台呢,交不交錢?”


    “交!拿著票去領飯,看他們怎麽說,你手機就一直開著,我這邊有人聽著呢。”


    “嘿嘿嘿……”胡子笑出了聲:“二愣,我勸你還是別折騰了,要不然又賠八十塊錢,不對,是七十二塊,我忘了你還有十個點的抽成呢。”


    “慫了?”老鄧才不罷手呢,對著電話再次下了命令:“交錢!”


    長臉姐姐得到令後,忘了老鄧讓她一直開著手機,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沒事沒事,”胡子笑著對老鄧說:“等麵好了,她會打來的。”


    看著胡子像沒事人一樣,老鄧反倒有點犯怵了,嘴上還在說:“咱不帶玩賴的,大男人,一口吐沫一個釘,你要是做不出麵來,就算停業,咱們按合同走。”


    胡子表情又嚴肅了起來:“看來你是真要把我們踢出小吃城,房租一分也不退了,是吧?”


    “看你說的,我和你來講情義,你和我打哈哈,那咱們兄弟歸兄弟,生意歸生意,按合同辦事,走到哪兒都是這個理吧?”


    “對,啊對,”胡子不住地點著頭:“按合同辦。”


    老鄧好像突然一下放鬆了,把身子收了迴來靠在椅背上,二郎腿也翹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八十塊一碗的麻辣開會是什麽樣子。”


    “嘿嘿……”胡子又笑了兩聲:“你忘了旁邊就是賣刀削麵的了吧?”


    老鄧一聽差點蹦起來:“胡子,你買了刀削麵再賣給我?這是人幹的事嗎?”


    “坐下!”胡子繃了一下臉接著又笑上了:“咱們說話歸說話,可不帶罵人的,要是那樣……咱們就開整,誰把誰整死也算。”


    “整就整唄,你們這樣辦事,我到法院也告得贏!”


    “嘿嘿,”胡子這次笑得更燦爛了:“逗你呢,我怎麽會笨到買了刀削麵再賣給你呢,你別激動,想整事咱們有的是機會,先按合同辦。”


    老鄧氣鼓鼓地坐下,忿忿地看著胡子。


    “咱們醜話說在前麵,一會兒你那個密探再打來電話你可不能急眼,否則我可不認識你是誰。”


    “哼,我不急眼!”


    不一會兒,電話就打進來了,老鄧還是按了免提到桌上。


    “鄧哥,你說說他們家,有這麽弄的嗎?真不像話!”


    “怎麽弄的?”


    “拿了一桶方便麵,給我用開水泡上,放了兩個辣椒,說這就是麻辣開會,還讓我五分鍾以後再吃!”


    房冬差點笑噴了,太特麽缺德了吧?


    老鄧頓時氣得說不話來了,指著胡子,手直哆嗦:“這……這不算玩賴嗎?”


    胡子正色道:“就是玩賴怎麽著?搞清楚是你先玩賴的,我想出手,有人要接手,咱們合作一場,放著好結好散你不幹,你和那兩人都說什麽了,不會不記得吧?”


    胡子還對老鄧說,食品行業沒有關於麻辣開會應該是個什麽標準,這個食品本來就是我們發明的,我想怎麽做,怎麽改都是我的事,你嫌不好可以不買,想打官司法院都不接你這個案子。


    “一輩子打鳥,讓鳥啄了眼!”老鄧是咬著牙根擠出這幾個字的。


    “你歲數也不小了,不宜動氣,你要是想鬧,我奉陪倒底,你不是有幾個人嗎?我也都認識,年輕時見了我就躲的人,現在四十多歲了,莫非歲數長,膽兒也跟著長?”


    見老鄧還虎著,胡子又說本來是不想和他撕破臉的,前有車後有轍,我們這麽做是你逼出來的。


    我們隻想讓你把房租退了,咱們和和氣氣分手,以後還是朋友,你的檔口一天也不閑著,不耽誤你掙錢,可你偏不,非要從我們手上薅一把毛。


    “有本事你們就這麽幹著,想退房租門兒也沒有!”老鄧站起身,咆哮了起來。


    “真有種,”胡子又笑了:“那鄧大老板請迴吧,我就不送了。”


    老鄧臉都快氣綠了,幾乎是跺著地離開辦公室的,還不忘也送了房冬一雙白眼。


    老鄧一走,秀秀就笑出了聲,還問房冬:“這是放放的主意吧?”


    “除了她誰能有這麽缺德的招數?”房冬說完還歎了一聲:“唉,這老鄧也是,不占點便宜能死是怎麽著,非要搞到大家臉都黑了才算?”


    不一會兒榮強就進來了,也是一臉笑容,說他在大廳裏碰上正往外走的老鄧,上去和他招唿,居然被他罵了一句,頭也不迴地就走了。


    “罵你還這麽高興?”胡子問。


    “必須高興,老鄧在小吃城逮誰欺負誰,霸道慣了,這下總算碰上忍不起的了。”榮強說著居然哈哈笑了起來。


    “無情無義,怎麽說也是你的老上司!”胡子打趣道。


    “放心吧,老鄧還得來,下次來就專揀好聽的說了,咱們舍得賠錢,他可不舍得,少掙一分都和割他一塊肉一樣,現在正是旺季,他能舍得那十個點的提成?”榮強對老鄧太了解了。


    這個判斷沒錯,房冬和胡子都相信連三天也用不了,老鄧就會來。


    為了錢,這家夥絕對可以做到能屈能伸。


    ……


    根本就用不了三天,隻隔了一天,大夥的預測就靈驗了。


    不過不是老鄧,是他老婆王美琪。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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