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推著房冬就站到了吳放放身邊。


    “夏夏你來拍。”吳放放說。


    什麽情況這是?怕李方明故意不給往好了拍?


    夏夏拿過李方明手中的相機,房冬看見李方明雖然臉上掛著笑,多少還是有一點不自然的。


    房冬問吳放放:“夏夏喊一二三的時候,咱們是說茄子呢還是說豆角?”


    “討厭。”吳放放居然帶著一絲嬌嗔的表情地拍了一下房冬。


    天哪,我知道你這是故意氣李方明的,但你考慮這樣做的結果會讓我浮想聯翩嗎?


    哪知吳放放的下一步更意外,胳膊往房冬的臂彎裏一挎,直接把頭靠在了房冬的肩頭。


    房冬本能地想躲一下,卻發現吳放放不知用了多大勁把自己拉得死死的:“別動!”吳放放小聲說。


    “別動?你抓住鬼子啦?”


    “討厭,表情自然點。”


    “你……確定沒認錯人?”房冬再看李方明這會兒的眼神,那就不是不自然的事了,是相當不對勁兒了。


    “配合點行不行?”吳放放把房冬又往緊拉了拉。


    就這樣,吳放放在房科的左麵挎一下,右麵挎一下,站房冬前麵把房冬的手從她的肩頭拉過來抓在手裏,又跑到房冬後麵扶著肩膀歪個頭……各種poss一通狂拍。


    李方明的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房冬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和她們出來幹這種缺德事了。


    突然覺得李方明好可憐。


    “李方明,別發愣了,快和放放照兩張!”盛夏又把李方明推到了吳放放身邊,盛夏的和稀泥時間和尺度總是拿捏得很準。


    吳放放倒是很大方地和李方明照了幾張,也挎了李方明的胳膊,但僅此而已,和房冬在一起擺的其它造形一個也沒有。


    房冬稀裏糊塗地被弄來,又稀裏糊塗地不知拍了多少照片,拍到後來都快麻木了。


    沒想到最後一個節目居然是劃冰車。


    自己剛才還惡心別人呢,一男一女租一個單人冰車,吳放放居然和自己也惡心了一迴!


    “抱著我!”吳放放坐在前麵,把房冬的手拉到自己腰腹部。


    “死人啊你,不抱著點一會兒把我摔了你賠得起嗎?”吳放放在房冬不配合的情況下叫了起來。


    “你確定你能……摔碎?”


    吳放放沒理房冬,緊緊拉著他的雙手按在自己腹部:“劃啊!”


    房冬感覺自己像上了賊船一般。


    盛夏可能是為了撫平李方明受傷的小心靈吧,也和他合租了一個,不過可沒吳放放和房冬怎麽瀟灑,她還得不時停下給吳放放和自己拍照。


    她拍照的時候,李方明隻好在一邊幹看著。


    不知今天拍了多少張照片,到吳放放準備收工時,已經快中午了。


    上了車後,李方明一句話也不說了。


    “你倆迴家還是去學校?”吳放放問盛夏和李方明。


    “大星期天的去什麽學校,迴家。”盛夏這麽一說,房冬想起來今天是星期天。


    “你呢,方明?”吳放放又問李方明。


    “你去哪兒?”李方明反問吳放放。


    房冬心裏罵李方明,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今天都這情況了,你還想問人家去哪兒,非讓人家給你個不好看才舒服?”


    “我和房冬去找我們店兒的房東談談下學期的租金問題,昨天就約好了。”


    女人撒起謊來那絕對是專業水平,我啥時候和你約房東了?


    “哈哈,房冬找房東,你這個名字起得,我隻能說我叔有水平。”盛夏又打岔。


    “要不要我去給你們砍砍價?”李方明這是純粹在找不痛快。


    “人家老板請客,讓我們倆到咖啡廳去談,是人家花錢,我多帶一個人過去合適嗎?”吳放放真能編。


    “那……好吧,把我送迴家吧。”


    吳放放做事真夠絕的,從濕地公園往東走,明明是先路過盛夏家,她偏偏要先送李方明,也不怕人家李方明懷疑這三個人就是有意不帶他一個人玩兒。


    果然,她就是這麽幹的,把李方明放下後,折迴頭來到安百北麵不遠的一家西餐廳,這是安平唯一的一家西餐廳,聽說巨貴。


    “你倆吃吧,這東西我吃不慣,再說我也不餓,店裏胖子一個人招唿不出來。”她們對待李方明的做法房冬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自己也確實想迴店裏,表示自己不用送,打車迴去。


    “我已經讓秀秀去了,你不用迴去。”


    上了套還下不來了,房冬隻好和他們進了餐廳,再拒絕就顯得有點矯情了。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兒呢。”盛夏對放放說。


    “我也隻來過一次,你呢?”吳放放問房冬。


    “嘿嘿,我一個賣麻辣燙的,哪來過這兒,別說這裏了,別的地方的西餐廳也沒去過,隻去過麥肯必三家,那好像是快餐,不算正經西餐吧?”


