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放退到床頭,一隻手還把這鐵製單人床床頭的鐵管抓得死死的,如果房冬來拉她的話,這架式是要拚死抵抗了。


    “她要睡就讓她在這兒睡吧?”秀秀說。


    “她睡這兒,我怎麽辦?”房冬脫口叫了出來。


    “剛才你不是讓我和放放住賓館嗎,你出去找個賓館不一樣嗎?我們倆住這屋。”秀秀這一晚上都這個樣子,說話的時候看都不看房冬一眼。


    “算啦,不去賓館了,就讓她睡我床上吧,我睡胖子床。”房冬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實在是不想動了,去賓館還得花錢,抓緊把吳放放哄睡著算了,自己又不會像胡子哥說的那樣,趁人之危幹壞事。


    沒想到這句話讓秀秀抬起頭了睜大了眼睛看著房冬:“你?她?睡一個屋?”


    “是她非要賴著睡這裏的,出了院得過好幾個街口才有賓館,我懶得動了,就讓她在這兒睡吧。”房冬坐到了胖子床上。


    “睡,你就在那張床上睡!”吳放放也說話了,見房冬不過來了,手也離開了鐵管。


    “你出來。”


    房冬跟著秀秀出了門,秀秀迴過身說:“你可不能對放放……要是幹了什麽不該幹的事,東叔迴來扒了你的皮。”


    “怎麽動不動就扒皮,剛才要扒賈洪福的皮,現在又要扒我的皮,東叔是開皮革廠做皮鞋的?這麽愛扒皮?”房冬故意補了一句:“我今天非得做出點啥事,看他怎麽扒我的皮,指不定誰扒誰的皮呢!”


    “你要扒誰的皮?”吳放放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屋門口,叉著腰,披頭散發的,夜色中活活一個女鬼形象。


    “你,怎麽跑出來了,不怕把這院子裏的人全嚇瘋了啊?”


    吳放放過來挎住房冬的胳膊:“走,迴家睡覺。”


    “看見沒,”房冬對秀秀說:“現在時代變了,她不占我便宜就算好的啦!”


    “你要是敢欺負她,我也和你沒完!”秀秀轉身上了台階迴自己屋去了。


    這就走了?


    此時房冬又有點想去賓館了,看這架式吳放放又要開啟粘人模式了。


    哪知兩人一進屋,吳放放就鬆開了房冬,舌頭雖有點梗但表情卻很嚴肅:“告訴你房冬,我今……天可,沒喝多,要不是臉撞腫了怕我媽沒完沒了的問,我才不會到你這兒借住一晚呢,被子都有股餿味!”


    醉鬼就沒有承認自己喝多的,連自己打她的事兒也沒記住還說沒喝多?


    “那可是太委屈你啦,咱們早點睡吧好嗎?你一天到晚閑得沒事,我可是要替你掙錢的!”


    吳放放的動作倒真不像個醉鬼,走到房冬床前把被子打開,然後躺到了床上,把被子隻拉到胸部的位置,估計是怕拉得高了聞著被子的味道。


    “你……穿著衣服就睡啊?”


    “你想讓我脫啊?下流!”


    本來是句隨口說出來的關心話,想一想也確實不應該說,場合和對象都不對。


    “我還是去賓館吧,讓秀姐過來陪你。”


    “不行,你們院裏全是壞人,你這破門也不嚴,我怕。”


    這時秀秀來了,抱了一大堆東西,一個被子,一張床單,還有一套睡衣。


    想得真周到,人家那麽對你,你還這麽細心伺候,房冬實在是無語了。


    “你出去一下,我給放放換下衣服。”秀秀對房冬說。


    “都睡一個屋了,還怕這個?”房冬故意說了一句,人還是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秀秀就出來了,告訴房冬,放放已經睡下了,讓他進屋時輕點:“不管有什麽聲音,我都會馬上跑過來的。”


    “過來唄,我怕你啊?”房冬對秀秀有點不耐煩了。


    迴到屋中,房冬也沒脫衣服,隻把上衣往床頭一搭便躺在了床上。


    不一會兒,那邊床上就傳來了吳放放均勻的唿吸聲。


    敢情她也是屬豬的,這麽快就睡著了?


    盡管房冬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小會兒才睡著,這一夜……平安無事。


    ……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剛剛亮的時候,房冬看了一眼那張床上的吳放放,正背對著自己睡得正香。


    房冬也懶得起,再打個盹吧。


    剛睡著就被臉上的一陣瘙癢弄醒了,一睜眼就看見吳放放坐在自己床邊,俯下身在看自己,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搞得臉上很癢。


    “你,幹什麽,神經病啊?”


    吳放放把頭發往兩邊撥了撥:“我問你,昨晚你沒趁我喝醉對我幹什麽吧?”


    “該幹的都幹了!”房冬沒好氣地說。


    “你有那膽量?借你個膽,敢嗎?”


    房冬一把推開她,坐起身來:“你要是昨天敢說這個話,我肯定把你辦了!”


    “那你現在辦啊,敢嗎?”


    “滾,昨天你喝了酒,今天我可不讓著你!”房冬又推了吳放放一把,自己開始穿鞋下地。


    一看吳放放還在打量著自己,就像沒見過似的,房冬就問:“問你個事,你昨晚是不是特想讓我辦你啊?”


    “放屁!”


    “別裝了,我給你講個段子舉例說明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講吧。”


    “好,聽著啊,這個段子最能反映你昨晚的真實想法!”房冬坐正了身子開始給吳放放講。


    在一偏僻小鎮上唯一的小酒店半夜來了兩個客人,互相不認識的一男一女要住宿,可酒店客滿,隻有一間小客房了,沒法子隻好倆人同住一張雙人床。


    臨睡前,女人在床中間劃了一條線,告訴男的:“你要是敢過這條線,你就是禽獸!”


    男人一晚上小心翼翼,始終沒過線,第二天一早對女人說:“怎麽樣,沒過線吧?我不是禽獸!”


    女人一看,果然沒過線,不禁大怒,抽了男人一個耳光:“你禽獸不如!”


    吳放放咯咯地笑起來:“原來你知道自己禽獸不如啊?”


    這一笑把房冬笑得有點懵:“昨晚你不會……真想讓我當禽獸吧?”


    吳放放站起身來:“機會隻有一次,失去了就永遠不會再來了,懂嗎?”


    不懂。


    房冬搖搖頭,這什麽套路?想?還是不想?


    “說吧,昨晚你打我這件事怎麽算?”吳放放突然收起笑容問。


    “你……昨晚沒喝多啊?”房冬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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