    “麥肯必?你可真能省。”


    看來吳放放說的話是真的,她雖然來過一次,對這裏也並不熟,按服務員的建議隨便點了一些東西,除了牛排以外,房冬都不認識。


    “哪個手拿刀來著?”盛夏問。


    盛夏就這一點好,家裏條件雖然也很好,但人樸實,懂就懂,不懂就不懂,就愛大實話。


    “哈哈,這個我正知道,左手叉,右手抓!”房冬忙說。


    “又胡說八道!”吳放放瞅了房冬一眼。


    “這是有科學道理的,老外你們見過不少吧,那汗毛可比咱們黃種人長多了,為什麽?”房冬俯到桌上低聲說,因為這餐廳裏有幾個老外,怕人家聽到。


    “為什麽?是人種的差別吧?”盛夏問。


    “不對,是因為他們還沒完全進化過來,所以,正確的西餐吃法是拿手抓!”


    “哈哈哈……”盛夏笑了起來。


    這笑聲有點大,引得餐廳一多半人都往這麵看。


    “安靜點,別讓人笑話。”吳放放說:“你別逗她笑行不行?夏夏的笑點是零!”


    房冬接著擺乎:“聽說過去到西餐廳的人一定要打領帶穿西服,一個個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好像他們多文明一樣,整個西方的發展史就是一部搶掠燒殺史,現在搞這麽個假文明就成了有素質了?隻有我華夏兒女不搶不奪,完全是靠自己的勤勞發展起來的!”


    “有道理啊?”盛夏讚同。


    這時菜開始上了,吳放放說二人:“咱們出來吃飯,不要搞到這麽高的角度好不好?”


    “你們家的角度用高低來衡量?”既來之,則安之。房冬既然有些無奈地進了這個餐廳,那就該吃吃,該胡說就胡說。


    快吃完飯時,房冬還是沒忍住替李方明說了句話,你不想做人家的女朋友就不做,沒必要這樣傷人家自尊,還專門把自己拿來當幌子,讓自己在李方明麵前很難堪。


    盛夏告訴房冬,李方明上中學時是學校尖子中的尖子,那時候老師都希望靠他來打破學校連續七年沒有一個考上清華北大的紀錄,可李方明偏偏在那個時候開始追吳放放,成績一落千丈。


    李方明又辦了一件荒唐事,盡管成績下滑了不少,但高考時還是超了一本線三十多分,本應該報一個差不多點的學校,知道吳放放報了安大後,他也報了安大。


    聽到這裏,房冬不僅為李方明的癡情感動起來,問吳放放:“就這樣都沒打動得了你?你可真……唉,我都替李方明心寒。”


    “這個要看感覺的,你懂嗎?”吳放放說她從始至終都對李方明沒感覺,如果換了別人,像他這麽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覺得你還不如當時別和他做朋友呢,這樣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你們女人心怎麽就那麽硬呢?要是有個女孩這麽追我,我就算不喜歡,也會娶她,隻要有這份真情在,先受感動,以後肯定會慢慢喜歡上的,感覺?感覺才能維持幾天啊,我可聽說,兩個人在一起激情維持不了多少天,慢慢都得變成親情,親情才是白頭到老的最重要條件,不是激情。”房冬神侃了一通。


    盛夏告訴房冬,就因為李方明放棄一本追放放到安大這件事,放放的父親很看不上李方明,認為他沒出意。


    吳放放卻問房冬:“你剛才說那一大堆都是真話?真要有個女孩使勁追你,你會因為感動而娶她?”


    “當然啦,人是感情動物,我這人沒別的,就是重感情。”房冬一誇自己,連頭也揚起來了。


    “好,那我現在開始對你好,你娶我嗎?”吳放放說。


    “娶啊,為啥不娶?白富美,多少人的夢想,巴不得呢!”房冬隨意答道。


    “好,我現在開始追你,等我一畢業咱倆就結婚。”吳放放又說。


    “不勝榮幸,哈哈,沒辦法,總有人追,哈哈。”房冬得意了不到半分鍾,突然覺得不對。


    “你……不是認真的吧?”


    “認真怎麽樣,不認真又怎麽樣?”吳放放歪頭看著李方明。


    “你這個樣子是我認識你以來最可愛的一次,沒有之一。”李方明誇道,這是他的真心話。


    這一上午的拍照時間裏,如果不考慮李方明的因素,吳放放第一次在房冬麵前展現出了她陽光可愛的一麵,與房冬映像中那個脾氣惡臭、表情像僵屍一樣的吳放放完全像兩個人一樣。


    “那咱們就說定了啊!”吳放放又說。


    “別別,什麽說定啊,你們可別拿我逗樂子!”房冬連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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